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使用形式和方法都会由他来提供,包括测试对象也一样,希望不要导致被测试对象死亡,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各位请尽力而为。”
大家又倒抽了一口冷气:“还有真人来做测试?好大的手笔,濒死的人类可是比用来解剖的尸体都难得,而且听说是濒死的魔术师而非普通人,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难能可贵的机会,让原本觉得自己和礼装制作搭不上边的人都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没办法真的对这一大群人告知至尊法师即将更替的消息,特洛伊一边在心里想着“为什么情况变成了这样”,一边想方设法地回答来自整间教室同学们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是的,没办法一开始就想办法把侵入者杀死,所以攻击性能最好不要表露出来,或者表露得太明显……假想敌的实力水平,你们就当是要面对创造科的巴鲁叶蕾塔君主,或者天体科的阿尼姆斯菲亚先生好了,先预设绝对不要和侵入者正面对战。”
特洛伊估摸着能让古一都觉得棘手的场面。
“但是以君主为目标的话,总觉得干掉老师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叽叽咕咕,有人的目光飘向了韦伯。
“……但是老师的身边有格蕾亲在保护,其实难度也不低吧?”
有人感叹。
“斯芬,拉迪亚,你们两个扣一分学分。”
突然被cue的韦伯说道。
大家:“……”
之后的讨论变得规矩了很多。
“兽性魔术的话,也有‘装死等到敌人离开’这种说法,能不能设置成一开始压抑一个人的生命活动,做得像是死掉差不多的样子?”
斯芬很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一个学分加回来。
“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命活性这点,流电魔术能够做到……但是不知道要维持多久,所以巴格达电池的蓄电能力不是很有保障。”
考列斯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困扰:“有人能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吗?”
“爱德菲尔特家的宝石魔术倒是可以解决魔力蓄存上的问题,毕竟是把魔力像是电力一样储存在宝石里,和藏在你的巴格达电池里也没有多大区别对吧?”
留着金色大卷发的女性眨了眨眼睛,“我是在想,这么做会不会造成成本的拔高呢——不过是为了魔术上的研究的话,这点支出倒不是什么问题。”
露维娅瑟琳塔,爱德菲尔特家的当主,特洛伊很迅速地扫视了一眼,移开视线。
“但是不管什么礼装,放上充满魔力的宝石一看就很吸引注意力吧?”
伊薇特说:“对手可是被设定成了‘无论如何都打不赢’这种水准呢,一下子礼装被破坏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这一点,我应该能做出合理的干涉……”
弗拉特说:“毕竟我的魔术特性本身就是擅长对他人的术式造成调整和扰动嘛。”
“要不然做成自律行走,能够躲避敌人的类型?然后等到敌对反应消失之后再进行急救……啊不过这样的话如果一开始就断气那也就没得救了。”
“那当然要靠雷曼家的魔眼!”
伊薇特一击掌:“侦测洞察的能力是最基础的功能哦?”
“我父亲是天体科的,他对‘将生命保持恒定’有些研究……”
到最后,就连特洛伊都半是被迫地加入了讨论和制作礼装的队伍,人偶工学像是块空的电路板,很容易往上面拼插各种各样的模块,再加上作为工程师的经历,在这方面确实也能帮上些小忙。
学生们精力旺盛地赶工到深夜,格蕾虽然没有具体参与礼装的制作,但也提着点心来给大家运送食物,韦伯跟在她的身后,指点着每个人的创意,并且适时提出改进意见,大多数时候都非常中肯。
特洛伊站起来,接过格蕾手里的三明治,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看着埃尔梅罗二世,劳烦整个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行动起来,这份恩情已经不是能用钱来表达的了——起码不是他的存款能涵盖的范围。
这位现代魔术科的君主抽着雪茄,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毕竟以前的你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对方反问:“这些年在海外有了不错的经历?”
……算是吧,特洛伊语焉不详,换了几份工作,辗转了两座城市,算是认识了一些不错的人。科学侧的世界和神秘太远,时钟塔里不少人连打电话都不会,他并不打算赘述太多他在美国求学工作的经历。
但韦伯一副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人生境遇起起落落,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一件“改变整段人生”的冲击,那些在之后回顾时发现对自己造成了重要变化的时间节点,在最初看来可能只是件不值一晒的小事。
比如他在年少时为了争一时意气,偷走了老师肯尼斯的圣遗物,借钱参加了极东的圣杯战争,比如面前的这个人决意离开时钟塔,说不定在科学的世界里又有奇遇。
学生正在附近的炼金工房里忙碌,斯芬挽着袖子扬言自己今天要通宵,而考列斯则在劝阻其它人注意劳逸结合,一派忙忙碌碌热火朝天的景象,而两名成年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看上去非常不养生。
“考列斯,之前也是差点被家族放弃的魔术师。”
埃尔梅罗二世突然说道:“没什么降灵的才能,和家族的魔术契合度也不高,还有弗拉特和斯芬,虽然是性格糟糕透顶的孩子,但现在也各有成就。”
甚至这位讲师自己,都只是魔术传承三代,魔术回路粗糙,魔力低下,要靠抽雪茄礼装来经常填补魔力的那种三流魔术师。
“别这么说,lord。”
特洛伊忍不住反驳:“您明明……”
时钟塔十二学部的君主,是绝大多数魔术师都无法抵达的殊荣。
“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韦伯用一只手拨过长发,他的魔力水平太过稀薄,就连蓄发都是为了临时储存魔力的手段,特洛伊看着对方用两根手指夹着雪茄,对着他露出笑容。
“当教师就会忍不住去指点别人大概是某种职业病吧,当然你也不是我的学生,作为魔术师的成绩甚至比我还要好不少——”
韦伯说,这句话显得有些穆棱两可:“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还在那条路向前上走着呢。”
魔术也好,科学也好,对世界的看法也好,自我定位也好,你才刚刚踏上旅途而已。
——在以逃避为开端的这场旅途当中,你看到了美好的景色吗?
特洛伊原地怔住,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从房间门里冲出来的伊薇特拉住了手臂:“会思维分块的炼金术师人数不够用了!珍贵的劳动力不要在这里偷懒!这位先生你不用写论文已经比我们要轻松很多了!”
一周过后,纽约市,布里克街。
特洛伊通过伦敦圣殿的传送门再度回到了纽约。
“这是去伦敦带回来的纪念品。”
他将一枚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纽扣交给了丹尼尔:“收下吧,是能够招来好运的东西,我去了一趟时钟塔收回来的小玩意。”
“莫度大师兄不让我们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对方挣扎了一下,但特洛伊的态度很坚决:“我给伦敦圣殿的大部分人都送了,你是最后一个。”
它上面没有什么魔术痕迹,看上去普通低调甚至粗劣,材质和重量给人的感觉都像是什么廉价塑料,被包括露维娅在内的好几位女士都吐槽过做工太劣等,但这是经由考列斯和弗拉特所做出的最好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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