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了。
沈问言他妈现在彻底想开了。
儿子喜欢谁,喜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不重要,喜欢就行,对方不是骗子不是犯罪分子就行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她得睡觉了。
年轻人不能熬夜,中老年人更不能熬夜。
健□□活比什么都重要。
沈问言他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目光再一次落在了余歇的身上:“余歇?”
“是,”余歇绷紧神经,坐直身子,十分乖巧地回应,“阿姨您好,我是余歇。”
“我记得你,挺有意思的一孩子。”
余歇笑了,笑得有那么一点点苦涩:阿姨,希望您能忘记快乐猴子的那事儿,我现在是个成熟稳重值得依靠和信赖的纯爷们。
沈问言他妈实在有点坐不住了,这都十二点多了。
这几年沈问言爸妈有个规定,一年只能允许有一天晚上超过十二点再睡,那就是除夕夜,结果今天,破戒了。
都是儿子惹的祸。
她站起来,捏捏肩膀揉揉腰,对余歇说:“你爸妈知道这事儿不啊?”
余歇回答:“知道我是同性恋,但不知道我跟沈问言在一起了。”
沈问言扭头看看他,赶紧跟自己妈解释:“不是他不愿意说,主要是我俩今天突然确定关系,还没来得及。”
“哎对,是这样。”余歇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很怕沈问言他妈对这事儿有什么想法。
“我知道!”沈问言他妈说,“我又没说什么!”
这俩孩子太敏感了,是不是把我当成那种斤斤计较的迂腐老年人了?很委屈!
沈问言他妈说:“行了,今天大概都说清楚了,反正就是你俩非得在一起呗。”
余歇没说话,沈问言用手肘怼他:“快说是!”
余歇哭笑不得,乖乖点头:“我很希望能一直跟他在一起。”
这句话是真的。
这一天过得有些漫长,还有些混乱,明明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却一不小心发生了很多了不得的大事。
这些事情单独拎出来哪一件都值得余歇好好琢磨很久,可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去胡思乱想。
脑子其实是乱的,心也有些不安。
可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也不管是从前的沈问言还是现在的沈问言,他都很喜欢。
非常喜欢。
喜欢到,如果再分开,他还是要封心锁爱的那种。
余歇很诚恳地看着沈问言的爸妈,深思熟虑之后才表态:“叔叔阿姨,上高中那会儿我就喜欢他,这是真的。我知道早恋不好,可能你们也觉得十几岁的小孩知道什么叫喜欢啊!但我很肯定,我就是喜欢他,一整颗心都扑在他身上的那种。”
沈问言他妈听见余歇开口,还是这么认真地在说这些事,突然睡意全无,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她真的挺好奇这俩孩子究竟怎么回事儿的。
“我高二转学过去,一开始学习不好,整天调皮捣蛋还打架,但因为沈问言学习好,我就觉得,我也得学习,就算我们俩不在一起,起码让我的名字在排名榜上跟他靠得近一点。”余歇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再怎么努力也还是赶不上他。”
“别这么说。”沈问言捏了捏他的手。
“说实话,我能考上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真的得归功于他,要不是为了他,我可能普通本科都读不了。”余歇说,“那时候我总偷偷看他,不敢和他说话,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就连拒绝我这事儿都做得特好。”
这话说得沈问言和他爸妈心里都有点泛酸,小年轻的爱情故事,其实还是挺值得咂摸的。
“这些年我也没谈过恋爱,大学毕业那年跟我妈出柜,我妈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跟她撒了谎,说没有。”余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但其实,那时候我脑子里出现的唯一一个人,就是沈问言。明知道没可能的,但我依旧放不下他。”
余歇从来没这么认真地跟别人说起过这些事,甚至在面对沈问言的时候也没有。
他不知道怎么跟沈问言说,也不是很想说,怕对方觉得矫情,或者觉得遗憾可惜。
“能重逢,我也挺意外的,而且我们现在还在同一家公司。”余歇笑了,“他是我上司。”
这件事沈问言爸妈还不知道,听他这么一说,很意外。
“算是巧合吧,但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十几岁的时候喜欢,告白,被拒绝,三十岁再重逢,我们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余歇说,“我相信我们都变得更好了,更成熟了,更有担当了,也更知道怎么去面对一份感情了,所以在一起并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图新鲜,我们堵上了自己一整个青春期来等待这份感情,所以希望你们能相信我们,理解我们。”
余歇不敢说让他们支持我们。
他说完之后,四个人都好半天没有再说话。
眼看着快一点了,沈问言他妈终于再次开了口。
“等会儿把客房收拾一下,小余你晚上就住这儿吧。”沈问言他妈说,“明天早上想吃什么,阿姨给你们做。”
这句话无疑就是接受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余歇还没反应过来,沈问言已经坐在一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了。
刚说完是更成熟更有担当的男人,这会儿就哭起鼻子来。
余歇无奈地看着沈问言,看着看着,自己鼻子也酸了。
沈问言说:“妈,你这是接受事实了?”
“嗯。”沈问言他妈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问言点头:“还真有个事。”
“说。”
“客房不收拾了行吗?今晚就让余歇跟我睡。”
然后,沈问言就被余歇偷偷掐了腰。
第50章
沈问言“不知羞耻”的提议几乎是同时被面前的三个人否决, 尤其是余歇,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敲他的头。
想什么呢!
做个人好吗?
余歇非常想在沈问言爸妈的心里树立起自己正直正义正气凛然的高大形象,就算没那么正直正义正气凛然, 那起码也得是正经人。
结果, 沈问言倒好,这是说什么不害臊的话呢!
余歇这回是真的觉得脑袋疼了。
沈问言他妈催着他去收拾客房,他不情不愿地起身, 小声嘀咕:“都这时候了, 再收拾天就亮了。”
可嘀咕归嘀咕, 没人在乎沈问言的感受, 不过,余歇还是很快跟过去一起进了客房。
客厅里,只剩下沈问言爸妈,他爸说:“你咋不给我留个总结发言的时间呢?”
他妈打了个哈欠:“你明天再总结吧, 我实在是太困了。”
可以说,今天晚上出柜这么顺利, 百分之八十都是沈问言他妈瞌睡虫的功劳, 要不这事儿至少还得座谈二十个小时。
“走了走了,洗洗睡了。”沈问言他妈催促说,“再不睡觉,天就真亮了。”
沈问言爸妈去洗漱睡觉了, 客房里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余歇站在窗边正往外看, 感叹这老旧的小区绿化好得有点儿过分了,很适合年轻小情侣散步的时候做点什么道德沦丧的事。
想这事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十分道德沦丧。
正羞愧呢,沈问言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被人从后面抱着的感觉很不一样,突如其来的惊讶很快被一种安心感充满。
余歇往后靠, 踏踏实实地靠在了沈问言的怀里。
舒服,极尽可能的放松。
沈问言抱着他笑,问他在看什么。
“我看看外面这些树哪些曾经被你尿过。”
沈问言笑得不行:“我不是随地大小便的人!”
余歇也笑了,俩人像是两个白痴,大晚上讨论这些没意义的事。
沈问言说:“我把门关上了。”
“嗯,怎么?”
“我爸妈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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