咫尺的距离,彼此间呼吸交缠,他仿佛成为顾燃的一部分。在左胸下最重要的位置,维持着生命不可或缺的跃动。
顾燃垂眸看向他,瞳孔里倒映着他的影子,语气是他从没见过的认真。
“别担心好吗?”
“……好。”
“都交给我来处理。”
“嗯。”因为哭过的原因,江忱鼻子酸得厉害,以至于声音里带了点沙哑的哭腔,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到床上看他使劲哭的那种。
江忱也知道自己情绪有点失控,连忙制住眼泪。
他突然没那么害怕了。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只要有顾燃在身边,所有事都会迎刃而解。
他对自己的承诺,每一个字都做到了——包括那句无心说起的“追回他”。
……
回到家的时候雪停了。
顾燃知道江忱体质差,怕他冻着,一到家就让他去洗澡:“你先去放水吧,我给你拿衣服。”
“嗯。”江忱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他不想拿这副样子面对顾燃,闷声应了一声就进去浴室了。
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打开花洒,脱了衣服进去洗澡,中途敲门声响起,才想起来自己没等顾燃给他送衣服。
“你……放在洗漱台旁的椅子上就好。”
江忱没拿浴巾,洗澡又洗了一半,眼下的情况怎样都会被顾燃看见,他索性直接让顾燃进来。
反正……早就被他看光过了。
该做的事,哪一件没做过?这个时候因为送套睡衣而回避,怎样都显得很不正常。
顾燃闻声,推门直入,步子却倏地顿住。
浴室里云雾翻腾,江忱站在氤氲的水汽间,白皙的身体一览无遗。他身材偏瘦,腰尤其细,小腹也平坦,腿更是修长笔直,身体的曲线在水雾里时隐时现,看得人血脉喷张。
说没有感觉,那是假的。
察觉到顾燃目光,江忱忍不住:“你别盯着看……”
他脸皮薄,没顾燃这么无耻,但被一直盯着看,难免会被挑起感觉。
顾燃视线划过他肩膀,看得更放肆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是我让你给我看的?”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知道自己在引狼入室吗?”顾燃挑眉,目光回到他脸上,“就这么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江忱抿了下唇:“你要真想做什么,我还能阻止你吗?”
顾燃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唇边笑意更深了:“等这次事情解决再来办你。”
“毕竟来日方长,我不急。”
顾燃随手将衣服放到洗手台,拉开浴室的门出去。
一直等顾燃离开,江忱才注意到,他给自己拿的是上次拍摄《末夜初雪》时在金韵酒店的那套兔子睡衣,屁股后面有尾巴的那个。
怎么又拿这套……
他不是故意的吧?
江忱躁得慌,忍不住强迫自己把脑海中的那些画面甩开。
为什么这么正常的睡衣,一到顾燃手里,就跟那种特殊用品一样让人羞耻?
-
在江忱洗澡的这段时间里,顾燃打了通电话给林郁。
“燃哥?”
“盯住江献了吗?”
“一直有派人跟踪他,江献除了和忱哥的母亲见过面以外,就没见过其他人,”林郁声音一顿,“燃哥,我们还查到一件事。”
“是什么事?”
“秦绝也去找过忱哥母亲。”
“秦绝?”顾燃眉头皱起。
“最奇怪的是,秦绝每星期都和忱哥母亲见面的时间,正好都是江献离开小区的第二天。”林郁说。
顾燃眸色往下沉了沉。
难道秦绝也在暗中调查江献?
“他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明天,”林郁说,“明天中午,北岸花苑外的一家餐馆。”
北岸花苑,正是江忱高中搬家前的住处。
“好,”顾燃低声,“继续跟踪江献,尽快查清他公司的账务。”
“我知道了,燃哥。”
挂断电话后,顾燃在客厅点着了一支烟。
他知道江忱其实不喜欢他抽烟,所以只抽了一口就把烟灭了。
秦绝。
他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对秦绝的感情其实相当复杂。他知道那是江忱高中转校后,复读那一年认识的同班同学,且和江忱关系不错。
他和秦绝在圈内只见过几面,但秦绝对江忱的感情,他却从很多年前就再清楚不过。
第一次见秦绝,男人站在江忱身侧,热情地替江忱拿行李箱,用眼神回应着周围猜测两人关系的目光,倾慕之情溢于言表。
第二次,江忱的演唱会,秦绝坐在台下,被江忱粉丝扒出后,秦绝大大方方承认他们高中时就是好朋友。
第三次,《七日心动》录制现场,秦绝看向江忱的每一道目光,都带着掠夺的意味。
……
江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眼看见自己床上多了床被子。
“你要睡这?”他明知故问。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做,他没心情。但如果顾燃坚持……他也做不到拒绝他。
“今晚没我,你睡得着吗?”顾燃把枕头也抱过来了。
他知道江忱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这是从小的经历让他养成的习惯,是江忱对自己滴水不漏的保护。当初谈恋爱时,顾燃每每感觉到江忱有心事,都会在晚上抱着他睡。
记得江忱说过,拥抱是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事……比上床更有安全感。
“这张床可能承受不住。”江忱有点犹豫。他的床很多年没有换,比不上顾燃在蓝海别苑那个,按照上次在万光酒店的程度,这个床确实有点危险。
他并不是很想做,但他下意识就觉得顾燃是要和他做那种事才会把被子抱来。
顾燃却不以为意:“我又不打算晃你,怕什么?”
江忱一怔,被戳中心事,心猛地就是一沉。
顾燃收拾完床铺,淡淡说:“只是睡一觉,没这么严重吧?”
江忱:“……”
原来真的只是睡觉么?
……是自己想多了。
“反正,”顾燃语气随意,“以后有的是机会。”
有些事,做过一次就有第二次,更何况江忱才刚刚答应和他重新开始,以后想要他,还怕没机会?再退一万步,做那种事也不一定每次都要用到床。
知道自己误会后,江忱有点挂不住脸,兀自佯装成受不了他暗示的样子,过去想把他赶到床另一边:“你别乱说……”
话没说完就没顾燃拉住手腕,跌坐进他怀里。
顾燃抱住他腰,轻轻咬住他耳朵,低声笑道:“我就说了,你想反悔的话,已经没机会了。”
江忱自知狡辩不过他,很久才憋出一句:“……要不要脸?”
然而某人在怼嘴上就没输过,见江忱对他心软,满心都是继续欺负他的想法:“能换男朋友的话,谁还要那种东西?”
“……”怎么这么烦人?!
江忱从他怀里起来,撩开被子:“睡觉去。”
顾燃却不放过他:“睡谁?”
江忱不想理他,拿被子蒙住头,假装听不见。
他确实没心情和顾燃拌嘴。
他知道有关他的舆论早已铺天盖地,于是在强制入睡失败后,从被子里探出手。然而在触碰到手机后,却长久地停留。
别看了。心底有个声音说道。
知道这些对他来说根本没囡鳯有毫无意义。
他轻轻叹了声,正想收回手,却有一只手从身侧探过,按住他手腕。
下一秒,顾燃靠过来,从身后紧紧拥抱住他,胸膛的温度让他身体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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