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一点……
“你在看什么?”
斯塔克问:“你还没说乌鲁金属的力学性能。”
“这个我也背不出来。”
特洛伊只好耐心说:“而且魔术材料的话,很多都会根据刻进去的魔术不同而改变它的具体特性,比如索尔的妙尔尼尔就被赋予了‘除了特定类型的知性体以外无法使用’的约束条件,并且有着方便流通使用者魔力的性能。”
而且他还要刻意压低嗓音,要知道彼得对这些知识——不论是科学还是神秘——都好奇得一塌糊涂,而且从目前的接触经验来看这孩子的口风不是很紧,特洛伊无时无刻都要防止对方在偷听。
不过托尼·斯塔克似乎看上去也不是很在乎这些知识,在听到了如尼文这里以后就开始走神。
也太近了……从来不喝酒的人开始觉得坐立难安,而且这种坐立难安也不完全是酒精导致的。
“你在看什么?”
对方还不满足,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咕哝着凭什么所有人都对那个老冰棍青眼有加。
特洛伊反应了一下才猜出“老冰棍”到底是谁——他真的很喜欢给别人起外号,称呼索尔是“惊爆点”,还有他的弟弟“小鹿斑比”,总有些拐弯抹角的贴切。
“下次我可以介绍索尔给你认识。”
对方还在咕哝着说话,一个词连着另一个词语气黏黏糊糊:“不过这可真不公平,你都不会给我说你的朋友。”
“……我其实没什么朋友。”
特洛伊忍不住辩解:“基尔什塔利亚,你也见过面,结果那家伙不是还把拍卖会搅和得一团糟……幸好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剩下的熟人里穆吉克你也见过面,要知道友谊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必需品。”
“噢,沃戴姆,我记得他,长得看不出来性别的家伙。”
斯塔克好像清醒了一些,但又迅速回归了酒精的怀抱:“我该感谢他的。”
“……什么?你喝醉了。”
“我说真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他们应该只见过一面吧?特洛伊莫名地想,原来这个人喝多了是这种样子——和聚光灯下的时候不一样,也和新闻发布会里的有差别,当然也不像是作战当中的时候,他又多了解了一点奇怪的知识。
特洛伊抬起头,和坐在自己正对面的班纳博士短暂地接触视线,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三个在喝果汁,班纳就是其中之一。浩克的存在让他需要尽可能避免心率过快或者精神异常的境况。
对方露出很好脾气的笑容:“看起未你们和好了?恭喜你。”
和好?特洛伊露出不明所以的神色。
“我上次去他的实验室里。”
班纳干咳了一声:“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去打听别人的隐私……但似乎他的精神状态不是那么稳定,好像是你们两个吵架了。相信我,技术人员偶尔也会因为理念不同而发生争执,他这个人向来如此,跟谁都能吵得起来,就连史蒂夫有的时候都想发火……你别介意。”
他又补充道:“毕竟能跟他聊这些话题的人真的不太多。”
他理解错了,根本就不是这样,但特洛伊还是点了点头,说他知道。
班纳大概把他当成了一个和斯塔克差不多的、只是性格上有出入的技术人员,某种意义上这种猜测确实也有点擦边,但和真相还是相去甚远。
特洛伊架起斯塔克的一条手臂,把这个人从座位上拽了起来,本身一个比自己还高的人体重就很有分量,特洛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启了用于强化身体的魔术回路。
……反正这里都是复仇者,再不济就说自己以前也吃过强化身体的东西好了。
他们一个拖着一个艰难地往房间走,期间彼得·帕克本来想过来搭把手,但特洛伊对他轻轻摆了摆手,表示他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真没问题吗?好学生捧看饮料杯,眨了眨眼睛。
斯塔克也看到了彼得,他拔高了嗓音问:“你们在图书馆完成大作业了吗?”
高中生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黑发男人见状跟着笑,很放心地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特洛伊的脊背上,一点一点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动。
“你也太重了。”
特洛伊抱怨:“已经没办法用普通人类体脂率的方法进行计算了。”
“但你不是有办法吗?调整一下地球对我的引力,或者强化一下自己,唔……”
好在他们距离人群够远,特洛伊想,他怎么什么都说。
“这不是平时就能说出来的东西。”
特洛伊觉得还是要科普一下魔术师恪守神秘的习惯。
“——我知道,我是你的守秘人。”
对方咕哝着不知道从什么文学作品当中听来的词汇,斯塔克对魔术师的了解里一部分来自于特洛伊和斯特兰奇的介绍,剩下的另一部分来自于他看过的电影:“能成为守秘人,我真的很高兴。”
这很奇怪。
明明是些毫无意义的闲聊,在职场当中的话,是可以随便被当作碎片记忆垃圾清理掉的程度,在计算机中也只能说是程序运行时产生的临时文件。
但却会觉得心率加快。
呼吸扑打在身边,特洛伊沉默了一下,觉得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他没觉得有多快乐,现在的情绪显然不能用快乐来界定,但他体内多巴胺和内啡肽的分泌量应该都超过了平常值。
把对方扔回房间,看着头发深深陷进枕头里,特洛伊总算松了口气。他抬起眼睛打量着窗户,那里安静地停着一只鹞鹰,正是他曾经放飞的那一只。
鹞鹰的脚上绑着一封信。
第112章
特洛伊打开窗户, 把鹞鹰放了进来。
复仇者联盟基地的房间很多,他自己也有一间备用,只是一直都没怎么在这里住过。从这里回威彻斯特显然已经不太方便, 在短暂地思考过后, 特洛伊把鹞鹰腿上的信封拆下来, 拉开靠背椅, 在桌子前用小刀挑开了火漆。
信纸上一片雪白, 一个字都没有。
特洛伊对这个结果并无意外,他伸出一根手指, 用锋锐的魔力在指尖上划破一个小口,将血液涂抹在火漆原本的位置:尤格多雷米亚家系往往除了刻印之外还有血脉当中的联系, 正所谓千年的黄金树, 枝干和叶片都连在一起,而这种血脉当中的魔术联络,也往往被用作加密通信的一个环节。
字迹开始一点一点浮现在纸面上,勾角圆润,是罗榭一贯的字迹。
没有“你好”,也没有“展信佳”,罗榭直接就开始叙述关于流电魔术和人偶工学当中的共性,和其中可以借用的部分。
这也是对方的一贯风格, 除了魔术以外的大多数事情都不太关心。
令特洛伊觉得有些惊讶的是,这封信当中所讲述的内容大多数都是关于亚当的。
人偶工学(doll engeerg)并不意味着做出来的魔偶都一定要具备人形,从实用性角度上讲, 车马兵器都算得上是这个领域的衍生, 只是做出类人形的产物难度更高, 更具挑战性, 在广义上讲也距离根源更近。
传说当中女娲攒黏土造人, 北欧众神以岑木和榆木造人,上帝吹起地上的浮土造亚当,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用亚当的肋骨造夏娃,从神秘学的角度上,这都带着早期炼金术的影子。
弗雷因家族所传承的卡巴拉(kabbah)基盘,向上溯源的话可以追溯到希伯来语当中的“接受”这个词,而在这个基盘的基础上行使魔术的魔术师,最著名的就是十一世纪的哲学家阿维斯布隆。
每个魔术师家系都有其自身试图追逐根源的形式,比如东亚的卫宫家在上一任的家主死亡之前,试图采用“在固有结界当中将时间加速到世界尽头”来观测宇宙终结这种方式来抵达根源;天体科的沃戴姆家系也拥有理论上足够撬动群星的魔术,作为传承足够久远的弗雷因家族,他们当然也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抵达根源的途径。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