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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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结果出来了,可喜可贺,月下未来还能吃人类的食物,就是据说没啥味道。
但系统觉得正常人吃这种饭也不会有啥味道。
有问题的不是月下未来,而是他煮的饭。
但月下未来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之前夏油前辈的咒灵玉搞的我味觉变的有点微妙,但咸甜还是尝得出来的。”月下未来捏了一小撮盐直接放进嘴里,“但现在就是,单纯的,没啥味道。”
“其实还不错,我现在吃咒灵玉估计也没啥味道……大概……”
系统围着他转圈,转了一会儿,他吃完饭了,系统检测也出来了。
【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对病人都这么说。”月下未来很平静,“说实话吧,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你说的真难听。】系统嘟嘟囔囔,【你的身体确实没啥问题,很健康,前所未有的健康,一头龙站在你面前也不可能比你更健康了。】
“但我感觉不到自己是活着的。”月下未来按着心脏的位置,它依旧在跳,但月下未来现在却可以控制它停下。
眼看着系统界面上心跳那一栏的数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0。
可月下未来依旧在这里好好的坐着,若无其事地呼吸着。
就好像他体内的脏器都变成了摆设,血管里流淌的不是红色的血,而是黑色的油,是纯粹的力量结晶。
“我怕不是已经死了吧?现在坐在这里的是我的执念之类的?”月下未来认真地竖起一根手指,“不是有这样的传言吗?某个人已经死了,然后他的异能力变成了他自己,以为自己还活着什么的……”
【……】
【……干点正事吧,好吗?】
月下未来撇嘴,一旦他没有刻意控制,心跳又恢复到正常速度。
刚刚他是在吓唬系统没错,但感觉不到活着也没错……这种感受难以形容,就好像他跟真实的世界被什么给割裂开了,那阳光和风再也进不去他的眼睛。
食物没有味道,生命在他的概念中变成了一个符号,原本的目标也开始变的没有价值。
唯有恐惧,形影不离。
他感觉自己在向深渊滑落,在向着不可知的方向转变,那是比死亡要更加恐怖的无能为力。他泡在黑暗的海水中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一座能让他活命的岛。
他可以确信,名为“月下未来”的自我——他手心里仅剩的那一点所有物,被什么给侵染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在乎。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实现他的目标,这一点代价又算什么。
无知带来的无畏。
在从深海中逃出生天的那几秒中,他曾经真的被鬼血占据了灵魂。
那是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再也不愿它真正实现的恐怖,也许“月下未来”是无价值的,但他只有这些了。唯有这一点,他不愿意拱手让人。
【你被鬼血侵染了灵魂。】系统说了点废话,【我记得我说过了,以前加载过鬼血的人,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另一个无惨。说实话,你现在还能保持自我,才是比较令人吃惊的事。】
“那我该怎么做?”月下未来问。
【别管什么任务了,离咒术师和羂索都远一点,找个公司上班,交个正常人伴侣,拥有新的家庭和朋友,保持健康,保持快乐,借由人与人的联系,把自己的灵魂拉回人的这边,然后等待灵魂的自愈。】系统顿了下,失落地说:【我记得这话我也跟你说过了。】
月下未来站在厨房的灶台前,暗淡的夕阳落在他身侧的地板上。窗外的人们已经燃起了灯火,有余光落在他脸侧。
那光给他的轮廓勾勒了一线清冷的微光。
他摸了摸系统球,轻轻地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那就只有一个了。】系统落在他手心里,【任务成功,时间倒流,你的灵魂自然会回到最初始的状态。】
“是吗。”月下未来笑起来,“那就好。”
【哪里好了,傻瓜宿主。】系统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倒是怕死一点啊。】
“我怕啊,我怎么不怕。”月下未来叹息着说。
没有人不怕死。
他也怕。
但死人的害怕是没有价值的。
如果人与人的联系是线,人对人的影响是网,那死亡就是把这个人身上所有黏着的线与网斩断,让他留在过去,其他人会带着剩下的部分离去,但终归不会再次产生新的网。
他已经死去过一次、两次了,就算再有第三次、第四次,只要不跟人产生额外的联系,他的死亡也不会影响任何活着的人,也不会有人再为一个死人的死亡而再次哭泣。
对他的朋友是这样,对五条悟也是这样。
想必夏油杰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拒绝了月下未来复活的提议。
没有必要。
他们没打算让谁再痛一次。
而这样的人,自然也是做一些危险事情的好人选。
只是这种话没必要说出来,也没必要告诉系统。
月下未来只是说:“害怕归害怕,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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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你指什么?”
费奥多尔斜靠在和式庭院的木质走廊前,可能是觉得冷,他今天换了件看上去更加厚实的白色大衣,毛茸茸的衣领托在脸颊边,棉帽子压的很低,看上去快要睡着了:“夏油杰不是出现了吗,好机会呀。”
在他身后,半遮半掩的障子门上映着个高大的男人,屋里点着灯,从外面看不见男人具体容貌,只能看见灯光投在门上的漆黑影子。
但这里没人去看,费奥多尔眯着眼睛,虚虚看着庭院里模糊的花草,让人怀疑他下一秒是不是就要睡过去。
男人沙哑的声音像老迈的乌鸦,低低又问了一遍:“你指什么?”
“啊,是考验吗。”费奥多尔搓了搓手,把手指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您杀掉月下未来的那场战斗不是把咒灵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不然您也不至于重伤到这个地步。”
“您缺少咒灵,然后夏油杰出现了,身为咒灵操使,他肯定有咒灵,这不是好机会吗?”
费奥多尔若无其事的说:“我不知道咒灵操术具体能不能抢夺他人的咒灵,但如果是您的话,肯定有办法吧?”
羂索没有否认,他只是说:“咒灵遍地都是。”
“但有质量的咒灵可不多见。”费奥多尔接话。
男人低声笑了笑,“别急,别急,等下再去找他。”
“我最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你去帮我看一看可好?”
费奥多尔又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应和:“行,羂索大人的命令我怎敢不从,回头把地址发我就好。”
他声音温柔,但注视着庭院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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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客厅。
“上次见面的时候,羂索说我连续坏他三次好事,提问,是哪三次?”月下未来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系统在他对面,房间里没有开灯,淡蓝色的系统电子屏摆成一圈围绕在他们周围。
【解封五条悟、和那个导致横滨爆炸的咒灵?】系统纳闷,【他说错了吧?是两次。】
“我原本也这么想。”月下未来伸展右臂,将右手边的电子屏拖过来放在两人中间。电子屏上显示的是之前突入薨星宫最后的时候,月下未来和禅院惠面对羂索的那场战斗。
“但我后来复盘这场战斗的时候,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
月下未来:“狱门疆明明不在薨星宫,那羂索为什么回来了?”
【有其他重要的东西?】
“你不是扫描过了,那里只有空房子。”
系统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月下未来暂停了画面,手指轻点屏幕,放大了其中一人的面容——禅院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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