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前方终于能看见出口。
出口的地方还算平缓,不至于让人直勾勾的掉下去。安室透感觉身体浮空了一瞬,然后飞速的坠落,砸在了软乎乎的垫子里。
不对。他坐了起来,发现这里竟然是个垃圾场。
黑色垃圾袋堆成了一座山,他们就坐在这座山上,仰头望去,圆形的通天天井的墙壁上布满了和他们刚才一样的管道出口。
“垃、垃圾场......”安室透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个学园到底垃圾有多执着!竟然布置了这么多扔垃圾的管道!
这合理吗??
安室透怀疑每个房间可能都有一个这样的管道。
他拿起身边的一个垃圾袋,毫无异状的拆开,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塑料瓶,一整个袋子都是。
接下来连拆了几个,里面都是一模一样的瓶子。
这一整座垃圾山都是空瓶子。
“奇怪......”
怎么会有这么多瓶子?看起来,这所学校有这么多人吗?
希望之峰学园处处都透着古怪,一时半会儿也调查不清楚,最重要的还是未来公司和连环案的凶手。
“毛利先生,我们现在得想办法从这里离开。”
毛利小五郎已经从垃圾山上爬了下来,正对的的那里就是一扇大门,他刚才就试过了,根本打不开。
目测并没有其他的出口。
安室透在检查一番之后默默的看向了矮一些的管道。
毛利小五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夸张的后退了一步。
不、不会吧!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又顺着管道爬出去,安室透在地面找到了一条暗道,从暗道离开了这间壮观的如同歌剧厅一样的垃圾室。
出去之后就是楼梯,上楼从唯一的门走出去是希望之峰的一楼,往前走几步,就又能回到普通的走廊上。
此时学园里,弥漫着一股不详的安静,很多灯都遭到了破坏,所以到处都黑漆漆的,只能借着窗外的光,和手机一类的光源。
毛利小五郎急着找小兰,安室透却被墙壁上的痕迹吸引了注意力。他蹲下俩来用手机照向了那个地方。
墙上是一片均匀笔直的线条,比划了一下,发现大概只有一些特定的工具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比如,电锯。
他一惊,猛地拉起毛利小五郎跑了起来。
“你干什么啊!”
“毛利先生,这附近还有其他人!”
毛利小五郎不明白有其他人为什么要跑。
“那个人拿着电锯!”安室透加重了语气。
原来是电锯......电锯??
这下毛利小五郎总算明白为什么要跑了,现在这里会拿着电锯的肯定是刚才突然发疯的那群人啊啊啊!
身后传来了电锯刺耳的声音和骤然加快的脚步声,心脏如同鼓点一般快速的敲击起来。
因为这里的动静,又有人被吸引过来,越来越多。
执念越深,就越疯狂。
他们被追着往楼上跑,一直跑到了五楼,转过一个走廊,前方,红着眼睛的人还在接近。
虽然也可以躲到房间里,但最后的结果也就是再跳一次管道而已,趁着现在的人没有之前那么多,抵抗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毕竟对方是群失去了理智的人,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
毛利小五郎赶忙从旁边的房间挑了趁手的家伙扔给了安室透。
他们两人,一人手里是棒球棍,一人手里是网球拍,慢慢的小心的后退,直到背靠着背,没有留下可被偷袭的空隙,
“小子,你没问题吧。”毛利小五郎露出了和平时不同的可靠一面。
“当然没问题。”
“那就好。”
一场混战开始了。
毛利小五郎双手握着网球拍,自下向上用力的砸在扑过来的人的脸上,转身踹飞了一个,抬手架住了落下来的菜刀。
安室透身手敏捷的穿梭着在人群中,棒球棍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在视野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动作漂亮的像是一场表演。
两个人都很会挑最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部位,一个又一个人倒了下去。
确实如他们所说,大多数人都没有太多的反抗力,除了力量和速度变得更大之外,没有多少技巧性的东西。
走廊的狭窄还是对他们更有利,这样就算对方人多,也无法选择一拥而上。
除了一动不动的站在所有人之外,拎着电锯的人。
压抑的气场很有威慑力。
感觉到身后有人出现,安室透立马挥起了棒球棍,视野内出现的小小身影让他在棒球棍砸中小姑娘之前停了下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没有表情的小女孩。
就这么迟疑的瞬间,旁边蹿出了一道人影,菜刀闪过一道寒光。
安室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到了走廊的窗边,身体却没能靠在实处,轻飘飘的毫无受力的感觉让他愣住了。
那个带着小孩的女人没有继续攻击他,而是站在那,冷冷的看着他。
为什么呢?
耳边出现了幻觉一样的嗡鸣声,雨夜下的世界变得寂静无声。
他的身体倒了下去,身后的墙竟然就这么被他轻易的给撞碎了。
......不,那不是墙。
涂成墙壁颜色,足够以假乱真的泡沫板轻飘飘的从楼上落了下来。
在最后一刻,安室透勉强恢复了意识,抓住了边缘。
现在他整个人吊在五楼的墙外,雨水被风吹了进来,只靠手,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
不能思考,没有理智......安室透自嘲的笑了。
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对方掩藏的太好,在激烈的追逐中,他也没有时间停下来观察他们。
从一开始,把他们引到这个地方就是计划好的,那个女孩,到那个女人,都是为了逼安室透掉下去。
虽然把墙面换掉这样的操作很不可思议,但在这所学园里,他已经见过够多的怪事,这反而不算什么了。
“安室!”
毛利小五郎一回头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他想过去把人拉上来,那边拎着电锯的人动了。
他本能的挡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翻身往一边躲了过去,网球拍直接被电锯切断。
毛利小五郎被隔开了,根本就无法赶过去救安室透。
站在一边的女人走到安室透面前,举起了手里的菜刀对准了他的手,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安室透眼瞳骤缩,只听嘭的一声。
女人的刀没能落下,她两眼一闭,向一侧倒去,露出了她身后举着本厚厚的字典,额头上缠着一圈绷带的黑发青年。
安室透愣住了,“你......”
手指滑了下去,身体坠了一下,又很快的停了下来。
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显然,这样的事对趴在边上拉住了他的人来说也很吃力。
没有停顿的,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抓着他的手臂脱臼了,却还是没有放开他。
头顶传来了低低的喘息声。
“安、安室......”
费力的喊了声他的名字。
平时总是冷冷淡淡的店长紧咬着牙,额前的绷带还在渗血,碎发被汗水打湿,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安室透有些心情复杂。
竟然会来救他......
一直站在墙边的小女孩动了起来,她捡起了女人手里的刀,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切的安室透睁大了眼睛:“住手!”
“不准...伤害...妈妈!”小女孩对准了青年,狠狠的扎了下去。
噗哧——
即使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能动,他不能放手,只是固执的看着安室透。
“住手!”在小女孩要拔出刀来再捅下去的时候,毛利小五郎扔出了手里剩下一半的网球拍。
小女孩被砸到了一边,昏了过去。
安室透怔怔的看着青年,忽然低下头,没有负担地低低地笑。
没错,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拯救他人,不惜牺牲性命。
眼前的青年和已故的好友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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