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和严戈进行了成年人之间的“剧烈运动”, 并且不止一次, 中间被掰过来掰过去,尝试了很多极其需要身体柔韧性才能做到的动作。因此陶祈现在觉得浑身酸痛。
某“特殊部位”倒还好, 准备充分, 没什么不适。
陶祈做了一圈拉伸动作, 感觉四肢虽然酸疼, 但是还能忍受,就跟之前体育课上不小心扭到了,或者运动量过大差不多, 不影响日常生活。他适应了一会儿, 下床洗漱去了。
下楼梯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困难。陶祈大腿根因为昨晚弯折幅度过大, 现在只能保持直挺挺的状态,只要走路的时候抬高一点,关节处就立刻疼起来。因此每下一级楼梯, 陶祈都发出“嘶——”地一声,格外凄惨。
走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陶祈听见厨房里有声音,到了客厅一看,发现厨房门是关着的,透过磨砂玻璃能模糊看见一个人影。
陶祈一怔。
严戈在家吗?
他起来的时候没看见人,以为严戈已经出门上班了。看样子其实没有去上班,反而进了厨房?
陶祈往前挪了几步,因为怕动作大了腿又疼,走得很慢。到了厨房门口,听见里面有“刺啦刺啦”的响声,好像在往锅里放什么东西。
陶祈有点担心,不知道严戈在里面做什么,于是敲了敲门:“你在干什么?”
等了几秒,磨砂玻璃门被拉开一条缝,严戈的眼睛露出来。
“你醒了?我准备把早餐端上去给你的。”
陶祈站在门外,沉默两秒:“哦。”
随即十分诚恳道:“你会做吗?要不我来吧?”
让严戈做早饭,等会儿不会要吃蔬菜沙拉吧?
严戈立即拒绝:“不用了,马上就好。你先去沙发上坐着吧。”
他透过那条窄窄的门缝看了看陶祈的脸色,又上下扫视了一遍,才道:“如果不舒服的话,沙发上有垫子。”
“呃……”陶祈犹豫了一会儿,照实说:“其实没有不舒服。”
又不是得了痔疮或者挨了打皮开肉绽,要什么坐垫啊?
门缝里,严戈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拉上门做早饭去了。
陶祈去沙发上坐着,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电视剧播着,顺手拿了茶几上摆着的酸奶喝,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实际上注意力大多在厨房那边。
昨天晚上他们在沙发上来过一轮,然后才去的二楼。陶祈记得当时沙发一片狼藉,现在却干干净净的。
严戈已经打扫过了?他几点起来的啊?
陶祈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出头。
他们昨天晚上凌晨才睡下,是两点还是三点不清楚了,总之非常晚。闹完之后清理费了一番功夫,并且因为主卧的床单弄脏了,客房又长时间没人住积了一层灰,他们不得不在大半夜地重新铺了床才能睡觉。
陶祈早上能起来都要归功于生物钟。睁眼的时候眼皮浮肿,明显睡眠不足,现在还有点不清醒。
那严戈起得比他早,还打扫了沙发这一块,现在在做早餐……他到底睡了多久?
不会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就起床了吧?陶祈想。
电视上又在播之前去严戈父母家看过的那个剧,男女主角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在大马路上相互嘶吼起来。吸引了陶祈的注意力。
陶祈:“……”你们不过马路别人还要过啊,交警叔叔都不管的吗?
粘豆包卧在露台上,听见电视里的声音,耳朵一下子竖直了,拖着狗绳“嗒嗒嗒”跑过来,蹲在沙发前面。
陶祈就伸手去摸它的头和脊背,粘豆包直摇尾巴,过了一会儿半立起来,把两只前爪踩在陶祈大腿上。
狗爪按摩。陶祈想。还挺舒服的。
粘豆包两只爪子在陶祈腿上踩来踩去,对缓解肌肉酸痛有点效果。严戈做好早餐走出厨房的时候,就看见大狗趴在陶祈腿上,一人一狗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他清了清嗓子,叫陶祈过来吃饭,又从柜子里拿出袋装狗粮,把粘豆包引去狗盆那里。
陶祈去洗了手,到餐桌旁边的时候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即使看到了什么焦糊的东西,或者吃到味道奇怪的食物,也要鼓励严戈,毕竟心意尽到了,其他的不重要。
然而到了餐桌旁边一看,陶祈有点惊讶了。
不是说严戈做得很好或者很不好,就是十分……正常。
餐桌上摆着两碗热腾腾的白粥,几碟小菜,滴了酱油的煎蛋,还有刚出锅的包子,两盘煎饺。看上去不说非常诱人吧,但是至少是觉得不错的。
陶祈眨了眨眼。别的都好解释,包子和煎饺怎么回事?
大清早的,还做了这些?严戈什么时候学会的?
他拿了一个白胖的包子,咬了一口,满嘴香甜。看看馅儿,是黄色的。
……好吧,超市里卖的速食蒸品奶黄包。
陶祈昨天晚上消耗了很多体力,现在饿得很,三两口就把包子吃掉了。又拿起筷子去夹煎饺。
煎饺底部金黄酥脆,肉馅多汁鲜美,味道很好。陶祈吃了一个,再下筷子,发现有点不对。第二个煎饺的表皮有点硬,感觉像是放了一段时间的,跟第一个表皮软而韧的口感完全不同。
陶祈:“……”
他回头看了眼严戈,对方正蹲在露台上给粘豆包倒狗粮,没注意到这里。
陶祈想了想,起身往厨房里走,动作很轻,没发出什么声音。
他在厨房里看了一圈,料理台很干净,除了砧板和菜刀,什么都没有。但是厨房角落里有一只黑色塑料袋,是家里常用来装厨余垃圾的那种。垃圾袋鼓鼓囊囊的,塞得很满,打了个结。
陶祈走过去,双手支撑着膝盖,跟艰难地蹲下了。整个过程中大腿酸疼,差点没站稳。
他打开那只塑料袋,看了一眼。
里面有很多破了肚子的煎饺,边缘焦黑,看起来跟碳一样。还有煎糊了的鸡蛋,一二三四……陶祈数了一下,大概有六七个。
陶祈:“……”就说严戈怎么突然会做饭了。
他看着这堆黑糊糊的东西,想象严戈大清早起来在厨房里忙活,对着手机查粥应该煮多久,认真对照速食蒸品包装袋上的时间来确定什么时候出锅,然后尝试着煎鸡蛋和饺子,忍受厨房里的油烟味和失败之后的焦糊味,很久才做出来这么一桌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早餐。
陶祈蹲在那堆厨余垃圾面前,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很幸福。
心里酸胀,像是被某种情绪填满了,恨不得现在跳到严戈身上去吻他。
但是陶祈没有那么做。他封好袋子,走到厨房门口探头看了一眼。
严戈在逗粘豆包,拿着它的狗盆,一下拉远一下移近。粘豆包吐着舌头,两只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狗盆里的食物,充满渴望。
陶祈坐回餐桌旁边,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大声喊:“你不吃饭吗?”
严戈远远应了,屈起手指弹粘豆包的耳朵,然后起身去洗手。
两人坐在餐桌前,安静地用餐。
过了一会儿,严戈夹起一只饺子,看似不经意地问:“味道怎么样?”
语气非常轻描淡写。如果不是陶祈看到了厨房里的垃圾袋,大概不会当一回事,顺口就回答了。
但是现在陶祈知道严戈为了这桌普普通通的早饭折腾了很久,心里有点感动,忍不住想要夸一夸他。
“我觉得味道特别好,比我做的好吃多了。”陶祈道。“之前都不知道你会做这些。”
严戈挺直脊背,看起来有点高兴,但是脸上没什么表情,镇定道:“今天第一次做,你喜欢就好。”
陶祈点点头,垂眼喝粥,默默扬起嘴角。
“对了。”陶祈突然想起来,问他。“我看沙发都收拾干净了,你还做了早饭。你几点起来的?等一下去公司上班不要紧?”
严戈正在夹菜,闻言动作一顿。
陶祈意识到了,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你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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