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葵坚定地握着圣剑,然而,他的心已经麻木了。
如果我有罪,请让我被阿赖耶识抓去工,而不是面对这样的修罗场。……啊已经在工了?那没事了。
他选择实体化的第二张卡,确实是亚瑟王,亚瑟潘多拉贡。选择这张卡,起初只是为了阻止洛基和莫德雷德,没错,就是他自己。莫德雷德的实力在从者中也属于一流的,而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战斗时放水,必将全力以赴,再配合洛基……真的被他们拿到圣杯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白葵就换上了亚瑟,我来阻止我自己。毕竟洛基那个统一九界的愿望实在是太要命了,真的要实现这个愿望所需要的魔力量,恐怕能够抽干一个星球。
然而,这又涉及他在攻略亚瑟王关卡时遇到的一个问题。首先,他是一前一后抽出了女性亚瑟王阿尔托莉雅和男性亚瑟王阿尔托利斯,于是他按照顺序先行攻略阿尔托莉雅。换上了她的卡,系统就自动进行了性转,同莫德雷德一样,看外表他便是时间永远都停留在十五岁的少年亚瑟王。
这个关卡远比他过去经历的任何关卡都要漫长,他在那里如同经历了第二次人生。先是成王之路上十年不间歇的艰苦学习,白天练习剑术,梦中则听从梅林的教导学习王的教诲,待拔出石中剑后又是十年不停的征战,为了守护那个注定灭亡的国家,而燃尽生命般地不断前进。
就算知道那只是个虚幻的国家,是阿尔托莉雅记忆的残片,白葵也无法抑制地对不列颠产生了感情。或许正因如此,他近乎平稳地完成了整个关卡,取得了释放誓约胜利之剑的权限。
到这里,白葵本想暂时停止攻略亚瑟王系的卡以免陷得太深,但他惊讶地发现,就在他通关的同时,男性的亚瑟也给予了他认可。两名人生的轨道近乎一致,从成为王起就被告知了灭亡的结局,可仍然决定走下去,将自己作为人的部分抹灭只为国家而活的骑士王,同时予以他认可。
……结果就是,这两张信念一致,在细节处有着细微不同的卡,在他使用时融合了。外貌方面,少年的亚瑟王与青年的亚瑟王相结合,看起来便是堪堪成年的稚嫩模样;他们的两把星之圣剑也同样融合,外表有所改变可本质未变,能够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实力;于内在,白葵同时获得了两段略有不同的亚瑟王的记忆,面对熟人就会以对应的亚瑟的态度相应对。
对于这种融合,白葵起初是欣然接受的。一张卡能发挥出两倍的实力,还有什么不满的?这不是能在这世界横着走吗?
直到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敌对英灵身份:男亚瑟家的宿敌罗马皇帝,女亚瑟家的王姐摩根。
正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享双倍实力,必承双倍修罗场。
……说实话,我都准备好要解释我是另一世界线的亚瑟了,可为什么摩根接受这么良好啊?
摩根可是实力不逊于梅林的魔术师啊,识别出你的灵基属于阿尔托莉雅有什么难的?系统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同情泪,而且,把妹妹性转成弟弟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干过。
就如系统所想,摩根只用了几秒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是因为在异界而发生了变异,这次令她现世的特殊圣杯系统很好解析,她得以了解了很多东西,就比如说……英灵座上存在很多很多亚瑟的灵基,而面前的灵基,毫无疑问就是她最为熟悉的那个。
或许,世界的意志也偏爱于亚瑟,才会将她的多种可能性都被一一记录。可世界也是偏爱于魔女的,这才使得她在经历了千年以后得以再见到亚瑟……倒是比她的计划更先一步呢。
卢修斯就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高兴,英灵们如无意外都是以生前最强盛的状态被召唤出来,既然这位亚瑟王比他认识的那个看着年轻一些,也就是说,“阿尔托利斯,原来这才是你最强大的姿态!很好,太好了!!”
天空中再次传来雷声,卢修斯肆意地挥动着缠绕黑色雷电的魔剑,“来吧,不列颠的红龙,效忠于我吧!跟随我,你就不必再为背叛而哀叹,也不必哀悼故国的灭亡,因为我将会实现你的一切愿望!只要你成为我的东西!”
……亚瑟听了你这话都连夜扛着卡美洛去崆峒山好吗?白葵眉头颦起,他思索着该如何斥责不讲理的剑帝,张了张嘴但被另一人所打断。
“……何其渺小,又何其愚蠢啊。”摩根近乎叹息了一声,那张美到极致的面容上是随着漫长岁月而遗忘了情绪后的淡然,可白葵在她的眼底看到了隐藏的同样极致的疯狂,还有她眼中唯一的自己的身影,她并非遗忘情绪,只是将那些执念隐藏在了深处,“亚瑟啊,我可怜可悲可爱又可恨的弟弟。”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魔杖,一束幽蓝的光芒霎时间跨越海岸来到了对岸的小岛上,笼罩着岛的迷雾随着光束而褪去,露出一座高大威严的白垩之城。摩根举着魔杖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浅浅笑容,“看到了吗?你所爱着的不列颠,你的卡美洛,我已经将它在这个时代重现了。”
白葵望向那与记忆中几乎无二的卡美洛,眼中闪过一抹怀念,摩根见状则像要拥抱他似的展开手臂,声音蛊惑,“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接受我的支配。这样,我就会将不列颠的繁荣再一次还给你,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亚瑟?”
以黑色罗马竞技场为背景的罗马剑帝居于西方,而背后是白垩之城的魔女则在临海的东侧,他们都以一种极端的期待之情注视着苍蓝的骑士。
然而,他们的期待注定落空,有着足以驱散阴霾的金发的骑士收回视线横过圣剑,脸上看不到分毫动摇,“抱歉,无论是要向罗马宣誓效忠,还是接受王姐的支配,都不是我所愿。”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像你们这样不在乎子民的王……我绝不会将剑托付于你们。况且,执着于圣杯对我来说已是旧日之影,如今的我,是为守护现在而回应召唤。”白葵扬声道,“只要圣杯在这个世界存在,就会有灾难发生,即使它真的能够实现你们的愿望,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我并不是想在这个时代掀起战争,如果你们愿意现在就归还圣杯……”
“……噗。”摩根掩住唇由衷地笑了,“你还是那么天真啊。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在乎代价呢?”
“更何况,需要的代价,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卢修斯也开怀地笑了,他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竞技场眯起眼睛,“兰谢尔说过了,非变种人的生命我想拿多少去填圣杯都无所谓,他不会阻止我。这个时代的人类再生的速度……可是远高于我们的年代。不愿接受罗马的人就成为我的垫脚石,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过去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不,我与你们不一样,就这点来说。”白葵的眼神沉下去,他斩钉截铁地摇摇头,微微叹息一声,“……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只有同我们交战这一个选择了,阿尔托利斯!”卢修斯说着挑衅地向摩根投去视线,“……嗯,不过。你是想先和我打,还是先和那个魔女打?”
“这还用怀疑吗?我亲爱的弟弟,自然是优先选择我了。”摩根在这一刻笑得危险至极,像是终于露出了獠牙的毒蛇,“毕竟,我对这个世界的威胁,可比你这个无用的罗马要大得多啊。不是吗?”
尽管她坚定地认为,亚瑟没有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会输给罗马剑帝,可是那微小的,亚瑟战败被卢修斯捕获的可能性,只是想想就快要让她发狂。不允许……她的东西,即便是毁灭,也绝不容许其他人染指。
摩根相信,卢修斯也是同样的想法。
白葵:你们究竟有什么问题,连谁先来打都要争一下?
要说最有效率的做法,那大概是……等这两个人打完架,他再出来捡漏。可骑士王的荣耀不允许他这样做,而且,若是放任这两名英灵在此尽情地释放宝具,这个城市至少要被毁掉大半,所以他才站了出来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尽量将战场带到不会殃及普通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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