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重飞]流年记(42)
雷泽主慨叹一声:“烛龙尊神这次心血来潮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反正抢亲的说法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烛龙尊神前些年造的那个儿子。“沧溟幽幽道:”猰貐和我神族断绝关系去了兽族,却和重楼那小子关系极差,而且好色。你们想想,猰貐因何死了一次。”
现场一片死寂,禺疆干巴巴的说道:“不会吧?”
无独有偶,这么担心的不止是五魔神,更有重楼。他说动九天几人后,倒没有像神族元老们猜测那样,直接前往极北之地,而是去找了猰貐。
作为兽王蚩尤之子,重楼对于盘古大陆各族历史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龙族是烛龙以混沌龙形异兽的精血和自己的鲜血创造,传承了龙形异兽好色淫乐的习性,而烛龙对猰貐更是创造而不养,导致猰貐好色毒辣,偏偏他终究是烛龙之子,还和自己合不来。
心里怀疑此事是猰貐求烛龙所为,重楼带着好友们找上他,二话不说围起来就暴打一顿。随后,他将猰貐捆了个结结实实,才踏上前往极北之地的路途。
对此,猰貐很是委屈,很是费解。奈何有一出昔年龃龉在前,神族、兽族这些年轻人竟没一人相信他和此事无关——
猰貐,音同“亚羽”,乃烛龙之子,从血统来说先天便具有神奇之处。最初之时,他乃龙头虎身的巨兽,因烛龙和伏羲交情较好,被交于神族看护长大。
可猰貐终是龙族,龙族多有人前来探望,神族负责看护他的族人也不好阻止,本身又因种族之别,不便对猰貐多加管束。于是,猰貐不知不觉就移了性情,和来往的龙族一样颇为好色。
有一次,他看见夕瑶对飞蓬的眼神,私底下对同族语气狂恣,言神女夕瑶和飞蓬有所苟且。那时,飞蓬和夕瑶在神族皆有追随者仰慕者,猰貐无所顾忌的言语,恰好被夕瑶的仰慕者“危”听见。
一听猰貐诽谤自己暗恋的夕瑶跟敬仰的飞蓬发生了苟且关系,危就怒不可遏。不过,他并非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莽夫,没有直接对猰貐下手,而是跑去挑唆了另一位夕瑶死忠爱慕者“二负”。结果,二负当即暴怒,二话不说的跑过去,乘猰貐不备,直接将其一口咬死!
当时,飞蓬和重楼在外游历,伏羲得到禀报,嘴角抽搐个不停。虽然猰貐因失口德而死,但魂魄还未泯灭,考虑到他毕竟是烛龙之子,伏羲还是饶了他一命。
于是,天帝言造谣虽可恶,可罪不致死,为了给烛龙一个交代,重罚二负,将他永囚于八殥南方浩泽之渊。同时,他也处罚了危,让危数百年间担任恒值星宿之职,孤悬天际发光发热,为羲和麾下劳力。
之后,伏羲命人将猰貐的尸体抬到八荒西方的昆仑山,让几位元老拿出不死之药,救活了他。此举本是好事,但猰貐活了之后,竟变得神志混沌、性情凶残,连外形也起了绝大变化,从当年龙虎杂合的高贵外形,变成了人脸牛身马足的怪物。
因为灵智的退化,他以前具备龙虎之威的嚎啸,也变成了犹如婴儿啼哭的既可笑又诡异的叫声。不过,纵然智力退化,猰貐有一点还是值得称道的,便是他有自知之明。
看着在现场的几位神族元老,还有同辈佼佼者如九天、沧彬、辰轩分外不善的眼神,猰貐猛地打了个寒颤,就地大声恸哭一场,与神族彻底断绝了关系。之后,他辗转依附了蚩尤统领的兽族,却因诽谤飞蓬之事被重楼得知,以至于次次遭重楼针对,双方关系极差。
“我不信你。”回忆了一番自己和猰貐结怨的前因后果,重楼冷冷的看了猰貐一眼:“闭嘴安静,等到极北再说。”
猰貐:“……”为什么我要受这种苦,这次真的和我无关啊,飞蓬是吧,我记住你了!
极北之地,把家安在不周山的烛龙连续不断打了好几个喷嚏,忍不住在不周山上翻了个身。被伏羲提前拔了鳞片,他总觉得全身上下发痒,现在又不停打喷嚏,还真是奇怪呢。
再说伏羲和飞蓬,他们来到神树之顶时,刚好听见了神族元老们的嘀咕抱怨。
“祝融,你快点啊,九天他们几个小家伙速度不可能慢的!”
“别催别催,五魔神阵是好布置的吗,谁让你们要拿阵法的。”
“啊,我的坐骑又在暴动了。”
“唉,我们当年用这个威胁踏出半步的蚩尤,可烛龙尊神是真正的先天生灵,用来对付他真能成?”
“不成也得成,要是此事真是猰貐求烛龙尊神干的,我们得赶紧把飞蓬救回来,不然……”
飞蓬不解的看向伏羲,而伏羲那张脸精彩的要命,先是青再是黑,最后变成了冷静的白:“尔等这是在作甚?!”
五魔神当即僵住,转过身的动作那是谁都能看得出的僵硬:“陛下?诶,飞蓬你回来了!”
还是后土先反应了过来,赶忙道:“陛下,重楼和九天他们全去极北之地找烛龙尊神了!”
飞蓬:“……”他静默了一瞬,躬身行礼道:“陛下,恕晚辈先告退。”
“去吧。”伏羲几乎想要扶额:“把那群孩子劝回来。”
飞蓬立即飞身下了神树,匆匆朝着极北之地赶过去。伏羲站在原地,淡淡的说道:“看来,飞蓬人缘不错?”
这话说得让神族元老们无一敢搭话,伏羲倒也心中明白,再次出声道:“传播流言说烛龙看上飞蓬,暗喻飞蓬出生背景不详,是因为与龙族有关,被龙族刻意隐藏,不该被信任的,又是谁?”
依旧是一片沉寂,而伏羲却因他们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已有了底:“很好,朕已知晓。”丢下此言,伏羲转身消失在云端,只道一句:“飞蓬从始至终都只是神族,尔等谨记便可,他人勿要告知。”
呵,钦原、诸犍、夫诸、犰狳与朱獳虽说蠢了点,但多年下来总归功大于过,可战争在即却放出这种流言,陷害年青一辈的首领,过于不识大体,论罪当诛!既然如此,天道想要朕去背负的因果,那个即将成为战争导·火·索的九泉神裁,便交给他们操作吧,也算废物利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飞蓬紧赶慢赶,最终还是在极北之地外,拦住了自己的好友们。
对于他的出现,重楼和夕瑶的表现最激烈——重楼是扑过去把飞蓬检查了个遍,夕瑶是原地放出了各种查探和治疗的灵术。
“我没事,真的没事。”飞蓬哭笑不得,拍了拍重楼的手:“烛龙尊神只是欠了我师父一个人情,所以我的成年礼是他负责,但他又不太高兴大出血,才故意耍我。”我这个借口,应该比烛龙前辈的要好很多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起码猰貐就信了,当即便嚷嚷道:“飞蓬自己都澄清了,你们倒是放开我啊!”
“这是…猰貐?”飞蓬瞧着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再看看形状,才猜了出来:“你们绑了他当人质?”
九天“咳”了一声,辰轩摊手,瑶姬笑眯眯的解释:“外面流言传成那样,我们当然要以防万一。”
沧彬二话不说,一个法诀甩过去,便解开了猰貐的束缚。
女丑好心的给他治疗了一下伤,女娇跟着微笑道:“慢走不送,欢迎再来哈。”
人多势众之下,猰貐再心塞再记仇,都没敢吭声,只能转身就走。走之前,他阴测测的看了飞蓬一眼。这一眼,飞蓬和其他人正好背对着没发觉,倒是让重楼和盯着猰貐的葵羽看了个清楚。
眼见重楼眸中露出几分杀机,连平日里豪爽无心机的一面都忘记维持,葵羽惊异之余,却是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她对极北之地轻轻的努努嘴,示意重楼不要直接下手。
离得很近,飞蓬这下子倒是看得清楚。虽不知重楼为何一下子起了杀心,但他很赞同葵羽的意思,这里可是极北,对猰貐下手那是打烛龙的脸:“我们走吧。”
说着,飞蓬忽然对大家躬身,深深行了一个礼:“虽不需要,但诸君今日愿来,这个人情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