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要瞬移喔?不管多少次我都会阻止你的。”
脓烂懵懵懂懂的摸着自己胸口的伤和从内部传来的、由钉崎野蔷薇的术式作用下产生的可怕刺痛。
没有了瞬移,本身防御就不算多么强大的脓烂暴走了。
范围性的术式作用开始加速,空气中隐隐约约开始弥漫出血色的雾气。
血雾和三人身上的伤口融合,血液与血液交杂在一起,产生了更加糟糕的效果。
虎杖悠仁神情一凛,身体开始大面积出现腐蚀的痕迹,双手甚至隐隐能够看到筋腱和骨骼。
伏黑惠神情也冷了下来,当机立断的将双手相靠在一起,手势准备,就在他打算开启领域、操控影流将两位同伴拉回来的时候——
那个咒物受肉忽然就顿住了。
周围的因为暴走而弥漫的血色雾气忽然就淡去,甚至连三人身上的腐蚀速度都彻底停了下来。
脓烂歪着头,用漆黑的眼眶看了虎杖悠仁很久很久。
甚至被钉崎再度用术式攻击了一回,也只是痛苦的闷哼了一声,没有再度发起攻击。
下一秒,他似乎确认了什么,直接丧失了全部敌意,乖乖巧巧的站在原地,温顺的有些诡异。对方看着虎杖悠仁的脸,嘴一张一合,用沙哑难听的声音勉强说出了两个音节。
那是——
“弟……弟。”
三人组“……?”
。
咒胎九相图虽然是咒物,但实际上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九相图只有前三位是特级咒物,剩下的六位实力阶梯型下降,到了最后一位,其堪堪四级的实力,弱小到让人不由震惊的质疑它为什么会成为咒物、甚至至今都没有被破坏。
理由很简单。
因为九相图的兄长们……在一个接着一个的保护着自己的弟弟。
只有特级咒物是无法被破坏的,他们以终止生命、不加害他人的[束缚]来保障自己的存在。
而不是特级的咒物,就没有定下这种程度[束缚]的交易资本。
因此九相图后六个的存在,是被前三位的兄长以[咒胎九相图]这一整体概念所庇护,而后面六位,又再一个接着一个的庇护自己后面更加弱小的弟弟。
[束缚]的代价由兄长们支付,也正因为如此,剩余那些实力并不算多强的咒胎才能够存活至今。
九相图是人类和咒灵的混血产物。
他们实际上并没有一般咒灵对人类的敌意,但同时,也完全没有丝毫归属感。
不是完整的咒灵,也不是完整的人类,他们在两边都是异类。
在这种情况下,九相图所执着的,只有兄弟彼此而已。
不管是人类还是咒灵,他们都无所谓,他们只需要拥有一个可以包容他们兄弟存在的容身之所而已——而九相图的大哥、外表可以完美融入人类社会的胀相之所以会选择站在咒灵那一方,也只是因为他其他兄弟的外表异于常人,注定不会被人类所接受,因此才选择咒灵方所描述的更有利于他们存在的未来罢了。
这样的身世,让每一个咒胎九相图都无比信赖兄弟的存在,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兄弟出手。
脓烂没有什么理性,智商也不足以思考什么,但纯粹的本能,反而能够让他避开思维局限性,更快的察觉到一些异常。
例如——
除了他们咒胎九相图以外,还存在着一个新的兄弟。
并非死胎,而是完完整整的以人类模样诞生、长大,和他们有着血脉联系的兄弟。
脓烂不会去思考为什么九相图当中会多出第十个兄弟,能操控血雾的他在融合到虎杖的血、感受到那属于兄弟之间的联系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停下了所有的攻击。
哪怕弟弟的同伴们攻击了他也一样不还手。
只是有点委屈不解的歪着头,安静的注视着。
虎杖悠仁早就在听到对方所称呼的“弟弟”之后缓缓睁大了眼睛,脑子卡壳了一会,然后盯着眼前的咒物受肉,表情顿住。
等一等,咒物受肉……
难道说——
虎杖悠仁没见过眼前的咒物受肉,也理所当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毕竟就算是胀相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们受肉后的模样——毕竟九相图是死胎,在出生后就一直是以咒物的形式存在着,只能够以血脉为联系,感知彼此之间的存在和气息,从未真正诞生过。
前世的胀相大哥自然没办法和虎杖说明其他兄弟的能力和模样。
所以,直到这个时候,虎杖悠仁才缓缓的反应过来。
会称呼自己为“弟弟”的咒物受肉……
只有“咒胎九相图”了。
第150章
什么情况?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了一眼。
尤其是伏黑惠,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开领域。
那个五官扁平、眼睛只有一对黑窟窿的诅咒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沙哑的呼喊了一声弟弟、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就很是低落的垂着脑袋, 几秒钟后,黑乎乎的眼眶忽然就啪嗒啪嗒的掉血泪。
三人组:……
老实说, 这画面有点渗人,还莫名有点戏剧性效果。
介于虎杖被对面喊了一声弟弟之后愣住, 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钉崎野蔷薇拿着钉子的手也迟疑的放下——在感觉到身体的标记消失之后,没有了咒术上的联系, 她也犯不着再拿钉子扎自己受罪。
野蔷薇只是戳了戳惠的肩, 伏黑惠默契的抬手,让影流将那家伙捆的结结实实, 在确定面前的诅咒已经彻底丧失战斗欲, 难过到不想动弹之后, 野蔷薇才小跑到呆滞住的虎杖悠仁身边,拍了拍对方结实的后背。
茶发的少女压低嗓音问:“喂,[弟弟]是怎么回事?姑且先确认一下, 你是人类没错吧?”
“……生理结构的确是。”
“什么叫做生理结构上啊?”
虎杖悠仁迟疑了一会, 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就……我的生母好像有点问题,当然我是完全的人类啦……”
他勉强回想着前世的记忆,“我的生母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总之, 我是在母亲异常状况下被生下的, 当然父母都是人类, 只是母亲她……姑且理解为被诅咒了吧, 唔, 我对我的父母没什么印象,所以就只知道这些基本的事情而已。”
“所以,我身上好像有三个人的血脉,父母的,还有那个寄生在我母亲身上的东西。”
虎杖悠仁双亲当中,一定有一个人的额头上有着标志性的缝合痕迹。
这是九相图的长子——胀相在涉谷事变之后告诉他的事情。
虎杖悠仁并不确定胀相所说的事情真假,但他的确在那之后,回想起了他婴儿时期的记忆片段——很不可思议,但他的确清晰的回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年轻一些的虎杖爷爷沉着脸看着他的儿子、悠仁的爸爸虎杖仁,神情严肃的说过这么一句话。
[仁,你要如何生活是你的自由,但唯独“那个女人”,我劝你赶紧放手……会死的。]
那个女人,指的是悠仁的生母。
悠仁的母亲正如胀相所说的那样,额头有着一道已经愈合的缝合线疤痕——和羂索寄生于尸体、夺去尸体控制权时留下的更换大脑的疤痕极其类似。不,准确说的话,绝对分不开关系。
而九相图——正巧就是羂索在一百五十多年前用加茂宪伦的身体,通过在其中混入自己血液,由咒灵和那位能够怀上咒灵孩子的特殊人类女人三位共同制造出来的九个咒胎。
按照胀相的说法,虎杖悠仁双亲当中有一人是同羂索有关。
因此按照这个逻辑下来,虎杖悠仁和九相图一样,都是被羂索刻意制造出来的产物。
所以虎杖悠仁才会和咒胎九相图之间拥有血脉联系,被九相图的长子胀相视为最小的弟弟所保护。
老实说,虎杖悠仁不会因为素未谋面且以人类为敌的“兄弟”而手下留情,毕竟他是以人类的身份长大的,有着人类的亲朋好友和心上人。他会为尚且没有犯下罪行、但有着与人类相似感情的异类感到难过,却绝对不会因此有丝毫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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