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用擤鼻涕:“不止,我还发烧了。”
季衷寒心下稍松,他走到床边,给许薇温度计,要重测一下她的体温,试探道:“景河来过吗?”
许薇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来干嘛,节目组里不够他忙啊。”
“他倒是说要来陪我看医生,我说不要。” 许薇倒回了枕头上,侧眼看季衷寒:“你今天不用拍摄吗,千里迢迢跑过来?”
节目组录制的地点离许薇家有一定的距离,开车都要两个小时,季衷寒总不能是无事跑一趟吧。
季衷寒拉了张椅子坐下:“合同有些地方我看不懂,想过来找你当面聊。”
许薇刚想坐起来,季衷寒就说:“我没想到你病得这么重,别折腾了,我去给你煮点粥。”
说完后,季衷寒从卧室出来,不得不说,他的确松了口气。
许薇还不知道这件事。
但那匿名短信能发到他手里,指不定能送到许薇手机中。
煮好粥,季衷寒端进房间里,给许薇支起了床上小桌,让人靠在床头喝。
许薇吸了吸鼻子:“还是朋友好,生病了都有人帮忙煮粥。”
季衷寒将小菜推至她手边,闲话家常般:“你现在和景河怎么样了?”
许薇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因为男生很少主动去关心他人的感情生活。
尤其这个人是季衷寒,就更奇怪了。
季衷寒甚少问她和晓妍感情上的事,反倒是她们自己每次遇到了不开心的,就会跟季衷寒说一堆,还要季衷寒从男生的角度给出意见。
今晚是季衷寒第二次问景河了,许薇眯了眯眼:“怎么了,是景河在节目组里看上别人了吗?”
季衷寒忙道:“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许薇看了他一会,才放松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跟他之间,我不吃亏。他要是喜欢上别人了,那就结束关系,很简单的,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季衷寒解释道:“我真的是随口问问,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节目组喜欢上别人。”
许薇这洒脱的态度,让他多少放下心来。
那景河受封戚指使故意接近许薇这件事一旦曝光,许薇不会太受伤。
封戚……想到这个名字,季衷寒心脏就微疼。
这就像一种后遗症,一时半会没法轻易消去。
季衷寒从许薇家中出来,已是深夜。他刚出楼道口,就看见一地烟灰。
景河竟然站在外面,不知站了有多久。
他模样狼狈,头发微乱,瞧着是急匆匆赶过来,不知为何没有进去。
季衷寒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跟我谈谈。”
景河没说什么,沉默地跟随季衷寒来到楼下。季衷寒拿出手机,将短信点开,丢给了景河。
景河看了那短信一会,对季衷寒说:“许薇已经知道了吗?”
季衷寒:“还不知道。”
景河说:“先别告诉她,我来处理这件事。”
即使季衷寒没打算那么快说,也轮不到景河来安排这件事:“你想让我帮你瞒着她?”
“不是让你帮忙瞒着,而是就算她要知情,这件事也该是我来说,不应该由别的人告诉她。” 景河道。
季衷寒沉闷地吐出一口气:“给个时间。”
景河要处理这件事的时间,让他看着许薇被瞒被骗,被套住一颗真心随意玩弄,他做不到。?可要怎么开口说这件事,他亦没想好。
“一个礼拜。” 景河答得干净利落。
说完后,景河掏出自己手机,把这个陌生来电一个号码一个号码记下。
季衷寒瞧见了:“你要查?”
景河声音低而危险,他不仅要查,还要查得水落石出。
季衷寒只觉得景河这个作派可笑,封戚胡来任性不假,惯着封戚真对许薇下手的景河才叫人三观碎裂。
高中时就幼稚中二,拿女生感情打赌,没想到都这把年纪,仍是这幅死性不改的模样。
景河把手机递还给季衷寒:“不管你相不相信,封戚没让我甩了许薇。”
季衷寒没有答话,他只是接过手机,放回兜里,越过景河离开。
景河的声音从后方追来:“而我本来就对许薇有好感。”
季衷寒没有回头,也无应答。
直至坐上汽车,季衷寒趴伏在方向盘上许久。
景河的话不是毫无作用,起码他现在就被扰得心神不宁。
告密的短信,前后两句话结合起来才有杀伤力。
追了又甩,确实是下作的报复行径。但如果只是让景河来追,那时封戚认为他和许薇是一对,景河追求的行为就是撬墙角。
但他和许薇根本不是一对,也不存在撬墙角这一说。
所以即使景河最初目的确实不纯,那也是许薇该考虑是否要继续感情的事。
一通胡想,他又忍不住摇头。
景河只是想帮封戚说话而已,真因此上心,为封戚找理由的他愚蠢透顶。
季衷寒开着车,路上红灯的时候,他目光落在了自己无名指上,那枚戒指自戴上那天,他就没有脱下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戒指往上拔,戒指卡在关节处的时候,他便停下来。
纠结的过程中,绿灯亮了,季衷寒手忙脚乱将戒指推回,踩下油门。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
季衷寒揉着额头乘坐电梯,步出电梯口,一眼即见他套间门口坐着个人。
封戚靠坐在他房间门口,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电梯声,他迅速转过头,看见是季衷寒,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季衷寒不想过去,他忽然开始后悔,早在封戚举办那些扰民的派对时,他就该搬出去。
封戚见他不动,也不敢贸然上前,而是退后几步,乖乖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示意他已经让开了位置。
季衷寒极慢地走了过去,可惜不管怎么走,这段路还是要走完的。
他无视了封戚,来到自己门前刷卡推门,封戚喊他名字,季衷寒仿若未闻,他进去就把房间门关上了,将封戚关在身后。
在门前立了一会,季衷寒走进卧室,拉出行李箱,把东西都收拾进去。
他现在大脑很乱,跟封戚住在对门的套房肯定不行。
他必须得离开!
收拾好行李后,季衷寒拉开房门,却见封戚竟然还站在他房间门口。
看见季衷寒手拖行李的模样,封戚眼眶再次红了。
“你去哪?” 封戚说。
季衷寒不想答。
他拖着行李要走,却被封戚强硬地阻止了。
封戚按着他的行李箱:“你不打算录这个节目了?”
季衷寒:“与你无关。”
封戚急了:“你这是宁愿赔那笔违约金也要离开我?季衷寒你想好了,那笔钱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季衷寒咬了咬牙:“你怎么知道我违约金很高?”
封戚怔了怔,季衷寒被气笑了:“好啊,我来这个节目组,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
许是破罐破摔,封戚反而硬声道:“是又怎么样?”
季衷寒:“松手!”
封戚倔着没动,季衷寒甩开了手里的行李箱,转头就要走。
他还气在头上,实在不想跟封戚幼稚拉扯。
封戚却上前猛地抱住他:“我无所谓!”
季衷寒还没听明白封戚在说什么时,封戚便在他耳边说:“不管你是病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都没关系。”
“我只要你,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只要你。”
第64章
卑微又软弱地恳求,迫切又难受的声音。
季衷寒几乎都要心软了,可到底他还是推开封戚的手,他没立刻走,也无在餐厅里的决绝。
景河的话语到底是影响了他,季衷寒不敢看封戚的脸,他低声说:“你让我冷静一下。”
说完后,他生怕封戚听不懂似的,补充道:“一个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