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21)
答案:一只不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叉腰狂笑)
活动结束。
下次再来。
第16章
理应安眠的夜晚,顾三余家还是灯火通明。
诺大的客厅里,就坐着两个人。
气氛严肃,剑拔弩张。
顾三余抱着胳膊,态度冷冷的,“我说了,想让我放弃乐队是不可能的。”
面对面坐着的女人穿着真丝家居服,姣好的脸上还贴着一片面膜,她的态度冷的更胜一筹,“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负责传话,你有什么意见去找你爸提。”
顾三余再也忍不住火儿,“那你还来干涉我的生活?!小后妈,您还真把自己当妈了?”
许怀盈往沙发上一靠,依旧冷静,“我说了,我就一传话的,你有火儿别发我身上行么。”
“那我爸呢?他消失这么久你不知道他去哪了?”顾三余竭力保持情绪。
许怀盈淡淡的开口,“国外,正在跟一个贸易案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目前我也联系不上,你不如把你的火气都攒攒,等他回来全留给他,让我清静清静。”
她竖起一根手指,居高临下的样子,“我提醒你,家里就咱们俩,请注意你的态度,现在是你小后妈在当家。”
“明白?”
顾三余冷笑,并不买账,拎起包气势汹汹的就出了门。
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
许怀盈倒是也不担心,根本没拦她,自己该干嘛干嘛。
顾三余走着走着就后悔了,要走也应该那个女人走啊,自己在这儿耍什么酷。
这大半夜的,去哪都不知道。
果然,冲动是魔鬼。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联系了简天真。
刚接通,就直接问,“你那儿还有地方住吗?”
简天真警惕地问,“你想干嘛?”
顾三余:“借我个屋儿,我马上过去。”
简天真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
比较自由。
而且不是什么居民楼。
是他自己开的一个吉他工作室。
他空闲时候就做些教学,这地儿也成了他们几个会面聚餐的小根据地之一。
顾三余离他家还有一段儿距离的时候,就看见简天真一脸不耐烦的骑着车正往自己的方向赶。
“你怎么出来了?”
简天真:“接你啊,赶紧上来。”
感动的话也不必说了,顾三余一拳捶上他的肩膀,“好兄弟,够意思。”
刚到地方,就发现周小漾竟然也在。
“你们俩可真行,今儿个是离家出走日吗?还都往我这儿挤?”简天真开了瓶儿啤酒,指责两人,“你俩多大了?还闹这出儿?”
顾三余委屈,周小漾更委屈。
不过都没好意思解释原由。
三个人开始商量起正事儿,“下一场演出怎么说?”
简天真有点儿愁,“郁檬和敖戈现在家里的情况确实都不太方便,要不,咱就都推了吧。”
“那学校的怎么办?校长指名儿的,怎么推?”顾三余纠结又不甘。
周小漾提议,“要不就留两个吧,红房子那场推不掉,签了合同的,再加上学校那场,压力小多了。”
“他们俩也有足够的时间照顾亲人。”
“你们觉得呢?”
“明天跟他们商量商量。”
三人达成共识就各自睡了。
一大早就接到了医生电话的郁檬,做完饭就去了主任办公室。
郁老头儿一直在床上躺着听戏,倒是没吵闹着下去遛弯儿,消沉沉的。
敖小迪已经两天没来找他了,肉眼可见,郁老头儿的心情很是低落。
“咿咿呀呀”的戏曲听着都没了滋味儿。
血液科科室。
“出血,贫血,感染。”
陆庄序拿着病历本,上面是这些天给敖小迪做的检查记录,他拿笔在上边儿画了圈,抬眼看敖戈,“这些都是早期症状,现在小迪身上已经开始有出血点了,这几天找个合适的时间,得做一次治疗。”
敖戈点头,“那就做。”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陆庄序问。
敖戈眼神凉凉的,“这事儿我能做主。”
陆庄序看着治疗方案,说道:“我知道你能,但小手术归小手术,一旦进入化疗期,怎么办?”
敖戈皱眉,嗓音有些哑,“快回了,不会影响的。”
敖小迪第一次觉得这么疼,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燃烧翻腾,像是滴进去了一勺硫酸,沿着身体腐蚀。
他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是苍白的,毫无血色。
额头上的汗不停的往外冒着,病服都贴在了身上。
这种疼痛不定时的出现,已经持续了两天。
敖小迪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小企鹅音箱,他想放一首音乐听,但是又没力气。
急的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
门被推开了,郁老头儿没有坐轮椅,他颤颤巍巍的走进来,竟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上来的。
他枯瘦的手缓缓抬起,还在不停的抖,想要触碰敖小迪又不敢。
敖戈刚回来,看见郁老头儿站在床边,正想出声,就听见他抽噎了一下。
竟是在哭。
他眼里全是泪水,沿着脸上的沟壑缓缓向下,“檬檬......你怎么样?你......疼不疼?别忍着好吗?”
他嗓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愧疚,还有说不出的酸涩。
敖小迪已经疼的睡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习惯性的,他在睡梦中流鼻血了。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脖子。
敖戈直接冲上去摁了呼叫铃,拿纸巾擦完他脸上的血,刚想扶着郁老头儿把他先送下去,就发现他已经懵住了。
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老头儿突然就坐在了地上。
他开始慌乱的叫喊,记忆深处藏了已久的画面猛然显现了出来。
“檬檬,你哭出来!你别忍着了!算我求你!服个软儿!你哭出来他就不会打你了!”
敖戈的脸色瞬间就凝住了,他蹲下身一把抓住郁老头儿的胳膊,声音像是结了冰,“您说什么?”
郁老头儿摇着头,他紧闭双眼,像是坠入了全是黑暗和绝望的梦魇,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一众医生护士进来,见到这个场景都慌了,赶紧帮忙把郁老头儿扶了起来。
郁檬跟在后面跑进来,脸上也是罕见的失措,看见老头儿奇怪的状态,更担心了。
他搀起老头儿走出去,顺手拍了拍有些僵硬的站在那儿的敖戈,“我先把爷爷带下去,一会儿上来找你。”
敖戈没吭声,看着他离开。
病房里变得井然有序。
医生开始给敖小迪做检查,敖戈没敢去看他的样子,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他站在门外,楼道里空空的。
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
还有各种检查机器的滴滴声。
恍惚中,他心里像是被扎了一针,阵阵的钝痛。
敖小迪现在正在承受的痛苦,千斤重,全压在他的脊梁上。
敖戈硬撑着,终于稍稍站稳。
而在这关头,出现的另一种疼痛,完全不同的感觉突然袭击了他。
压抑已久的黑暗开始蠢蠢欲动。
敖戈抬眼,看着窗外的天色,很亮,是盛夏。
但自己却遍体生寒。
暗色的光线里,他瞳孔漆黑,薄唇轻抿。
极致刺骨的阴凉。
病房。
医生给郁老头儿挂上了输液瓶,转身安慰郁檬,“别担心,他只是受了刺激,影响了情绪,不严重,但是近期要尽量减少外出。”
郁檬点点头,把被子掖的更紧实了些。
看着老头儿安静下来睡过去,他才推门离开。
刚到敖小迪的病房楼层,远远的就看见了敖戈,他懒懒的靠着墙,背有些弯,像是黑暗里的一个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