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动作太大了差点想吐,他抿了抿嘴赶忙又闭了起来。
沈亦周面无表情,心想以后再带这俩小学生出来就是傻比。
“我们准备去一趟派出所,李越柏跟你说清楚了吧?”他缓了缓神色,冲她稍显温和,说:“你如果有顾虑的话可以不用说的,我是说如果会影响到你的家庭。”
“没关系,是我愿意要说的,我跟我弟弟商量过了,他也愿意作证。”李乐可笑了笑,开朗道:“多亏有这件事呢,我和弟弟这两年总感觉很生疏,但最近他都会主动问我这件事的进展了!但他说他进去的时间短,而且他们班管得没有别的班那么严格,他可能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身上的伤痕也早就没了。”
“你是说不同班级的管理还不一样?”沈亦周抓住了重点,问:“是按什么分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李乐可歪了歪头回忆,还是抱歉道:“我们都不太知道。”
“没关系,你们能提供这些已经帮很大的忙了。”沈亦周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说:“先去派出所探探情况再说吧。”
“走了,两位孕妇。”
“诶?别走那么快啊会吐的!”
“哈!你会吐?我都不会哈哈哈哈哈呕!”
“你放屁你有本事跑一个?你来追我啊呕!”
“追就追,小爷会怕你吗?……呕!”
周日的派出所只有两三个年轻民警在值班,接待他们的男民警看样子像是刚上任不久,慌里慌张地差点打翻了杯子。
他瞅着这三男一女的组合笑了笑,热情道:“小同学,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需要的警察哥哥!”
这时候李乐可的优势就很明显了,小姑娘一改往日的豪放做派,甜乎乎脆生生的说:“我们有个同学可能正在被虐待,我们想救他。”
“虐待?”男民警严肃了起来,拿起笔作势要在笔录本上记,问:“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配合着三个男生时不时的补充,李乐可运用她优秀同人写手的天赋,坐在他对面有条有理地把顾书笙的事儿加工美化说了一遍,其中说到他受苦时想到自己亲眼见到的弟弟的伤,当真红着眼眶差点掉了泪。
沈亦周安安静静地坐着,敏锐地在她说到学校名字的时候捕捉到了后面两个民警的眼神交流,虽然只有极快的一瞬间,但也足够他了解情况了。
男民警还在兢兢业业的记笔录,认真问道:“有没有照片或录音之类的实证?”
李乐可愣了愣,说:“口供可以吗?我可以让我弟过来,我弟是亲身经历者。”
“小妹妹,没有证据空口无凭我们是没有办法立案的。”
身后一直在办公的一位女民警走了过来,弯腰敲了敲笔录本,说:“而且你这位同学是未成年,经由监护人自愿转送进这个学校的。据你们所说,假设他经历了某些不常规的治疗课程,那也是监护人同意的,所以这件事我们没有办法去插手。”
虞锦文皱了皱眉,压着火气把手机摁在桌上,问:“那这些呢?这些亲身经历者的爆料都是编的了?这么多人都在编故事?”
女民警很快地扫了一眼手机,类似于哄道:“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可能是假的,但确确实实都没有一定的证据,虽说有些有伤,但也不能说明什么。我很抱歉,你们朋友这件事属于家事,我们实在很难进行调解。”
沈亦周一把抓住了虞锦文的小臂,制止了他拍桌子想要站起来的趋势,忽然问:“所以其实有人来报过案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沉稳地看着女民警的眼睛,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女民警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时给问愣了神,她心头重重地一跳,强顶着少年极有压迫性的目光,硬着头皮说:“没有……”
沈亦周仍是看着她,冷静道:“可你并没有问有关这个学校的任何情况,甚至都没有仔细看这些人的发帖就知道他们说的什么,知道这里的父母都是自愿性的,还知道他们中有些人是带着伤的。”
女民警有些出神地看着虞锦文放在桌上亮着屏幕的手机,一时间没有说话。偌大的办公室,几个人都十分安静的各自想心事,只剩下墙上的表在滴滴答答地走,像死神举着大镰刀站在身后,不知道秒针走到哪里,镰刀就会落下来。
“姐……”年轻的男民警忍不住抿了抿唇,小心地戳了一边前辈的胳膊,轻声问:“那这还要继续记吗?”
女民警回过神来,和沈亦周对上了视线。男生转过头不再看她,而是随手拎着身边另一个男生的手腕,小声的说着什么,看向他时的眼神撤掉了攻击性,温柔又带着……情意?
她摇了摇头挥散了这个想法,在笔录本最后的记录人一项里填了自己的名字,冲几个学生说:“我们录完了笔录,但接下来的立案是要上报给分局,分局同意立案之后我们才能去调查。”
李越柏有些不满,说:“所以闹了半天以后还有能不被同意,然后不立案?等着我们朋友在那垃圾学校里继续被虐待?”
“……抱歉。”女民警抿了抿唇,公事公办道:“我也不能给你们任何承诺,只能尽力做,希望你们也能谅解。”
“我们知道了。”沈亦周在他愤愤不平时开了口,起身礼貌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等下!”
女民警在门口叫住了他们,犹豫道:“尽量劝他家长吧……”
沈亦周轻轻地皱了眉,半晌才说:“好的,谢谢。”
出了派出所,春天的阳光和花香才扑了上来。李越柏伸了个大懒腰,蔫头蔫脑地抱怨道:“唉,就知道没什么好结果……”
“也不是没有结果。”虞锦文自打出来了就一反常态地走在一旁,听到这里才接话道:“起码知道了有别的受害者。”
“对。”沈亦周大手一挥捏了捏他的脖子,说:“我们没有证据报警是一定没有什么用的,但现在知道了不止顾书笙一个受害者,不管成不成功,之前都有人愿意站出来报警,这样对我们之后的计划都会有些帮助。”
“可是之前的报案可能都没有受理……”
“所以现在有两个可能。”沈亦周停了下来,看向不远处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的警徽标志,说:“第一,警方没有证据去搜查这间学校,或是常规搜查根本找不出任何有用的物证人证。第二就是双方之间有勾结。”
“当然这也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那个女警说得对,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去攻陷他家人,尽快把他弄出来。”他叹了口气,摁了一把虞锦文紧皱的眉心,说:“我觉得阿姨那边已经松动很多了,如果再能跟顾书笙联系上,怎么解决就可以很明朗。”
李乐可努力化解一下沉重的气氛,问:“我没吃早饭就出来了,吃饭吗?那边有一家超好吃的小笼包诶!”
李越柏:“……”
虞锦文:“……”
第五十六章
虽然说不对警方报以希望,但过后的几天他们当真没有任何联系和进展时,心里却是失望的。正是热血的一颗中二少年心惨遭冰冷现实的摧残,搞得李越柏写作文的时候都有些义愤填膺,挥笔豪墨地痛批了一番当今社会,结果被班主任请去办公室喝茶,隐晦的担忧这孩子是不是有些什么反社会的倾向。
还是在顾书笙家的小区,沈亦周补完课出来就看到自家暴躁小甜心又十分暴躁地跟小区里的流浪狗吵架,人言狗语吵得十分欢畅,旁边离他五米远的刘俞宸面无表情地靠着树抽烟,两个看起来就不良的不良少年周围方圆二十里都没人走道儿。
虞锦文刚反应过来,立马怒瞪着他,但毕竟是自己说岔了话在先,想想也没什么好怪罪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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