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西心里有点小得意,别的不提,他对自己的颜值倒还是蛮自信的。
他觉得自己跟戚寻外形很相配。
他看了看戚寻,也夸了一句,“你也很帅。”
戚寻嘴角翘了下,“谢谢夸奖。”
他说这话的时候侧头望了柏西一眼,外边天已经黑了,车内也不甚明亮,戚寻的眼睛是桃花眼,平时不笑还只是好看,现在却如春水化开,情深意浓,看得人招架不住。
起码柏西就不行。
他被戚寻这一眼看得像浑身过了电,脸都红了,眼神躲躲闪闪。
戚寻也没想到柏西这么容易脸红,挺稀奇地抬了抬眉。
他盯着柏西看了会儿,突然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柏西的耳坠。
“你耳朵好红,” 戚寻轻声道,“可我还什么都没做。”
他这后一句声线压得很低,在这安静闭塞的车内却清晰可闻。
柏西脸红得更厉害了。
他崩溃地想,什么叫还没做,你还想做什么。
他捂着脸,跟戚寻求饶,“你别看我了,哥,你开车好吧。”
戚寻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柏西以前有事求他也会叫 “哥”,从前听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变成恋人,这声“哥” 落入耳朵里,却有了点别样的意味。
但他也没再逗柏西,他觉得柏西已经快被热熟了。
他开车离开了小区,载着柏西去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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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寻定的音乐剧是比较早的一场,看完才不到九点,还来得及吃晚饭。
但戚寻对万圣节的盛况显然经验不足,中国人对这个节日没什么真情实感,却热衷于聚会与玩闹。
他忘了提前让秘书预订餐厅,处处都爆满,相熟的几家私人餐馆又离得太远,两个人在街上转了一圈,才找到一家还有空位的小餐厅。
店很隐蔽,灯光也不算明亮,空间很窄,门口悬着一串铃铛,一推门就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菜单上餐品也有限,主营汉堡。
柏西倒是无所谓,但他望着戚寻西装革履地拿着个汉堡,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他没忍住,拿手机拍了张照片,偷偷笑起来。
戚寻侧头看他,“怎么了?”
柏西收起手机,一本正经道,“没什么。”
两个人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时不时就有行人走过,不少年轻人都特地做了万圣节的节日打扮,穿成女巫或鬼怪的样子。
戚寻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柏西,“你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年我们几个社团也搞了个万圣节舞会。”
柏西当然记得,那时候戚寻已经大四了,在学校的时候不多,难得回来一次就被社长给拉来参加舞会,以至于那天舞会上简直是争奇斗艳。
柏西倒是没怎么打扮,穿着毛衣牛仔裤就去了,但是他那天运气齐烂,抽到了小丑牌,在舞会结束的时候,被惩罚穿女装。
他想起这事儿还觉得有些丢人。
不过他觉得戚寻应该不会记得,因为那一整晚戚寻兴致都不高,大半时间都坐在沙发上。
但他下一秒就听见戚寻说,“我记得你那一年好像扮了女巫。”
柏西差点把刚喝进嘴的柠檬水喷出去。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戚寻,“你怎么会记得,你不是在玩手机吗?”
他那天只在舞会最后十分钟被拉去换了装,出来的时候他还特地看向了戚寻所在的角落,确认戚寻没有看他,才又是低落又是松了一口气。
戚寻却不告诉他答案,“你猜。”
柏西当然是猜不出来的,只能归结于戚寻记忆力太好。
吃完晚饭,戚寻就送柏西回家了。
走到半道的时候,天下起了雨,等到了柏西家楼下的时候,雨势已经变得很大了。
雨刮器不断地来回摆动,雨声连绵不断,车窗上蒙了一层薄雾,把外界的一切都给虚化了。
柏西坐在座位上没动,他心里还有点不想结束这个夜晚,但又找不到什么理由。
他侧头去看戚寻,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戚寻却像是看透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车内很安静,戚寻解开安全带的声音都被放大了,他越过两人之间的格档,捧住了柏西的脸。
他的嘴唇贴上了柏西的嘴唇,舌尖撬开柏西的牙齿,勾住了柏西的舌头。
这个吻不再是之前那样浅尝辄止。
柏西的睫毛抖得不像话,片刻后,却又认命地闭上。
他不是第一次跟戚寻接吻了。
但每一次他都觉得神魂颠倒。
他能听见雨滴啪嗒啪嗒敲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十一月份,窗外已经十分寒冷,但是车内却很热,像某个与世隔绝的藏身之所,而他跟戚寻是一对落单的患难爱侣。
他的手勾住戚寻的脖子,很笨拙,也很小心翼翼,像溺水的人抱着唯一一根浮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寻才慢慢地松开了他。
柏西已经有点喘不过气了,脑袋还有点发懵,仰头望着戚寻。
他总觉得戚寻的眼睛很有杀伤力,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很美,尤其是现在这样,眼睛湿润,雾蒙蒙地望着人的时候,又脆弱又勾人。
戚寻的大拇指在柏西的眼尾摩挲了一下。
“我之所以记得你大学穿过女装,是因为你那天很漂亮,” 刚接过吻,戚寻的声线有点低哑,“后来还有隔壁系的人来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他在大学的那场派对上确实兴致不高,准确说,整个大四他都过得枯燥而忙碌。
但是柏西穿着黑色长裙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短暂地惊讶了一秒。
一般男生穿着裙子都会很搞笑,但是柏西没有。
他穿了一件露背的黑色长裙,清瘦高挑,脖颈修长,皮肤在灯下白到发光,明明是男性的轮廓,五官却很清丽,有种雌雄莫辨的魅力。
他那时候跟柏西只能算普通朋友,柏西在他印象里就是个安静内敛的男生,话不多,很乖巧。
但他那天望着舞池中间的柏西,听到身边人发出的惊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孩也没有他印象里那么青涩。
他那时候并没想到,未来他跟柏西会有什么故事。
这种惊艳更像在海报上望见了风华绝代的演员,是一种不含情欲的赞赏。
可是现在,四年过去了,当初那个男孩已经长成了漂亮的青年,就依偎在他的怀中,被他吻得眼神迷离,却还是用一种柔软依赖的眼神看着他。
戚寻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感觉,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
但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替柏西理了下耳边的碎发。
他又亲了下柏西的额头,解开了车门的控制。
“你该回家了。” 他对柏西说道,像一个最体贴温存的绅士。
柏西却迟迟不动。
他的背靠在车门上,头挨着窗户,窗户是冷的,但他却头脑发热,冷静不下来。
他甚至不敢看戚寻,却又轻声对戚寻提出了邀请。
“你要上来我家坐坐吗?” 他说。
成年人都会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柏西真的是第一次发出这样的邀请。
他蜷缩在座位上,低着头,脸颊泛着酡红,像一颗成熟饱满的果实,亟待采撷。
戚寻本来真的准备当个绅士。
但在这种冷雨萧瑟的夜晚,拒绝情人的邀请显然不够体贴。
他凝视了柏西好几秒,才轻轻颔首,“好。”
第8章 温存
柏西家在第十七层,电梯上行的过程里,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到了家门口,他也笨手笨脚的,差点输错密码。
嘀嗒一声,门开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柏西的手摸上门口的开关,玄关处的灯应声而开,暖黄色的灯光洒在走廊上,照亮了壁橱上的小蓬莱松。
柏西没能再打开客厅的灯。
因为戚寻把他抱了起来,重新吻了他,两个人一边接吻一边跌跌撞撞地倒在了沙发上。
客厅里很昏暗,柏西却能清晰地看清戚寻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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