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不是摩根最恶趣味的。
白葵神色凝重地死死注视着他面前的餐盘,同时面对卢修斯摩根他都没有露出这样如临大敌的表情。
摩根晃了晃杯中有着鲜血色泽的红酒,启唇轻笑,“怎么了,亚瑟,不吃吗?这难道不是你最喜欢的菜吗?”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土豆泥。
是……满满一张桌子的土豆泥。没有加入哪怕是盐的任何一种佐料,就直接生煮出来的土豆泥,被塑成了惟妙惟肖的各种肉排、蔬菜的形状,之后经过精心的摆盘装点上桌,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骑士王拿起了勺子。他开动了,他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快速地进食,面前的食物飞快地消失,甚至让人怀疑他有没有咀嚼过。
卢修斯只出于好奇尝了一口就放下了餐具,他看向金发青年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钦佩,“……赤龙,你不愧是我的宿敌,连这样的东西都可以忍受。”
剩下的一位年轻的从者是无比清楚这玩意的味道的,坚定地一口都不肯碰,“母后,你将我们喊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吃这种东西的吗!”
摩根瞥了一眼这一桌土豆泥,……真的有那么难吃吗?亚瑟不是吃得挺开心的吗?她索性放下酒杯,站起身,“看来,晚餐不太合各位的胃口呢。那么,就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先从最简单的说起好了。罗马皇帝,你放弃愿望的愚蠢模样,为我带来了不少乐趣。”
“我说过了,我的愿望已经完成了一半。”卢修斯浑不在意地抱起双臂,意图十分明显地看向了在场的两名金发潘多拉贡,“剩下的一半,我相信我自己就能够做到,圣杯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
摩根的眼中肉眼可见地显出杀意,她在桌下的手差点就要启动魔术,艰难地克制住杀意,她看向自己的儿子,“那么,你呢?莫德雷德,我倒是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圣杯来实现的愿望。”
白葵在她的眼中读到了真实的不解,她并不是有意要讽刺他,而是真正困惑地歪了歪头,“你存在的价值,不就是为了替我杀死亚瑟吗?你的任务完成了,究竟还有什么想做的?”
这在她眼中是很简单的事,她手中的提线木偶用尽全力完成了唯一的一舞,完成的同时木偶自然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可现在,木偶居然自己活动起来了?
“……母后。”白葵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没有怒火也没有悲伤,只是坚定地抬起头,“有一件事,你误会了。我向父王发起叛逆,从来都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还有,从成为王起,乃至更久之前,就从没有得到过休息的那个人。
他右手握拳砸在胸前,昂首挺胸道:“而现在,我也一样是为了我自己。我要去王选之剑之前,亲自拔出它,成为不列颠真正的王!”
是吗,这就是你的愿望。时至今日,我仍然坚持我的想法,我不认为你有成为王的资格,但……我并不是王选之剑,也许,剑会有不同的看法。
只是,在那之前,我也希望你想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真正的愿望了吗?
这就是那天他在忐忑地说出自己的愿望之后得到的回答,也成为了他在母亲面前鼓起勇气说出口的动力。
摩根抬起视线。
她好像第一天认识自己的儿子那般,以陌生的目光打量着他。原来,那个总是阴沉着脸的孩子也有着这样笑着的模样吗?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么像亚瑟的啊。
摩根的嘴唇颤动,许多念头在她脑海中打了个转便消失了,她最终只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是吗,我知道了。”便难以言说是不是逃避地转向了她的弟弟,“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对谈了,亚瑟。”
“王姐。”作为亚瑟的白葵放下餐勺,他面前的食物已经一扫而空,“你在这里建立卡美洛的原因,我能猜到一些。”
摩根单手撑着脸,专注地凝视他,“说下去。”
“不列颠为何会毁灭,梅林曾经告知过我。”骑士王望入她的眼底,可是一如过去,他总是看不懂摩根眼里交汇的那些情感,“它是幻想与人共存的国度,可时代不允许神秘继续存在下去。所以,你想在这里建立一个属于神秘的不列颠,是吗?”
摩根抿起唇,没有正面否定,也即承认了,“亚瑟……你作为不列颠的赤龙降生,也因此被时代厌弃着死去。若你活着,不列颠必将迎来灭亡;可若你离去,它也无法抵挡住外敌的侵入。无论你如何选择,都只有一种结局。”
“是啊,命运抛弃了身为龙的你。”摩根的语气不知不觉加重了,“……呵,这都是我们的父王与那个梦魔的杰作啊。你以为你是被选择的那个吗?不,你是从一开始就被他们舍弃了啊。”
白葵一怔,他其实不是很懂为什么说着说着不列颠忽然就提起他的事了,他只好顺着说下去,“父王与梅林有着他们的考量,以当时的情形来看,也是最佳的选择。”
哐当!玻璃杯被摩根摔碎在脚边,然后她面前所有的东西全都掀到地上,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绝世容颜前所未有地扭曲了,“亚瑟、亚瑟、亚瑟!!我果然讨厌你,我讨厌你连自己的灭亡都能这么轻松接受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恨使你别无选择的梅林?你为什么不恨背叛了你的兰斯洛特?你为什么……”她的长发随着魔力的波动而漂浮着,高跟鞋踩在满地的器皿碎片,一步步走近同样起身的白葵,“你为什么,不去恨毁掉了你的我?”
魔女的最后一句话,轻得仿若一片叶子飘落于无波的水面。这句隐藏在心中多年的话出口,也让她做出了决定,覆盖整个城堡的固有结界展开,整个大厅内燃起了一人高的苍蓝色火焰,罗马剑帝与叛逆骑士都及时地反应过来想要退开,但他们的动作迟了一步,仅仅是被火焰燎到了袍角便被转移到了别的位置。
燃烧的卡美洛大厅中,仅有摩根的身边是安全的,而骑士王身边的火焰全都在触碰到他的右手,那曾经被黑色锁链烫伤的右手时转化成了黑气,即使被圣剑暂时驱散也不知疲倦地不断涌向他。而摩根,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退回心底的最深处,露出了他们初见时她那属于王女的典雅而温柔的微笑,“亚瑟,与我一起,建立一个……属于神秘的,允许你活下去的不列颠吧。”
在双眼被金色吞噬以前,白葵闭上眼睛。
作为莫德雷德的白葵警惕地走在卡美洛的走廊上。他知道作为亚瑟王的他现在意识似乎有些模糊了,也失去了与系统的联系,但……他并不担心,他相信那位是有能力解决摩根的。
比起胡乱担心王,倒不如考虑一下他自己还能不能走出这里。
一声凄厉的嘶吼从走廊尽头传来,他脸色一变,尽头处的油画之中走出了一名黑甲的骑士,戴着半边残破的头盔,提着失去光泽的剑。
那名黑甲骑士看见他的脸,立刻冲刺了起来,“亚瑟!”但是他冲了一半便停住了,顶着半边盔甲的头好像很不解地转了转,本就扭曲的表情更是皱着眉头好像在分辨什么,“不是……亚瑟……!”
白葵:……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他怒极反笑,魔力放出双脚重重踏在地面上蓄力,然后一个猛冲挥剑来到兰斯洛特的面前,一剑将他的头盔击飞!
“从前就看你不爽了,什么完美的王身边的完美骑士,到底哪里完美了啊你这变态人妻爱好者!”他紧接着就用没有握剑的手来了一记友情破颜拳,“你倒是说清楚,我哪里不像我父王了啊混蛋!!”
挨了一剑又一拳的兰斯洛特并没有就此失去意识,身为圆桌中实力数一数二的骑士,他的实力远不止于此,所以他便又嚎了一声,“不是……亚瑟!!”就一剑抡向白葵的侧腰!
白葵实实在在地被一剑击飞,但比起疼痛,他更多的是愤怒,“你彻底惹恼我了兰斯洛特!今天我就要在这里击败你,告诉你,我才是唯一有资格向父王发起叛逆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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