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尽可能做了我能想到的一切努力。如果努力最终没有效果,就像你说的,我们换一个方式就好了,穷举嘛,哪怕逃避也是个办法呢。”
他此刻的笑容才像是真的有些轻松在其中,段骋雪停顿片刻,才也扬起笑意:“不愧是我们Collapsar。”
楚别夏抿了抿唇,笑容也被抿进忽然上涌的惆怅里,放轻声音,自言自语般。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更好了。”
头顶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温和力道,段骋雪抬手在他发顶揉了两下。
“已经很棒了。”他说。
“你一个人在外面,既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之后又要带队做队长、做指挥……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精力顾及所有事?能抓好一个都很了不起了。”
段骋雪笑了笑,再次说:“特别了不起的Collapsar。”
“真的?”楚别夏问。
“难道不是吗?”段骋雪用一种略显夸张的语气说。
“那好吧。”楚别夏难得笑出声来,回应带着些克制的小骄傲。
段骋雪从他手里拿过被揉了好一会儿的零食,撕开,自己拿了一片,又递给他一片。
“吃了吧。”他说,“零食袋子都难过得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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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快要降落的时候,snapi忽然问:“今年咱们还是一月中就放假,之后你们自由安排,直播时长也该开始补了,别大过年的吃罚款啊。”
刘号熙问:“你们都打算什么时候回啊?”
钱乾说:“我肯定是第一天就走的。你回老家吗?我开车,稍你和嫂子一起?”
他和刘号熙夫妻是老乡,只不过教练英年早婚后又有了小千金,连着两年过年都撞上孩子生病,没回得去。
刘号熙摆手,笑声爽朗:“得了吧,我家小皮猴儿还不把你车座都掀了?我们开车稍你还差不多。”
钱乾笑:“那也行啊,路上我跟你换着开,嫂子休息。”
“这么说定了。”刘号熙说完,看向楚别夏,“其实我主要想问你来着。”
楚别夏忙说:“我回去的。”
大概是因为他第一年进队,就闹出一出“自己在基地孤单过年”的可怜事儿,俱乐部里和他关系近的“哥哥们”,每年都要担心两句,生怕他今年又在基地当孤零零的吉祥物。
钱乾也看过来,想了一下说:“要是只在你家呆一两天的话,可以考虑来我和老刘这边玩一段时间,酒店都不用定,我家一楼两间客房,二楼两间,你随便挑,我妈也喜欢热闹。”
刘号熙点头,“就是,然后到时候跟我俩一块儿回去就行。”
两人一唱一和,生怕自己收假回来的时候,又在基地里看见一个人窝过正月十五的小队长。
楚别夏笑容里多了些暖意,解释道:“没事,钱哥教练你们放心。我刚想说我今年也会早点回去。”
刘号熙不太相信:“真的?”
楚别夏失笑:“真的,有点事情要办。”
“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段骋雪提醒。
一直没说话的snapi忽然道:“就是,都忘了你们两个是同城了。小楚,这下有事儿要说了啊。”
楚别夏连连点头,笑着抬手蹭了一下鼻尖。
老TUG的几个人接连退役、他接任队长之后,随着王叡、韩昌言和Dino几个新人的加入,楚别夏已经习惯了在队内担任一个管理者的角色,冷不丁被钱乾几人还当个小孩儿一样关心,颇有些不适应。
但更多的,还是一种久违的温暖。
飞机开始降落,刘号熙几人转回去系好安全带,开始聊一些奶爸的话题。楚别夏看了眼旁边的段骋雪,想说什么,却迟疑犹豫了将近两分钟。
一直把目光投向窗外的段骋雪轻咳一声,无奈回头,眼神抓住了楚别夏马上要收回的视线。
“一直看我,又不说话……什么意思?”他放轻声音,又说,“我耳朵都烫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楚别夏的下意识就看过去,却见那里和往常一样,看不出半点局促,才发现自己大概是被骗了,于是瞪了他一眼。
段骋雪轻笑:“想说什么?有事要我帮忙吗。”
楚别夏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个似乎很跳跃的问题:“你会想买房子吗?”
段骋雪:“当然会。”
他笑了笑:“你是想在秦市买房?”
楚别夏点头。
“现房精装,或者二手的也可以……总之就是能很快住进去的那种。”他说。
“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
段骋雪先是一愣,然后点头:“当然可以,我荣幸之至。”末了,他又问,“怎么突然想到买房?如果是今年临时需要一个住所的话,我名下也有一套,一直空置着,陪你去收拾一下,住十天半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不是临时。”楚别夏道,“明年过完,我就得开始考虑兼顾一下学业。学校那边说休学最多办到两年,明年之后,就必须正常修学分了。出勤方面可以放宽,选修也可以先搁置,但日常测验和考试都得到场……你们学校没有相关规定吗?”
段骋雪:“有,但是两年后可以修网课,考试也可以线上。”
“真好。”楚别夏叹气,“说了不退役,到时候肯定就得两边跑。”
段骋雪忽然说:“其实也可以把TUG整个搬到秦市来。”
楚别夏缓缓侧头看他,用一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的眼神。
段骋雪略微歪头,神态坦然:“怎么了?我是投资商。”
“……倒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他的表情让楚别夏一时间判断不出,这家伙是在开玩笑吗,还是说认真的,只能先提前劝道,“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没事,至少秦方的钱如果不用掉,就真的被大风刮走了。”段骋雪说。
楚别夏好笑又着急:“你认真的啊?”
就在他觉得段骋雪现在总该演不下去的时候,他看见段骋雪完全认真地点头。
“是啊。”他说,“有什么不行吗?”
见楚别夏依旧不信,段骋雪思索两秒,不急不缓道:“你听我给你分析哈。”
“首先,TUG不像有些俱乐部,有一堆别的游戏分部,TUG在瓦项目上就是个独立个体,整个俱乐部也就只有咱们别墅那么大,随便在秦市找个别墅,都能连人带设备全都平移过来。”
“其次呢,国内比赛也不全在沪市,川渝承办的也不在少数,咱们搬家之后还更近了不是?”
“再者,商务的问题就更不需要考虑了,起码最近三年不用考虑。商务只有我们挑别人的份,地理位置不会有影响。”
“还有俱乐部员工的问题……据我所知,咱们俱乐部90%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别说结婚了,谈恋爱的估计都是少数。之前宣传的小赵还跟我吐槽,说沪市生活成本太高,一年到头存不下几个钱,要不是真心喜欢这个行业,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楚别夏听着他一点点细数,脸上也渐渐带了些思考。
段骋雪继续道:“所以其实,对大部分TUG的员工来说,能拿一样的工资,生活成本更低的秦市肯定是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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