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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天内理子点点头，她抿直唇角，“我不会真正信任监管会的任何一人。”
“当然喽~他给你来送东西，你就坦然接受便可。毕竟不能委屈了自己。”五条悟紧接着又笑眯眯地接话，如此道。
旁侧的江莱忽地插了一句：“冒昧问一下，他是从何时开始来找你的？你还能记住他来看望你的具体日期吗？”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天内理子努力回想着，她呢喃着说：“好像……第一次见面，是我在这里待了一年后——时间判断不一定准确，我是依据周围温度变化来判断的。”
“我见他时，应该是第二个夏天了。”
“……也就是说，他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便已经是[降生]将力量度给你、陷入沉眠以后？”
天内理子给予了肯定的回复：“对。”顿了下，她道，“为什么会这么问？那人与鸢姐姐认识吗？”
“……”江莱沉默了下，还是将事实直接告知，“久枫院已经活了千年了。在千年前的平安京时代，他便与[降生]相知相识。”
天内理子眼里划过一丝茫然，接着瞪大眼睛：“难道鸢姐姐口里说的，辜负过祂的人，指的便是这位五条久枫院？！”
“我不能确定。”江莱摇摇头，“我不清楚那些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唯一知晓真相的，或许只有[降生]和久枫院两位当事者。”
“他来找你的这个时间点，有两种可能。”江莱分析道，“如果往好处想，便是他知晓[降生]沉眠后，来关照你这位继承力量的人。”
“如果往坏处想，便是他得知[降生]没有意识、无法提醒你后，便来这边获取你的信任，为了能够利用你的力量。”
“……”天内理子没有言语，她眼帘低垂，手指不由自主地捏住袖角。
或许是因为五条久枫院曾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如今却要面对那人很可能别有用心的事实。
空气安静片刻，天内理子又道：“你刚才问我，他具体来找我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只是，我在没有日历的地下，无法给出精确的回答。”
话语到此，一直安静蹲在天内理子肩侧的碧色翠鸟啼鸣一声，展翅飞到空中。羽翼拖尾闪着光，在暗色里划出几道有造型的弧。
江莱目光落过去，愣了片刻后，他反应过来——翠鸟是在给他提示时间。
碧色翠鸟释放着咒力，使光点延长了停驻时间。江莱注视着暗色里出现的几个日期，打开手机扫向自己的备忘录。
从备忘录里，他找到这几个日子——
一个是里樱高中碎片波动的日期，另一个则是他、夏油杰、真人的碎片任务的波动日期。
也就是说，五条久枫院来找天内理子的日子，恰巧都是碎片波动的日子！
亦或者换一个说法。正是因为五条久枫院来找了天内理子，碎片才会波动。
江莱眯起眼睛，心下沉淀着思绪，他道：“他来找你的时候，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没有。他只是来与我浅谈几句，温柔地关切些许，而后留下所带的书籍。”天内理子稍停，接着道，“不过，他好像每次都手持着一把不明材质的折扇。”
听到这里，江莱把前面的线索都串起来，他脑海中浮出一个猜测。
世间流落的碎片是[源]的神格碎片，而[存在]之间是彼此有感应的。
五条久枫院手中的折扇疑似与[降生]有关，天内理子又是[降生]目前的容器，那么两相结合时，说不准能够遥遥波动起[降生]的气息，由此牵动[源]的碎片浮起。
似乎非常有可能！
这番猜测，江莱没有自己藏着。在心底梳理一遍后，他声音平静地与面前的天内理子和五条悟言说了。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下来。
最先打破安静的是五条悟，他微偏头道：“这么说来……此次来到柒山，也是那位久枫院的提示吧？”
“可这家伙既然是监管会的核心成员，必然早就知晓黑井美里的真实情况。他是故意引导我们来此打破封印的吗？”
江莱棕眸稍沉，他抿唇道：“因为那把折扇，他应该知晓小绵羊马甲的事实，由此也便知道我和你早有联系。”
“但他并未告知监管会……理智分析和直觉推测，我不觉得他是完全忠诚于监管会的。”
“他的这番行为——”江莱抬起眼眸，唇齿间滑出，“我想，或许是为了牵动矛盾爆发，加速决战进程。”
“现在的平静与单调，让他感到无聊了。”江莱眼帘扇动，“亦或者，他反悔曾经的某些决定，于是打算改变了。”
第226章 原则和底线
“反悔？”天内理子表情并不像是听闻好消息的样子，她抿直唇角，短暂纠结过后，还是眉眼倔强地冷哼一声，“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不管那家伙现在到底是想要打破平静，还是真的后悔，若是他辜负过鸢姐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他。”
天内理子垂下的手攥紧了，又补充了句：“不管你们是什么态度，我、我想我不会原谅辜负了鸢姐姐的人。”
“自然。”江莱神色清明，他点点头，和缓说道，“我刚才分析这两种可能的意思，着重点可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
“我其实是想要点明——你看，无论哪一个，他的出发点都在自己身上。”
天内理子神情稍微一怔，她眼帘扇动，听着江莱继续说下去的话语。
“此外，若是他真的是为[降生]所考虑，那么不会拖延到现在才有所行动。并且，他没有主动亲自为[降生]做过什么，只是鼓动着、推动着我们彼此争斗。”
“由此，我倾向于认为，他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和娱乐至上乐子人。”
“当年极大可能的背叛，与现在莫名其妙的帮助，归根到底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江莱神色凝聚而起，有理的话语徐徐吐露。
“所以不必纠结这种问题，也不必有心理压力——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真正歉意过，自然也无需谈论原谅与否。”
他声音平静，逻辑清晰。
江莱对bt一直有着清晰的认知。对于这种会反悔的bt，他曾经在柯学世界也遇到过。
比如，当年柯学世界里的小宫山悠。
那时候，小宫山悠对江莱有暗戳戳设坑的意图。为了深入组织，江莱假意跃入那个陷阱。
而在此后，随着事件进度的发展，小宫山悠后悔了，甚至暗中反叛那位先生，帮助江莱。
但是，江莱心下十分明晓，小宫山悠可没有真正认清是非，也不打算真正辨别是非。他的行为皆有目的。
小宫山悠所后悔的，不是曾做过那些伤害江莱和他人的事情，而是后悔没有更好地处理事件、没有让局势完美地倾向自己。
无论是R级、SR级、SSR级还是UR级别的变态，江莱对他们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他不会被那些看似是悔意的补偿操作打动，因为他早已看穿那些看似是补偿操作背后的、利己主义者的真相。
天内理子闻言神色逐渐舒缓下来，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她认真颔首：“嗯！我明白的。”
几人再度沟通交谈了些情报，便暂且挥别。
这里是天内理子做主的精神世界，所以最后也是她送江莱和五条悟出去的。
那只碧色翠鸟在最后时刻用顺滑的羽毛轻蹭了下江莱，温柔的眼眸给予他宽厚的力量。
“……”江莱眉眼软下来，内心却愈加坚定——他们要赢得最后的胜利。
断开梦境联结后，江莱睁开眼，重新回归到现实世界。
周围的空间屏障依然安安静静矗立着，没有被触发过的痕迹，看来一切都十分安全。
旁侧，五条悟早已从床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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