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母一想,三碗牛鞭汤,也够今天晚上了,就没再坚持。
饭后,一家人坐到客厅沙发上聊天。严父严母和弟弟妹妹聊得多,严戈和陶祈在一边听着。
陶祈觉得严戈的情绪有点不对,吃饭的时候就一直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打量他,让人害怕。
陶祈总觉得要是旁边没人,严戈现在可能要当场把他掐死。
他不禁深深地为自己还没到手的工资担忧起来。
趁着其他人聊天没注意他们,陶祈凑到严戈旁边,低声问了一句:“您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陶祈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得罪了严戈的地方,除了“特殊要求”之外。
但是这个“特殊要求”实在是见了鬼了,他已经尽力去做,如果雇主还是不满意,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希望雇主能看在他这么豁得出去的份上,多少给点奖金吧。即使没有奖金,工资是一定要保住的。
严戈听见他这么问,低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的表现……简直太棒了。”
陶祈总觉得严戈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很不对劲,看起来像要吃人一样。他缩了缩脖子,没敢再问。
这会儿,保姆又端上来酒酿圆子做饭后甜点。一家人聊着天就吃完了。
晚上八点半,严戈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率先站起来,道:“我明天还要上班,现在就和陶祈先回去了。”
陶祈连忙跟着站起来,摆出标准的“告别微笑”,连手都打算伸出来拜拜了。
严母道:“回什么回,今天在这里住下吧。明早再走。”
严戈拒绝:“明天上午有个会,要回去的。”
严母瞪他一眼:“开会不能早点起来?”
严戈还要解释,却见严母指了指茶几上众人刚吃完的空碗。
“酒酿圆子。”严母道。“饭桌上你还吃了半条酒糟鱼。大晚上的酒驾,你不要命了?”
严戈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酒驾?”
严母才不管他说什么:“酒酿没有酒精度?”
严戈哑口无言。
严母哼一声,睨了严戈一眼,道:“今晚就在这边住。”
说完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转头去看陶祈,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陶祈也是,今晚在这里住吧?晚上陪阿姨说说话,明天早上起来,阿姨给你做早饭吃。”
陶祈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不了……吧……”
拒绝的声音过于渺小,被严母忽视了。
严戈和陶祈面面相觑,都拿严母没办法,只好妥协。
陶祈还想,住一晚,那晚上的时间也都算工时吧?假设他睡十个小时,就是一万块钱。睡觉都能这么赚……陶祈觉得严母真是个可爱又迷人的阿姨。
既然不走了,那么八点半就还很早,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时间点就各自回房休息。
客厅里有个大屏电视,现在正放着玛丽苏狗血电视剧,一家人盯着看。
画面里的男子满脸深情,伸手抚摸着女主角的脸:“不可以,我不许你离开我!我和她没什么,你要相信我啊!”
女主角甩了他一巴掌,怒吼:“我不信!我要走,要走到天涯海角,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男主角仰天长啸:“不——!”
电视机前,众人一脸无聊。
严小弟道:“还没走呢,这个时候不拉着,鸡猫子鬼叫什么。”
大家都点头。
女主角走了。男主角来到他们相遇的地方,看着天空,满脸忧伤:“我不信她会离开我……”
画面切回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男主角突然醒悟,在大街上狂奔起来:“我要去找她!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众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呆滞。
严小妹道:“跑着去找人吗?女主角离开他到了隔壁街?”
大家都点头。
就这么个电视剧,回忆画面来来回回占了十几分钟,男女主角终于再见面的时候,屏幕一闪。
“广告正在播出,稍后回来……”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 严戈和陶祈即将达成同床共枕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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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中介是个社情组织
所有人盯着电视看了几分钟广告,昏昏欲睡。
严小弟打了个哈欠,突然提议道:“斗地主吗?”
众人:“……”
保姆去找了两副牌出来,六个人分成两组斗地主。严母和陶祈严戈一组,把严父赶去陪弟弟妹妹玩。
都是自家人,输赢也就不用钱。严母规定在胳膊上画乌龟,农民输了画一笔,地主输了画两笔,到最后笔画最多的那个人收拾牌和客厅,不准让保姆帮忙。
茶几上摆了瓜子饮料和各类小零食,六个人分开两边围坐打牌。
陶祈简直是饱受煎熬。跟他打牌的一个是雇主,一个是雇主的妈妈,这是能轻易得罪的吗?陶祈一个也不敢赢。
况且严戈本来就擅长这类游戏,开场好几局,他一笔乌龟都没被画。
严母打牌技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严戈是她儿子,陶祈是她“儿媳妇”,没有让长辈输牌被画乌龟的道理。所以,最后陶祈手臂上都被画满了。
严父那边正好相反,严小弟和严小妹都不跟他客气,两个人甚至互相打配合作弊,你一笔我一笔嘻嘻哈哈地往严父手臂上画。
十点钟,牌局散场,陶祈和严父被留下来打扫客厅。
严戈想问一问陶祈晚上怎么回事,就主动帮忙。严父不知道内情,以为他是心疼男朋友,乐得轻松,自己先上二楼回房间了。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是说话的好时机。
“你吃饭的时候怎么回事?”严戈道。
打牌的时候为了方便在手臂上画乌龟,严戈的衬衫袖子卷了起来,露出半截线条漂亮的小臂。他手里拿着一只竹编果盘,皮肤呈小麦色,肌肉紧实却并不夸张,看起来赏心悦目。
陶祈被他的手臂吸引了注意力,没留心他问了什么。回过神来才道:“什么怎么回事?”
“晚饭的时候。”严戈把茶几上的东西归置整齐,直起身来看他。“晚上你不是没喝酒吗?怎么还说那种话?”
陶祈一头雾水。
这不是您的要求吗?
他看着严戈的表情,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雇主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对他晚餐时候的表现很诧异,还觉得他中午会有那些举动是喝了酒的缘故。
这怎么……跟想的不一样呢。
陶祈准备问问,然而不等他开口,二楼传来严母的声音:“还没收拾完呀?”
两人双双抬头朝二楼看过去。
严母扶着栏杆,站在二楼往下看。她已经换了睡袍,头发用浴帽包裹起来,脸上敷着一片黑泥面膜,远远看去只有两个白白的眼窝,十分诡异。
“要么别收拾了,明天再说吧。”严母道。“这都几点了,你们快去洗漱休息。”
两人乖乖停手,一前一后往楼上走。
陶祈在等着严戈开口给他分配房间,谁知道严戈并没有说话。两人在严母的注视下一路走到陶祈下午休息过的——也就是严戈的——房间门口。
陶祈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说:“我也睡这里?”
严戈一只手握在门把上,转头看他。
严戈本来是打算让保姆给陶祈另外安排一间房的,但是他刚刚在客厅问陶祈话的时候发现他的神情很不对劲……陶祈好像觉得晚上说的那些话很正常?
严戈略微一想,就知道既然晚上没喝酒会那么说,那中午的表现有多少是真的喝醉了就值得商榷。他原本打算在客厅问清楚,然后给陶祈另外安排房间,但是被严母打断了。
现在不说清楚,万一陶祈明天早上再这么来一下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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