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杀猫般的惨叫中,中原中也完成简单的述职报告:“……大致就是这样,事情结束了。”
森鸥外:“真可惜,没能亲眼见证你与太宰君的合作。”
中原中也:“……首领。”
森鸥外:“你们既是搭档,也是一家人,不对吗?”
中原中也的语气骤然冷淡下来:“您多虑了。”
“喔。”森鸥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反驳,不追问,只是站起身,说,“辛苦了,中也君。我们去看一看千礼君吧?”
一墙之隔的茶歇室,中原千礼正在与爱丽丝谈判,无论怎样都无法打消她分享小裙子的想法,一阵愁眉苦脸。
森鸥外感慨:“爱丽丝真是太热情了,可能因为她从小没什么朋友吧。”
中原中也悄悄睨了一眼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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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于太宰治的事情上,确实是森鸥外多想了。
距离中原千礼回家,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当中,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联系的次数少之又少,还没有太宰治和中原千礼的电联来得多。
中原中也好奇:“他的电话号码,你从哪里找来的?”
中原千礼:“太宰先生写给我的。”
中原中也:“什么时候?”
中原千礼摊开一张鬼画符给他看:“看,格兰芬多文字。太宰先生学得很快喔。”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
中原千礼:“我不可以打电话给他吗?”
中原中也:“……你想打就打吧。”
有些事小朋友做起来比大人容易,社交规则把成年人规训得很好,圆润无棱角,像一颗充气的皮球,当两颗皮球撞在一起,相碰的地方往往只有皮球外层的一个小点,还没充气孔大。要求他们从这两个小点中看到彼此的心,实在强人所难。
中原千礼不是皮球,他有自己的形状,饿了吃饭,渴了喝水,想念了就打电话。
当然,他大部分时候用他那个跨时空通讯装置给异世界朋友们打视频,很偶尔的打给太宰治,到底是社交圈有限,朋友不够多,他把太宰治视作友人。
太宰治十几岁的时候就连鬼都能骗,讨小孩欢心,更是不在话下;中原千礼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这并非出自他的故意,只是某种本能驱动,每次通讯快挂断的时候,他会问‘啾啾在家,你要和他说几句吗?’。
太宰治拖长尾音:“哈?才不要——谁想和黏糊糊的小蛞……”
中原千礼:“喔。”
嗒嗒跑出房间,电话手表这就递到中原中也的手里,对面光顾着抱怨,却不知通讯的挂断键在哪里按。
“你个混球。”中原中也说,“别再教我儿子一些乱七八糟的。”
“哪里有?中也只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
“你教的还少吗?!”
“全都是正当防卫的技巧!”
“……”
他们一拌嘴就没完没了,中原千礼原本站着等,站累了换坐着等,坐累了又回房间玩游戏机。等中原中也把他手表还回来的时候,中原千礼好奇地问:“啾啾,你和太宰先生没有自己的手表吗?”
中原中也:“……”
小混蛋越来越擅长阴阳怪气了,最可恶的是他居然不是故意的。之前还问过他‘太宰先生会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吗?’,没人能讲赢这小子。
“说起来。”中原中也冷不丁道,“你今天不应该去‘那个世界’玩吗?怎么没有去?”
系统给中原千礼留下的穿梭通道,一周开启一次。他每天晚上给朋友们打电话,每周去一次‘那边’度假,今天应当是度假的日子。
“电话也好几天没打了。”中原中也说。
中原千礼不吱声。
他拿回手表,默默戴好,抱着膝盖。
中原中也:“是吵架了么?”
中原千礼嘀咕:“不是吵架……好吧,有一点点吵架……”
“……”中原中也莞尔,在他身边坐下,问,“没想到你还会跟朋友吵架。说说看吧,是什么原因?”
“是……”中原千礼小小声说,“嗯……我好像给他们添麻烦了……”他说,“他们那边已经过去了5个月。”
中原中也顿时明白了,两边世界的流速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在‘视频通讯’的过程中也有所体现。
当通话的时候,对面说话的语速总是特别特别快,大概是四五倍速。中原千礼原本以为这是跨时空传送的特性,就像网速很慢会让视频卡顿一样,直到他发现两个世界的时间并非同步前进,对面领先着。
“他们都上二年级了……”中原千礼难过地说,“我还是一年生呢。”
中原中也:“这有什么。想要跳级还不容易吗?”
嘴上故作轻松地安慰着,但他知道,中原千礼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随着地域的分别与时间的推移,他和朋友的关系没有从前那么亲密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思念会给友人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中原千礼往他怀里钻,小小声喊:“爸爸。”
“我害怕。”他说。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想我了?或者,我也不想他们了呢?我们以后还会那么要好吗?”
他以他的聪慧与敏锐,预见某种可能的危险,于是又说了一次,“爸爸,我害怕,我是胆小鬼,我想要逃走了。”
分离是必经的课题,中原中也不知道怎么教会他,字句如何组织都显得直白到残忍。生命在倒计时,人与人每天都在分别,每个阶段身边会有不同的朋友来来去去,告别与重逢,你总会习惯。这样的话他舍不得说。
此时忍不住想到太宰治,平时废话连篇,在这种时候倒是出来说点什么。
中原中也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感觉胸口的衣服被眼泪濡湿了,小朋友哭得一抽一抽,哽咽着吸鼻涕。
过了不知道多久,中原中也终于组织好语言,而在他开口安慰之前,中原千礼也收拾好了心情。
“我太胆小,太害怕了。”中原千礼说,“所以我必须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他把通讯装置拿了出来,笃笃笃,敲三下,等待几分钟后,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脸出现在玻璃画框中。
“小千,你怎么没来呀!”虎杖悠仁说,“我昨天还特意到东京来了呢!现在我在伏黑家里……”
他说得很快,几倍加速拉扯他的声音,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中原千礼深吸一口气,先说:“对不起。”
他把整件事说了出来,不一样的时间流速,逐渐不那么容易找到的共同话题,他心中的担忧,他对友情的珍视,说着说着有点哽咽,“我这些话,你们一定要听很久吧,其实我用十分钟就说完啦……”
还是忍不住哭了,“呜呜呜……我是不是很烦人……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呜呜……我想要被安慰……”
中原千礼没猜错,事实上,这十分钟的倾诉,被时空波动牵拉得格外漫长,伏黑惠与虎杖悠仁听了将近一个小时,半点不能走神,错过一个音节,就可能错会他的意图。
然后,他们的回复很快传过来了。
他们笑了,笑得极其明快灿烂。换牙期,虎杖缺了一颗上排牙,略有点傻气。
“没关系的!”虎杖说,“小千,你不要害怕,我爷爷说,走得慢一点,才能走得久一点。我们就是这样子的好朋友。”
伏黑惠:“你说吧,说很多话,想说多少就说多少,我们愿意慢慢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听。”
中原千礼哭出鼻涕泡,一直擦眼泪,说“唔、好”,然后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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