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隅(124)
“你自己主动问过我吗?哪怕一句。”李隅看着阮衿,那眼神冷冷的,窗外一道闪电照亮了他鼻梁的弧度,“你关心人的方式就是自作聪明和自作多情,我说的有什么错?”
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滚出来了,阮衿的牙齿在打颤,他被自卑侵蚀了长达七年,他早就丧失能够正常和李隅面对面交谈的能力了。
现在他比过往更懦弱,自卑,面对着界限不明的暧昧关系畏手畏脚,他怕逾越关系引李隅反感,又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
他们之间不能好好交流,除了迂回一点的方式,阮衿不知道还能怎么关心他。
难道他要以炮/友的身份去质问李隅,揪着他的领子喊:说!你跟白小姐是什么关系?你跟宋邵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陈茹,你还送过她项链,各种礼物,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只是利用,还是说真的喜欢过她们吗?你们在一起过吗?你对谁动过心,你有多少个交往考察对象?
噼里啪啦密集如同雨点的问题拍打在他的心头上,但是只要李隅一天不赋予他权利,他就始终没有开口的资格。
“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搞不清楚,太乱了……”
阮衿语无伦次了,他觉得自己在这辆令人窒息的车里待不下去,伸手逃命似地去扣开车门,“车你开吧,我走回去好了……”
一只脚刚匆匆迈出去踏在草地上,雨水迅速洇湿了干燥的鞋面,但阮衿感觉自己的后领子被人用力揪着,伴随着向后的惯性力量,车门重重地被甩上了。
李隅抬手就利索地把中控锁给按下了,随着那声咔哒细微的响,车门与车窗全都锁死了。
他生气的模样依然带着习惯性的笑,整个人压在阮衿的身上,他按着阮衿的肩膀,“你讲不清楚话就只会用跑的来解决,嗯?你是想把谁晾在这儿啊……”
话音未落,阮衿猛地往上弹动了一下,手腕又被李隅重新按下去,好像是沉溺在海水中。几次起伏挣扎之下,阮衿的衬衣扣子全扯开了,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肩膀和锁骨。后背服帖在皮质座椅上,几番肢体紧贴的摩擦下,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滋生出了**,一切忽然之间变得不对味了。
李隅对阮衿是有欲望的,那些欲望跟怒火是一起燃烧起来哔剥作响,那声音他自己都听得很清晰。
阮衿被李隅松开后就去撕自己抑制贴,“我们不吵架,好不好?”
他刚刚起起伏伏不是要挣扎逃走,只是想坐直身子吻一吻李隅而已,但是他始终距离自己很远。
他凑上去啄吻了一下李隅的唇角,然后又脱力似的往下滑,沿路亲到了他的下颌上,被李隅给躲开了,不让他亲,“我要谈的不是吵架的问题。”
于是他又去拿李隅撑在旁边的手,吻那些漂亮的手指,吻手背上淡青色的微鼓起的血管,最后吻在那串佛珠上,眼泪也全都落在上面,“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
作者有话说:
无语,这只是车头,车还没写完,我服了。怕你们等太久,先发个车头,后半段车身写完会发在微博上。(他俩的分歧在于都想让对方先开口吧……)
第85章 折磨
这个人很奇怪不是么,车里放着糖果,也藏着毒药。
嘴唇被什么碰了碰,阮衿费力地把湿漉漉的眼睛睁开,李隅没走,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在碰他的嘴。
李隅从没后悔过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选择,他自己选的路,走到底都认了,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一样的。他以前没觉得和一个地位不对等的人交往会难堪,到现在同样没觉得自己对阮衿旧情复燃会很丢人。
李隅笑了一下,回答得特别理所当然,“直到我厌倦了吧,或者真的搞清楚的那一天。”
“五年,十年,二十年?”
周白鸮要被这个阴阳怪气的神经病搞晕了,“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最后两个人一起在台阶上坐下,就像是高中时候,打完球坐在花坛边上一样,这副不体面的样子引得会所里的员工频频侧目。有清洁工小心翼翼地拿着拖把不敢来拖地,过来问了之后被周白鸮抬手赶走了,美名其曰:我和好兄弟坐在这里找旧日情怀,谁都别来打扰。
“的确重新喜欢,但没办法原谅他。”李隅把这两样分得很清楚,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但是他们为何分开的答案必须要由阮衿主动来给个解释,那是一道坎,跨不过没有绕路的选项,跨不过就站在那前面,宁可纹丝不动。
李隅瞥了阮衿一眼,那眼神闪烁着,是有点匪夷所思的,好像他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没想过阮衿会主动这么说。
但是什么?
为何不说出口,又断在一个奇怪的位置。
李隅的心很平静,他被阮衿那些不成样子的啄吻弄得很有些痒。食指动了动,勾住了阮衿的下巴,于是阮衿就抬起头看着李隅。
李隅在沉溺性爱中时候向来是很大胆的,熨烫的掌心贴着阮衿的脸往下滑,那腕子上那些带着禅意的珠子也从他脸上慢慢滚下去。
抚摸过了脸,就直接顺着领口的罅隙钻进了胸前,这动作若是换别人做显得很像猥亵,但他神情泰然自若,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像是翻书一样一寸寸地检索着阮衿的身体,指腹精准地按住了胸口右侧的乳头,不轻不重地左右揉弄着。
通常被李隅玩弄这里的时候,因为身体格外敏感,他的信息泰会像水一样往外溢出来。现在的情况亦是如此,整个车内弥漫的都是那股稍显微苦的木头味儿,就好像李隅手上戴的佛珠一样。
阮衿的后颈陷在黑色的软皮上,被那股电流般搔刮着的痛痒给折磨着,不上不下的,他忍不住低低地叫唤起来,连脊椎都全瘫软了。
只是玩了一会乳头而己,就连腿都快并不拢的样子,阮衿觉得头皮发麻,然后迎未的是李隅嘴唇的气息。他的舌尖轻佻地从阮衿牙齿中攻城略地,舌头缠在一起摩擦感觉陌生而刺激。或许是因为在不同环境下,阮衿感觉被一种非同凡响的刺激感给支配着。
那种纯情欲性质的吻,含着无味的信息素,轻而易举地把人全身都给点燃了。
阮衿坐得稍直了一些,脸也开始非正常地红了起来,他双手攀上李隅的肩头,“我们……要在这里做吗?”
“不做的话,那要跟我在车里继续吵架吗?”李隅显然有张刻薄呛人的嘴,但他的嘴唇却并不是,舌吻之后淡色的唇覆着一层水光,亲吻起来异常柔软。当他把那双太凛冽的眼睛闭起来,整张脸看上去也会深情得不可思议。
阮衿的腰被那双手掐着抬高了些,连带着衬衣下摆被手掌向上推起一截,赤裸出来的部分被李隅给握住了。
两人轻而易举地交换了一个姿势,变成他骑跪在李隅的右腿上。无处安放的膝盖很尴尬地垂在李隅两腿之间,阮衿只是稍一动弹,就顶到了不该顶的部位。
他听到李隅呼吸变得稍重了些,眼睛暗黑无光,重新抓着腰把人拉近了。
鼻息交缠在一起,有种状似酒精般酵人的醇热,李隅应该是喝了点酒的,或许就几口,但从口腔中交换的津液中能品尝到。
不过……更多是白疏桐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水味道,集中在衣襟和胸口上,那款香水或许昂贵又小众,只要闻过一次就十分难忘。
阮衿的手抵在他心口上,那股被食物给噎住的感觉又来了,或许它从未就未曾消失过。
李隅看着他变得红澜起来的脸,眼睛却是在走神,那神情颇难揣测,“什么表情?不舒服?”
阮衿则以嘴唇去磨蹭李隅湿润的唇瓣,又吻到下巴上,吻至到锁骨处就停下不再往下了。他靠在李隅的胸膛上,看着李隅那只有一毫米的锋利边缘的衣领,上面蹭上了一点危险的红,但那的确是是口红。
他神情恍惚地回答:“没有不舒服。”
李隅把他的脸挑起来亲吻,只是吻唇角而己,像是评价般的语气,“你嘴里有股血腥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