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怔了一会,“严重吗?”
“分离焦虑症其实多发人群是幼儿,成年人这种情况很少,多数是由于在幼年时期由于某种因素经受了一些情感上的创伤,这种创伤当时不觉得如此,慢慢长大情景再现,或是相同情感共情时,就会出现焦虑害怕甚至抑郁的症状。”
要说幼年时期的情感创伤,那就只有小的时候我那跟着富婆跑了抛家弃子的父亲了。
“可,我没觉得是种创伤,我都已经忘了...”
“那是你自己规避了这种创伤,不代表没有伤害。”
我冷笑了一声,我这该死的爹还真是害人不浅,人都跑了,还要留下什么幼年创伤给我。
“谢先生,小时候的分离创伤使你的心里越来越接受不了分离的事实,你母亲的死亡,你和你先生婚姻的破裂,都是诱使你发病的原因。”
难怪,我妈死的那日我一整天都听不到声音,秦哥说离婚的时候我求死的心如此急切。
难怪我会入戏太深,夜夜都梦见蒋知深。
难怪一盆花死了,我能哭一晚上。
难怪次次与秦未寄不欢而散我都要萧条好几日。
我在这世上处处经历离别,却得了个怕分离的病,真是好笑。
“这样的心理障碍其实以心理治疗为主,如果你说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你的睡眠和生活,我可以先给你开点艾司唑仑和舍曲林。”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
“心理治疗是很关键的,以后每周的这个时间我们就约在这里进行心理治疗,药物是辅助的,不能完全依赖。”
“知道了,多谢原医生。”
原青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谢先生,有个其他小的忠告。”
“您说。”
“其实分离焦虑症不算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得到好转,但是您的职业特殊,一方面是外界给予的压力,一方面是角色共情感加深,都会使您的心理障碍的情况加重。”
“您的意思是,也和我拍戏有关系?”
她解释道,“其实一般人在生活中经历生离死别的次数有限,但您是演员,难免会遇上比较悲情化的角色,这样对您自己的心里健康也不利。”
我明白了原青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谢谢您。”
离开医院的时候本来想去见见李医生的,又怕他寒暄起来影响工作就先作罢了。
我打了个车,坐在后面慢慢闭上眼睛。
难道《青云案》就不接了吗?
可那天我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应了王导,要是突然放了王导鸽子,不说王导那边,就说徐导都以为我在故意拒绝他的戏,谁的面上都不好看。
人已经架到那里,这戏无论如何都得接了。
我看了看车窗,雾蒙蒙的,只能看见朦胧的光。
至于秦未寄...
既然不可能不再相见,那就只能岁岁月月常相见了。
第41章 来不及灵魂相刻,算不上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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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未寄虽然婚姻一场,亲密的事也做了无数次,但我仍旧感觉我们之间心是远的。
大概是婚姻太短暂,还来不及灵魂相刻,算不上至死不渝。
我们算是因戏生情,我迷恋他的冷淡,又迷恋他的似水柔情。
可他迷恋我的是什么呢?
迷恋我姣好的容颜还是年轻的身体,或者是我当时的风光无限?
可我现在什么也没了。
他不该是这么肤浅的人,可人不都是肤浅的吗,我难不成还指望他爱上的就是谢遥吟吗?
这样揣测秦未寄太卑劣了。
我只是对自己不自信罢了。
我浑身上下能留得住秦未寄的到底是什么呢?
又或者,已经没有可以留得住他的东西了,不然他为什么要找别人呢?
我都决心要孤寂一生了,他怎么能有新人呢?
可我们都已经离婚了,这样说都算得上是道德绑架了,纠缠下去有违公序良俗。
你看看,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再纠缠他了。
可我不甘心啊。
我总觉得我爱秦未寄,一定比他爱我要多。
我一滴眼泪都舍不得让他掉,他让我难过了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感觉秦哥已经不爱我了。
他说我要什么他给什么,我就要个他,他怎么就是不肯给呢。
还是秦未寄觉得我离婚的时候什么都没要,拿这句话来补偿我。
只要我要,他给我前途坦荡,给我事业无阻,给我余生金钱无忧,就是不给我再爱的机会。
我从前怎么不知道秦未寄这么狠心呢。
我伸了伸手挡在眼前,像是把万千星辰掩住,光明在眼里消失,扯出的笑容都显得悲凉。
往事在头脑中过了一遍,全都是雁影分飞,聚少离多,我连一丝温情都回忆不起来了。
江陵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难得睡了一场安稳觉,迷迷糊糊的接上电话。
“你在哪?”
我慢慢睁了睁眼,想起昨晚从医院出来就直接来了风华里。
“风华里。”
江陵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把我儿子丢下自己风花雪月去了?”
我笑了笑,哪有什么风花雪月,经历了一晚上的风霜刀剑还差不多,“你儿子活蹦乱跳的,丢下一晚上没事的。”
“你卧室里的花怎么回事?”
我淡笑了一声,“养不活了,扔了吧。”
江陵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养猫的家里养不活花吗?花死了不要紧别把我儿子吃坏了。”
我忽然坐起来,“我的花是被你儿子搞成那个样子的?”
“不然呢?别看他小,他有的是本事让家里寸草不生。”
我愣了愣,好笑的摇了摇头。
要是告诉江陵我因为这一盆花哭了一个晚上,还去看了心理医生,不知道江陵会不会笑话我。
我忽然想到什么,停了下了,“你回国了?”
“嗯,刚到一会儿。”
我皱了皱眉头,“你那边不是还有两个多月的拍摄时间吗?”
江陵轻应了一声,“不拍了。”
“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呢。” 江陵声音慢慢放冷,“蓝鲸泼你酒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我呆滞了一会儿,圈子里藏不住事,但是能隔海跨洋的传到江陵那里的话,这群人嘴也太碎了吧。
“我告诉你不是白让你担心吗,那天秦哥也在我没吃亏。”
江陵顿了一会儿,“难怪。”
“怎么了?”
“蓝鲸在那边的拍摄被直接喊停了,应该是秦未寄的意思。”
我愣着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不会的,秦哥不会对新人动手脚的。”
“有周吝在能动了蓝鲸的有几个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秦未寄太不屑做这种事了,大概读书人都讨厌特权行事和背后使阴招这种把戏,这么多年我在他身边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新人做过什么事,哪怕是那人再不识好歹,再不懂规矩,他最多的就是冷漠以待,连难听的话都没说过一句。
怎么会直接喊停蓝鲸的通告呢?
就因为他泼了我一杯酒?
“阿遥,你和蓝鲸起冲突是和我有关吗?”
我回过神,要是让江陵知道周吝现在有了放弃他的念头,还任由那么多人诋毁他,江陵不知道要多难过,何必用别人的错去惩罚江陵呢。
“当然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看不惯他。”
江陵怀疑道,“你可不是看不惯别人的人。”
“所以说那个蓝鲸是真的讨人厌。” 我顿了顿,还是提醒江陵道,“江陵,你在公司还是要多提防蓝鲸,我那天见他就一面都已经感觉到他好像在衣着打扮上都在模仿你。”
“模仿我?” 江陵疑惑道,“应该不会,衣服和饰品都是公司准备或者是品牌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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