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金主的白月光捡走了(39)

　　而生态一旦形成就没有那么好打破，尤其是元老们打起精神来奋力产粮，写的写画的画剪的剪，再来上几个有内部资源的来两张高清照片，粉丝顿时就被粮包围不知所措，当好一只腮帮鼓鼓的仓鼠就十分幸福了，肚子吃饱不乱搞事，团结在粉头周围更是分外温暖，大家都和小鸡仔儿一样亦步亦趋。稳定算是压倒了一切。
　　顾碧城接到回报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而关心明川的心理健康去了。
　　明川就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宣传中转，有点时间，见缝插针来见他，两人都是对过行程表，安排的时间紧，能说会话就很满足了，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一进办公室，明川就守在门边，还没来得及回手关上门他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力气太大，顾碧城都后退了一步，门发出一声响，他们俩谁都没注意，就盯着对方看。
　　顾碧城习惯性伸手掂掂分量，摸摸他的头发，十分心疼：“累坏了？”
　　明川摇头又点头：“累是累，我还行，你别担心。”顾碧城已经伸手进他的衣服里面去了，明川一惊，像离了水的鱼一样无法控制的弹，又被摁住，摸了一遍，顾碧城好像有些可惜：“在外面肯定吃不好，等你能休息了给你好好补补。”
　　虽然知道他是检查身体状态，明川还是不自在，扭过脸放低了声音：“嗯。”
　　要干点别的什么坏事是来不及的，但也不想就这么分开，顾碧城干脆就把他抱起来，让他就这么缠着靠着紧紧贴着他不放开。
　　明川是知道自己分量的，但是一向对顾碧城的臂力体会不是那么深，所以老是担心他抱不动，或者累，被抱起来先是吃惊，然后就是不好意思。他在外面也是相当独立的，人人都不会想到他在这个人面前被宠的像个小孩子，还是哼哼唧唧话都说不全的那种。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呼吸相闻，明川忍不住想起很多事，五指缠着顾碧城的手，问：“你看见他们写的东西没有？”
　　这倒是无意之中刺到了顾碧城刚才还被狠戳的逆鳞上，他没露出什么异样：“什么东西？”明川动了动，调整了个更舒服，贴他面积更大的姿势，解释：“杀青宴之后咱们不是还在公司和其他活动上一起出现过吗？就被当成你态度转变的证明，结果他们就写……写我把你……”
　　哦，原来说的是这个。顾碧城了然的挑眉。
　　或许是明川外在的形象一点都和软萌扯不上关系，电影里的形象也好，综艺上的定位也好，都比较攻，而顾碧城么，反而一头长发，一向温柔示人，难免攻受不够分明。而且，证明了自己业务能力一流的明川壁咚老板宣布自己某项能力也十分牛逼，问你要不要试试的剧情也挺喜闻乐见的，这对cp的粉丝还真不少，明川闲来无事逛逛微博，突发奇想把自己的名字和顾碧城的名字放在一起搜，就突然看了好多小黄文。虽然看着自己的名字那啥顾碧城是很出戏和古怪，但不得不承认，新世界的大门确实被打开了，而且……非常混乱邪恶的带感。
　　从那之后明川闲着没事就搜自己的粮吃，甚至对产粮勤快的太太还有点印象，这对他来说可不容易。
　　顾碧城在他耳边笑了笑，又宠又苏：“你想要我吗？”
　　明川完全明白他是故意的在撩自己，但却根本不能拒绝，坦白承认：“我想。”
　　顾碧城反手把他的手扣在掌心，认认真真看着他：“我是你的了。”
　　给予的如此干脆利落，满怀信赖，就像是理所当然。明川一头扎进他怀里，理直气壮：“要一个亲亲！”
　　顾碧城立马被萌的心肝儿颤。
　　经纪人在心里把明川这种不畏劳苦哪怕只有二十分钟也一定要来看一下顾碧城才肯继续动身的行为称作充电。尤其是看他出来之后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简直判若两川，情不自禁感叹年轻就是好，有男朋友就是好，见上一面就腰也不疼腿也不酸，开开心心继续忙工作了，路上被粉丝认出来，合影也同意了，签名也同意了，还勉励人家好好学习。
　　那小姑娘激动的脸通红，想抱又不敢，两眼和电灯泡一样闪闪发光，上下仔仔细细的扫视，挺秀气一张小脸儿，开心的简直像个喜庆的包子。合影了，拿了合照，甚至还和明川说了几句话，人还是呆呆的站着。明川见状，思索片刻，把她拉过来抱了一下。
　　姑娘突然陷入一个森林气息的怀抱里，整个人都幸福懵了，满脑子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差点昏厥，一连说了十七八遍川川我真的超喜欢你！我全家都喜欢你！你演的太棒了，你特别好！
　　明川又好笑又感动，顺便还把助理给他塞在口袋里的糖拿出来给她几个。一直到明川走远那姑娘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人也消失了，神经过载也结束了，当场就放声尖叫起来，原地跺脚，差点被保安当做恐怖分子架出去。
　　远看粉丝老觉得明川不太近人情，虽然礼貌可是也疏远，而且他红的时间不长，见过真人的寥寥无几，也就没什么对粉丝特别好的传言，乍见真人不免拘谨，结果没想到他简直亲切的迷人，不仅没有被激动的粉丝吓到，还给她糖吃！这可是字面意义上明川亲手发的糖啊！姑娘激动坏了，差点忘了自己站在这里是干嘛的，仓皇的想了半天，边走边傻笑着擦激动的泪花，糖也舍不得吃，决定回去好好收藏着。
　　正如明川的看法，粉丝的感情实际上是相当单纯质朴的。你演的好他们就喜欢你，你长得好看他们也喜欢你，你要是对人再温柔有礼一点，他们简直就能死心塌地，帮你渲染出无数个优点，一生一世的对你留存好印象，简单明了的根本不像是娱乐圈的事。
　　这姑娘回去之后，论文也不写了，作业也不交了，满脑子都是晕晕乎乎的惊叹：我居然被明川抱了！他抱我了！还给我糖吃！还叫我好好学习！这让我怎么好好学习啊！我现在只想花痴！他怎么能这么好！
　　边想边在房间里乱转，顺带让好几个粉丝群都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一下午时间足够所有人都知道她遇到明川了，甚至连细节都人尽皆知，她也受尽了羡慕嫉妒恨，不知道几多姑娘和几个小伙子都惆怅叹息：什么时候我也见见他的真人就好了，听你一说我简直坐都坐不住。
　　这姑娘也是个圈内的产粮大手，之前出征的娘子军一员，手速又快，嘴皮子又利索，脑洞又多，怼人又帅，家里也算是颇有资产，是个追星不计成本，就是学业太忙经常没工夫的人，其实明川也……看过她写的同人，那一篇里面陆离是搞笑担当来着，就算陆离本人的粉丝看了也只能苦中作乐：哈哈哈哈哈陆离就是这种人，这话完全像是他说的！
　　陆离并不知道自己的人设在粉到深处自然黑的这一群看来根本就是傻狍子。
　　一小群粉丝的狂欢在这姑娘po文上微博之前，还不为人知。而顾碧城开完会出来，却见到了神色凝重的秘书：“顾总，有件事情，还请您先镇定下来处理。”
　　顾碧城心里一跳。刚才的会议秘书并不够分量列席，所以亲自上了咖啡就出去了，顾碧城清楚自己这个秘书的能力和心理素质，泰山崩于眼前都不带变色的，到底多大事才能让她事先必须告诉他镇定才敢说的？
　　一种不详的预测让他根本就不敢深想，勉强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保证自己无论听到什么都会留出理智控制自己，顾碧城点了点头，示意秘书说。
　　“明川在赶往活动现场的车上出车祸了。”秘书相当言简意赅，可是话只说了一半就见顾碧城后退一步，头晕目眩的扶住墙不动了。


第五十二章
　　秘书虽然有所预料，也被顾碧城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赶紧强调：“没什么大事！真的没什么大事！咱们的人打电话回来说了，已经住进医院了，明川的手机坏了，暂时恐怕是不太好联系，跟着他的人倒没事，可以照顾他。”
　　说完了，紧张地看着顾碧城像是缓过来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建议：“您要是不放心，咱们给他办个转院，这边医院也保密一点？”
　　那边也是事急从权，医院不算太安全，公司也不能放心，万一要是被闻讯而来的记者围追堵截了，估计又是个公关上的麻烦，也不好处理。
　　顾碧城缓过神，低声道：“看情况，要是真的不严重，转院不影响治疗进程，就转过来吧，顺便注意媒体，暂时别发详细新闻，等等看情况。”
　　秘书答应了，看他一副要独处一下恢复心情的样子，轻手轻脚的走开执行任务去了。
　　虽然这话有点不人道，但不得不说好在明川这是电影已经上映之后出的车祸，而且宣传工作也差不多要结束了，说起来是有点寸，但还不算太倒霉。
　　要是拍摄期间，他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休养，剧组却不大可能为你大幅度修改日程，这种情况要不然带伤上阵，将来难免留下身体上的病根，甚至当时就要留下后遗症。要不然只能抱憾退出，而且还要主动提，给将来可能的合作留个口子，也让双方都好发新闻。
　　但是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谁又知道能不能合作，资源和这次相比如何，你错过的又是什么机会。
　　像是明川这次的爆红可遇而不可求，要是错过了真的没地儿哭去。
　　单就电影上映疯狂收割票房以来，明川明的暗的不知道听多少人暗示，某某本来和他一起试镜的，和这个角色失之交臂，悔得肠子都青了，又妒又恨。
　　这个角色对他来说当然是探囊取物一样轻而易举得到的，可是现在这个大好局面却是他自己挣来的，明川并没有什么抢了别人角色的愧疚感，甚至觉得跟他说这些的人都很烦，好几次转身就走，听都不肯听完，毫无意外得了个傲慢的名声。
　　不过在同类型存在激烈竞争的演员之中，好名声一般也没什么用，利益斗争之中不存在什么好人坏人，挡了路就是要被清理，友谊能起到的作用不大，所以得到经纪人暗示可以任性一些的明川就理直气壮的不应付了。
　　反正塑料兄弟情该有的时候大家都会装一装的，私底下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虽然顾碧城这边控制过了，但是毕竟主要精力都放在和那边的医院，医生沟通，联络转院的事情上，媒体还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而且现在自媒体发达，没多长时间，新闻还是发出来了。
　　不知道究竟是误会还是炒作，新闻里明川的情况简直就是命悬一线，发出没有几个小时，就有人盘点红颜薄命和天不假年的明星了。
　　那个遇到明川的姑娘一篇长文还没写完，突然得知这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呆呆的坐着简直哭都不会哭了，慌了神。
　　粉丝群里乱成一锅粥，几乎每个人都有问题想问，但是没有人知道答案。那姑娘看着电脑和手机的屏幕都慢慢黑下去，渐渐觉得浑身发冷，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打了个抖，咬着牙点亮屏幕，像个女战士一样先镇定下来，然后和几个比较理智的管理员安抚粉丝：现在官方还没有通知，公司还没说话，情况到底怎么样还不清楚，不要被带了节奏，我们要镇定，给明川加油。
　　毕竟是个刚聚集起来的松散团体，人心浮动，还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粘性，一旦出了事自己内部就乱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姑娘叹了一口气，终于安抚下来，还有管理员私信她。
　　“明川一定会没事的吧？”
　　说这话的人还是带头安抚群里人的，可见他们自己也不确定，都在害怕。
　　姑娘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顿了一下，擦掉上面的一滴眼泪，回复：嗯，肯定会没事的。
　　然后就切回了电脑上的长微博编辑页面，一个字一个字删除掉整个白天的欣喜若狂，在一片空白上打下第一句话，像是落在纯白雪地上的第一行脚印。
　　今天我们都和他站在一起。
　　明川最终还是转院了，直接走公司安排好的通道进了这边联系好的医疗中心。虽然这样但是毕竟还是被狗仔发现了，不断追拍，甚至造谣明川伤情严重，所以紧急转院。
　　不过当晚首先就是公司官微通告，明川伤情不严重，转院只是考虑到后续休养，顺便告知广大群众，剩下的宣传明川估计是没法参加了。
　　守了半天的粉丝争相转发，互相安慰脆弱的小心脏。看通告里说明川打了麻药睡着了，今晚估计是不能发微博了，也总算是有确切的官方保障，平息下来都去睡了。
　　顾碧城却没敢睡。
　　手术已经做过了，明川还在麻药之后的昏迷期，躺在病房里，不知道有人差点被他吓死，现在正坐在他的床前。
　　伤在腿上，没有骨折，但是伤口也深可见骨了，其他地方还有擦伤，一看就疼。
　　自从明川到了顾碧城身边，可以说是肉体上从来没有受过伤害，精神上的伤口也在逐渐弥合，从没受过这种痛苦，顾碧城看着他，拉着他的手，就觉得自己简直心都要碎了。
　　顾芳驰得到消息也比较含糊，不放心他们两个，匆匆赶过来，好在医院安保一向值得信任，而且顾芳驰就算是被发现也无所谓，可以说自己是来做体检的，径直进来。
　　一看到顾碧城的背影她就暗自心惊。
　　顾碧城温柔而坚韧，从来很难被一件事打击到只看一个背影就能看出失魂落魄，她深吸一口气才走过去，把弟弟搂在怀里，轻轻拍了两把：“医生怎么说？”
　　突然出现的大姐并没有让顾碧城太吃惊，情绪还是那么低落：“手术已经做过了，好好休养没什么妨碍。”
　　他就像是累了，说完一句话顿了一会，才没什么起伏的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顾芳驰摸摸他的脸，感觉到一片冰凉，就知道他也是吓坏了，这么长时间都缓不过来，声音越发轻柔：“放心不下你们俩，就过来看看，你要是害怕，就和我说说？”
　　顾碧城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刚知道的时候我是很害怕，现在知道他没事，就是想，不知道他当时有多疼，我们在一起这一年多，他什么苦都没有吃过，出事那时候怕不怕。”
　　这种差点失去一个人，而你在意外到来的时候根本无能为力，甚至什么都不知道的恐惧是无法化解的，顾芳驰明白只有明川醒来，真的没事，慢慢的顾碧城才能去除这种心里阴影。即使是她，也是被吓了一跳，十分难过的。但现在只能安慰顾碧城：“好在没事，等他醒来你不要吓到他，我这几天有空，也会来看他。你别怕，现在都没事了。”
　　顾碧城嗯了一声，好像突然脆弱了许多，转过身抱住姐姐，低声道：“其实，我现在是在想，命运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我当然知道，说出这种话是很可笑的，作为一个成年人都不应该有这样幼稚的想法，因为命运就是命运，而我不过是因为爱他，所以无法忍受。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根本无法忍受他受到任何伤害，是谁，是什么都不行。一想到他是怎么样和命运斗争，又经历了多少磨难才遇到我，才有人爱他，只是爱他这个人而已，我就觉得好难过。我能遇到他，当然是应该感到庆幸，甚至感谢命运安排的事情，可是他……他遇到太多的不公平，受到太多的磨难，我能的这么少，他遭遇的那么多，这让人不由去怨恨命运，给我太多，给他太少，而这种东西，既来不及补救，也根本无法分享，就算是我爱他，又哪里能够弥补整个世界给他的伤痛？”
　　“我真的好疼啊，姐姐，我好难过。”
　　顾碧城蔫哒哒的低声倾诉，顾芳驰的心都要化了。
　　她一直明白顾碧城是个太好的人，难得的不是他的温柔，而是感同身受，尊重苦难，也尊重人的努力和汗水。她明白那种感觉，你爱上一个人，然后为他受到的所有伤害而加倍的感到疼痛，甚至恨不得让他一生顺遂无忧，把你所有的幸运都与之共享，如果不能，甚至愿意替他承受。
　　这疼痛来自于爱，也来自于善良。
　　何况明川完全值得这样深厚纯粹的感情，他那么好，就像是完美的瓷器，烈火焚烧，才换来现在。
　　顾芳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轻声哄他：“好了，你也知道现在什么都过去了，虽然过去不可改变，但未来的一切他都有你，你也有他，你们两个在一起，痛苦会减轻，快乐会增加，这就是爱的力量和意义。命运这东西就是个贱人，你就是恨它也行，现在太晚了，你该睡了。”
　　顾碧城很乖的提出异议：“我不想离开他，我不敢。”
　　叹了一口气，顾芳驰承认自己拿这个乖顺的弟弟没有办法：“那你就睡在这儿吧，也方便照顾他，就是要小心一点。”
　　顾碧城马山脱了外套爬上床，好像害怕她会反悔，强势的让他离开一样，睡姿无比端正。
　　顾芳驰被逗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伸手拉开被子给他盖上，在两个并排躺着的男孩儿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亲爱的。”
　　夜色深沉，顾芳驰坐在窗边，望着外面。
　　薛飞廉不在，他忙的脚不沾地，今天好不容易有假，回家看父母去了，顾芳驰没空，就没和他一起去。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发了微信过来，顾芳驰没顾得上回复他，现在手机屏幕就亮在眼前，她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顾碧城那一番怨恨命运的话。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问过薛飞廉。
　　他当时很不好意思，似乎觉得羞耻，但还是回答她。
　　“就像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野猫，尖牙利爪，绿色的眼睛里都是不信任，下着雨，黑色的皮毛都淋湿了，你觉得自己凶巴巴，但我只想给你洗个热水澡，包在柔软的毛巾里，看着你东倒西歪的走不出来，很生气的凶我。”
　　顾芳驰瞪大了眼睛，差一点哭了。一部分是因为被气哭，另一部分是薛飞廉居然如此敏锐的察觉她的脆弱，让她那一刻觉得陈旧的委屈全部复活，眼泪几乎控制不住。
　　然后薛飞廉低头抱住这只野猫，摸摸她的后背：“我就是这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