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扬当场拒绝。
结果当天就收到了医院的消息,说有一家很出名的公立医院愿意接收他奶奶,执刀的还是业界大牛。
纪扬一下子就懵了。
然后他再次收到那个神秘人的信息,说这只是定金。
当比赛的天平另一端被放上的砝码是自己亲人的生命,纪扬的确有犹豫过那么几秒钟——比赛而已,输了这次,下次还可以再拿冠军。
可是这次没了奶奶,他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他得承认,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从小便在各种嘲讽和嫌恶的目光下长大,他没学历、没文化、没底线,做过的腌臜事多了,一向只会以暴制暴,三观根本没有塑造好。
可是后来,纪扬被贺新年搂着肩膀,喜滋滋说还有最后两天,打完他就请全队人去吃大餐。
这一次,纪扬选择了公平与正义。
哪怕那场洲际赛赢下来的奖金也许还不够手术费的一个零头。
说到这里时,纪扬羞愧地低下了头,“我……确实有过拿比赛去换奶奶的想法,我真的想尽一切办法了……”
经理室里面的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贺新年,他根本不知道当年纪扬在承受什么,此刻听到这里,已经红了眼圈。
“至于后来被下药,我为什么会知道是止水。”
纪扬抿紧了唇,“是因为我回想过,出事那天,只有TNT的止水来过我的房间。”
“那个药……作用很大,可能是过量的原因,比赛的时候,我心跳得根本不正常,脑子都是恍惚的,看不清屏幕,出了一身汗,完全没办法打比赛。”
“后来,我给止水打电话对质。他这个人,虽然表面看上去很沉稳,其实心理素质很差,根本不能应激,我嘲讽了他几句,诈了他一下,他认定我已经臭了,没法翻身,就在电话里全说了。”
“想要收买我做演员的人是他,后来看我没答应下药的人也是他。而且我查证过,那个之前说可以给我奶奶做手术的医生,就是止水的哥哥。”
“止水那个狗杂种——”贺新年咬牙切齿地骂。
“不过……”说到这里时,纪扬自嘲地笑笑,“即便有了医生,我奶奶也没等到做手术的机会,就在我比赛的当天,院方就下了最后一道病危通知书。”
他看向贺新年:“新年,那个时候……那时候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已经、已经……”
他已经万念俱灰,再也没有了比赛的信念了。
—“钱有那么重要吗,啊?在你眼里,钱是不是能买到一切?是不是?”
他说:“是。”
如果他有钱,如果再早两天,或许及时动了手术的姚小花还不会死。
纪扬沉默着,不再继续讲述。
一切前因后果说完,现场安静了一会儿。
就连一向脾气火爆憋不住话的徐炜,都破天荒地想不出什么词儿来。
憋了半天,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纪扬,骂了一句:“你……你就被这么个下三滥的玩意儿、用这么蹩脚的办法干倒了?你可真是个蠢货!”
曹岩不赞同地再次高声提醒了一句:“徐炜!”
徐炜不以为然,瞪了纪扬一眼,“我又没有说错,你说一个好好的天才,现在沦落到这样子,他不是蠢是什么?”
纪扬被怼得哑口无言。
景牧野始终没发话。
早在纪扬叙述的过程中,他就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坐姿,此时双膝打开手肘撑在大腿上看资料,低着头,神色不明。
纪扬的余光不断往景牧野那儿瞄,一张嘴说干了,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曹岩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纪扬,你现在的这个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后续再如何考虑,是否要签你进青训,要等我们内部开过会再决定……”
“不用开会了。”
突然,景牧野抬起了头。
他那张素来英俊到冷硬的面容上满是风雨欲来之色,一双深邃的眼睛转过去,定定地看着纪扬。
“我要他。”
景牧野说:“尽快安排试训。”
曹岩惊愕得忘记了场合,直接叫了一句:“小景少爷……”
“我说的。”
景牧野微微抬头,将那弧线锋利的下颌线尽数露出来,眼神冷得不容置喙:“谁有意见?”
徐炜眉毛一皱,还想说话:“这……这不合规矩……”
景牧野却将手里的资料拍到他面前,说:“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很想要那个亚服第四Field?”
“不用找了,他就是。”
“啥?”
徐炜叫出声,也跟着瞪圆了眼睛,“纪扬?你是Field?”
纪扬被景牧野的强大气场震到失语,机械地点了点头。
徐炜顿时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一边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之前看你的比赛视频就觉得眼熟。”越想,便越气得慌,上前几步照着纪扬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傻小子!蠢成猪了你!”
纪扬猝不及防挨了打,几乎懵成了jpg,眼瞅着徐炜气不过还想再来一巴掌,他下意识双手抱头,身边的沙发凹陷却突然回弹起来。
景牧野站起来,就护在他的身前,语气平淡却暗藏机锋:“我的人,你再打下试试?”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超级漂亮的纪扬宝贝!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Vol.22 哪怕只是喘息,都令他心动得厉害。
当一个永远只敢在暗中窥伺、变态尾随的人陡然同喜欢的人打了照面, 应该是怎样一种感觉?
纪扬不知道。
但眼下,他的内心仿佛盛满一池滚烫的岩浆水,他们沸腾着从心脏处迸发, 一路奔流, 涌进四肢百骸, 从头到脚烧了个彻底。
大脑短路, 无法思考。
景牧野就护在他的身前,身姿挺拔,像一座他以为自己永远只能够仰望的山,动作间, 零星倾泻出雪松的香气。
—“什么你的人。”
他听见徐炜反驳, 这个脾气一向火爆的直男语气不满:“就是要敲打敲打他,让他长长记性!”
“行了。”
曹岩出来打圆场,“徐炜你别一上来就搞得这么凶。”
几个人又说了两句。
之后景牧野再次坐下来,却是换了个方向, 就坐在紧挨纪扬的沙发扶手上, 一只手撑在他的身后,几乎大半个身体都笼罩下来。
砰砰、砰砰。
心跳的声音大过一切。
最后,景牧野力排众议, 雷厉风行地将试训的事情拍板, 时间定在后天。
一切细节商讨完毕,几人都要散了。
贺新年拿着车钥匙叫纪扬:“扬哥, 我先送你回去。”
景牧野毫不迟疑地叫住了贺新年:“等等,我送他。”
贺新年惊诧得差点没跳起来——野哥单独开车送人, 这待遇队里谁都没有过, 他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野哥, 我可以……”
“还有一点细节要问。”
景牧野并未看纪扬一眼,收拾着将桌上的纸质资料卷起来拿在手里,表情云淡风轻地说:“贺新年,你已经缺了不少训练了。”
贺新年呐呐,顿时不敢出声。
站在一边的纪扬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的烟花却炸开一朵又一朵。
要是现在四下无人,他的嘴角能够咧到耳朵根。
同景牧野见面、同景牧野说话、同景牧野坐在一起。
现在他甚至要送他回家。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梦,却又那么真实。
“你先去地下停车场等我。”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景牧野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边,微微低下头,说:“我先去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纪扬的呼吸频率完全是乱的,只敢胡乱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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