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婚给对家之后(14)
这一次的奕铭,却保持着清醒。
他出门前打了大量的抑制剂,刚刚经历了一次彻底的发情,没有酒精。
他用尽全力保持着一个成年alpha最后的体面,哪怕已经忍到额头青筋突起,手臂在微微发抖。
从门口到车里,大概走了三分钟。
粉丝们已经把车牢牢地包围了起来,保镖拉起人墙,挡住人潮,勉强护他们上车。
奕铭拉开车门的时候,差点掰断了车把手。
顾念秋在他身后轻轻地哼了一声,贴着他的左耳朵。他的身体以那里为圆心,开始感到席卷而来的热意。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进座椅里,然后用力带上了门。
司机问:“现在走吗?”
进来的两人谁也没有回答。
等了十几秒,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后排的两位大明星。却见一个靠着车门,蜷缩起身体,紧紧地皱着眉,另一个坐在最右,用力地捏着自己的拳头。
“呃……两位老板……”
“走,”右边那位声音暗哑地说,“回酒店。”
司机不敢再看,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启动发动机,慢慢在人潮里走了起来。
奕铭压住如雷的心跳,手握紧,松开,努力想止住发抖,止住那股强烈的渴意和占you欲。望,翻到医生给他准备的包,从里面找出了抑制剂。
alpha专用抑制剂,这个月的使用量已经严重超标。
奕铭一口气注射了两支,在血液逆流般的难受里,缓和了十几秒,转头去看顾念秋。
他已经蹭掉了脸上的口罩和墨镜,露出玉雕般的侧脸,靠在车窗上大口地喘着气。
“秋哥,”奕铭低唤了他一句,“我带了药,你是不是……”
顾念秋有些茫然地睁眼看来他一眼,睫毛上带着湿意,深色的瞳孔上蒙着一层旖。旎的水光,一眼之后又难受地闭上,动了动手,示意他拿过来。
奕铭耗光了他这辈子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把这人拖进怀里,用牙齿咬破他的腺。体。
他给他递过去一支温和型的omega抑制剂,没送到他手里,只是推·到·他·边·上。
顾念秋的手抖得很厉害,掀开针头盖之后对·不·准·静·脉。奕铭想伸手帮他,他受惊般地往边上缩了一下,晦·暗·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奕铭的手停在半空中。
顾念秋胡乱把·针·头·扎·进·去,将液·体·注·射·进·身·体里。
车里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沉默,只剩下他们两人急·促的、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内部的疼痛止住了,沸·腾·的血·液和信息素也在慢慢平息。
顾念秋疲惫地靠着车门,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莫名有点想抽烟。
奕铭从后座拿来了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顾念秋。顾念秋接了,听见身边的人咕噜咕噜大口地往胃里灌水。
他喝了一小口,手还在抖,水洒湿了他的牛仔裤。
“有烟吗?”顾念秋哑声问。
奕铭沉默地从夹克里掏出了烟,没有提上次顾念秋的那句“我不抽烟”,自己咬住一根,一根送到顾念秋嘴边。
顾念秋把车窗摇下来一点,微微侧过身来,靠近奕铭的方向,借着他手里的火点燃了烟头。
刚抽了一口,这股辛辣、陌生的味道便把他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得肺里火辣辣地疼,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奕铭皱起眉,道:“抽不惯?”
顾念秋没说话,又抽了一口,还来不及吸到肺里,气管便开始强烈抗议,呛得他又开始不停地咳。
手里的烟被人拿走了,奕铭把他的烟头掐灭,又掐了自己的,开大车窗,让车内的烟雾迅速散掉。
顾念秋咳精神了,满眼的泪,捂着肺部,失望透顶地说:“操,真难抽。”
奕铭道:“能不抽就别抽,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念秋“嗯”了一声,裹紧身上的长风衣,靠上座椅,让靠背抵着自己躁。动的后颈,隐。秘地来回ceng着。
“我睡会,”他含糊道,“几天没睡好觉,终于不疼了。”
奕铭重新摇上车窗,让司机把暖气开大一点。
司机放了一首很柔和的钢琴曲,音量调得很低,轻得像飘在耳朵边的云。
顾念秋精疲力尽,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奕铭安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听那呼吸慢慢拉长,变轻,然后不动声色地朝着身边人的方向靠了过去。
抑制剂带了安神的成分,顾念秋对他的接近一点察觉也没有,像冬眠的小动物般毫不设防。
车有点颠簸,奕铭的肩膀轻轻贴到了他的侧脸,顾念秋无意识地偏过头来,沉甸甸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14章:醋意
一路无梦。
从机场到酒店非常远,接近三个小时的行程,奕铭的肩膀慢慢感到酸痛。
顾念秋沉沉地睡着,连姿势都没变过,脸颊被压出来红色的印子。奕铭任由他靠着,稍稍低头,光明正大地偷看他。
这张大部分时候都只出现在屏幕里的脸,距离他不到两厘米。
又浓又密的睫毛安静地停着,俊挺的鼻子随着呼吸而轻轻起伏,细腻的皮肤上一层微不可查的可爱绒毛,嘴唇——嘴唇微微嘟了起来,红润,饱满,看起来很柔软。
清醒时那股高冷的距离感消失了,他看上去在等在谁的亲吻。
像童话里等待被吻醒的王子一样。
奕铭有些好笑地勾起嘴角,打消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悄悄地给他盖上了毛毯。
这个动作似乎扰了他的清梦,顾念秋的眉头不满地皱了一下,往肩膀更里头靠了靠。
奕铭看了很久,看到脖子开始发酸,才有些艰难地收回目光。
车窗外一片白皑皑,高速路口正在做除冰,茫茫的雾气浮在空中,像是开在不真实的异世界里面。
奕铭的手机一直在亮,顾念秋的也是。机场那一背像是投了火星进火·药桶,双方的公司和经纪人恐怕已经要疯了。
亮了一会,奕铭把手机关了机,微微侧过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与顾念秋头挨着头,肩靠着肩,闭上眼,安静地放慢呼吸。
外面冰天冻地,他们彼此靠在一起,贴着对方温暖的呼吸,一起进入了熟睡。
一路睡到晚上九点多,前面的司机小心地咳嗽一声,出声提醒道:“两位,我们快到了,要醒醒神吗?”
顾念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半响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他被分化期折磨得整夜睡不着,这一觉睡得他骨头都在嘎吱嘎吱作响。
他伸了个懒腰,手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奕铭正蹭着额头的红印子,看上去也刚睡醒,眯着眼睛,含糊地喊了一句:“秋哥……”
顾念秋盯着他发了五秒的呆。
奕铭被他盯得慢慢停下动作,眼睛里带上了笑意:“还没睡醒?”
车晃了一下,停在了酒店门口。顾念秋迅速收回目光,道:“走了,好饿。”
司机帮他们搬出行李,顾念秋一下车,便被零下十几度的冷空气冻得一个哆嗦。
酒店在山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一片黑漆漆的,只有身后的大堂亮着灯。
还没进门,景松的声音传过来:“念秋!奕铭!”
顾念秋回过头,景松一路从大厅里跑出来,一张脸苦大仇深地皱着,扒拉开他的刘海,仔细看了又看:“我操,你吓死我了!上车之后看到热搜,说你在机场晕倒,被奕铭背上车……我急得冒火,你怎么不接电话?”
顾念秋笑着摸摸他的头:“抱歉抱歉,我又睡过去了。我没晕,都是粉丝瞎编的。”
景松抓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又唠叨了一通,才转头去看身边的奕铭。
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双发沉的眼睛。
他的话一下卡在了喉咙里:“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