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战?
安德烈·纪德过去属于主战派。
他脱离社会太久,入伍后一直接受军队的教育,被培养成要为国争光的军官,家人和身边的朋友都支持着这样的理念。
为什么,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反战派的天下?是党派竞争吗?
不是的……
是人民厌倦战争的心啊。
他们会被抛弃,会被背叛,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站在了社会的对立面,被当作了牺牲品安抚民心。
安德烈·纪德感到的无法形容的心酸,却比自怨自艾来得好。
如果说让·尼古拉先生给予了他们一份珍贵的声援,让他们找到了祖国同胞的支持,那么读者先生给予了他们反战的深思,不要变成失控的恶龙,伤害到那些最初和自己一样无辜的人。
他哑着嗓子,走出去跟部下们说。
“来看这本小说吧。”
“指挥官?”
“……是……写给我等看的……叫做《战场的幽灵》。”
日本,炖鸽子出版社收到了许多法国出版社寄来的信件,点明是读者来信,按照麻生秋也提前打过的招呼,这次的信件没有拒收,而是经过仪器检查,确定没有危险物品之后,全部整理到一个纸箱子里,送到了在港口黑手党工作的麻生秋也的手上。
夜晚。
冬天剩下一个小尾巴。
兰堂坐在客厅里拆信,看内容,面前的壁炉燃烧着炉火。
脚边,金吉拉蜷缩在毛垫子上休息。
把两个孩子哄去睡觉后,兰堂看信比麻生秋也还要积极主动,眼底光彩照人,难以想象这个家伙是连自己的读者来信都不看一眼的诗人。
麻生秋也在旁边看他拆过的信,仰着头,把信放到眼面前。
还能闻到法国信件上的熏香。
“真好闻。”
发现了他的顽皮,兰堂吃醋地说道:“不许看女读者的告白信。”
麻生秋也笑道:“好,我去看男读者的。”
在箱子里翻了一阵子,麻生秋也找到了疑似安德烈·纪德的来信。他摸了摸信封,确定没有金属物品或者刀片,对于Mimic那些后期丧心病狂的士兵,没有人会不担心他们寄来危险物品吧。
“兰堂,你的粉丝给我寄信了。”
兰堂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与秋也挤一挤,去看对方手中的信。
【读者先生,您确实是我等的心灵之友。】
【期待您今后的新作。】
【请代我为让·尼古拉先生问好,我不会再用激烈的方式催促他的诗歌了,让先生随心所欲的创作吧,我为过去的行为道歉。】
【——安德烈·纪德。】
几句简短的法文和潦草的签名,仿佛蕴含了强烈的感情。
话里话外表明,安德烈·纪德有新的追书对象了!
兰堂:呆。
麻生秋也忍了片刻,捧腹大笑。
“兰堂,你被抛弃了,你这个鸽子精被抛弃了哈哈哈哈——!”
不写书的文豪会被粉丝放置处理。
麻生秋也用勤劳的双手解决了潜在的敌人。
快乐!
新的文豪书粉 1。
……
第198章 第一百九十八顶有颜色的帽子
兰堂在现实的各种刺激下,接下来几天不停地进行创作,为了不被打扰,他甚至狠心用“彩画集”封住了自己,关在里面写诗。
麻生秋也为他的决心而震撼了。
你终于发奋了?
几天后,加上之前写过的内容,兰堂终于凑齐了一本薄薄的诗歌集,想要正式出版,需要搭配插图和一些创作感言之类的才行。
这本诗歌集的名字乃三次元赫赫有名的——《地狱一季》。
不过,其内容注定了和三次元的诗歌集是不同的,兰堂没有回法国,对法国的了解停留在模糊的童年记忆和网络信息上,这使得他的想法更加超越现实,乃通灵者的幻想和纯粹的感情表达。
二十四岁的兰堂在某些方面,与少年无异,未被社会污染,纯真浪漫,又通过港口黑手党见识过一些世界的黑暗面。
兰堂揉着眼睛走出书房,把诗稿兴冲冲地塞给了麻生秋也。
“秋也,我为你创作出来了!”
“……”
麻生秋也满脸不可思议。
很好,不逼一逼,谁也不知道兰堂的文学潜力。
算上生日收到的小说短篇和诗歌集,在一月份这个新年开头,家里的四个人全部进行了文学创作,成为了横滨文学史上的里程碑。
他翻开一看,为明明熟悉却又是写给他的诗歌而心潮澎湃。
三次元的《地狱一季》是诗人兰波为保罗·魏尔伦写的,诗人兰波年少成名,叛逆自我,那份离经叛道的思想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也格格不入,对方称呼魏尔伦是疯狂的童贞女,而自己是该下地狱的丈夫。
兰堂显然不会这样嘲讽挖苦自己的恋人。
麻生秋也在诗歌中找到了最动人心弦的部分,并且为此动容。
“终于找到了!
什么?永恒。
那是沧海,
融入太阳。
我永恒的灵魂,
关注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
白昼如焚。”
十九岁的兰波跟魏尔伦分手后创作的诗歌,而今,他收到了兰堂在灵魂的共鸣之下写给自己的不一样的《地狱一季》。
这首诗歌的后半部分是不一样的。
麻生秋也念出来:“拥有希望,拥有新生,幻觉与忍耐,逃离噩梦。我的明天,炭火如织,你的热情,天性使然。”与三次元的没有希望、没有新生、没有明天宛如鲜明的对立,一方是失望,一方是希望。
兰堂眼神疲倦却喜悦,微笑地说出重复吟唱的句子:“终于找到了!什么?永恒。那是沧海,融入太阳……”
他伸出手,触碰麻生秋也的脖颈,麻生秋也的神经反射性一僵。
这是过去被差点掐死的阴影。
兰堂苦涩地笑了,没有被糊弄过去,有特意调查过那天发生的事情经过,他想象不出秋也经历了什么,会站在那里束手就擒。
他愿意为杀死对方而殉情,秋也愿意为他的疯狂而赴死。
他们皆为险些失去的爱情而恐惧过。
长发的法国青年从未如此确定过,靠近自己的恋人,低头去看麻生秋也的脖颈,在西装衣领上方的肌肤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没有你的人生,就是地狱。”
上帝不存在。
“地狱”却是存在的,在每个人心底最后的一个界限后面。
兰堂体会了地狱的寒冷,便更加贪恋太阳的光芒。
麻生秋也拥抱他。
安静无声。
——我不是太阳,只能努力让我看上去更像、更像一点。
——我愿意守护在你身边一辈子。
——阿蒂尔·兰波。
……
二月十七日,森鸥外三十岁的生日,麻生秋也为了不让自己的属下在港口黑手党感到绝望,继而跳槽跑路,特意送了一个特别的礼物。
“森医生,要跟我学怎么赚钱吗?”
“我更想学秋也先生对世界局势的判断方法。”
“贪心啊。”
麻生秋也把写满了计划表的文件夹晃了晃,玩笑般地说道:“先学赚钱,有了钱,就有了改变世界的基础,站在更高的地方看清楚未来。”
“这一切,就看你能学到多少了。”
麻生秋也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与常人不一样的。
森鸥外深知这一点,难掩欣喜地接受了这份珍贵的生日礼物。
知识是无价的。
在夏目漱石教导他之前,他就先接受“大师兄”的教导吧,等学会了赚钱的本事,他再脱离这个坑死人的港口黑手党。
吃进生日礼物的诱饵,森鸥外的跳槽计划瞬间改变了。
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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