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雄富江(26)

　　富江的视线一直凝在大蛇的眼睛上，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眼睛后面有什么在动。
　　“人都上来了吗？留着命黄金什么时候都能找！”白胡子最后一个踏上船，提起了船锚，“走！”
　　许愿岛的沉没势必会造成巨大的旋涡，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避免被卷进去。拉满了帆的两艘船动了起来，渐渐将小岛抛在身后。
　　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歌来，荒腔走板不着调，隐隐带着哭腔，乱糟糟的和声中藏着苍凉，与留在身后的同伴告别。
　　“吼！！！”本该死亡的巨蛇突然再次窜起，张开血盆大口朝两艘海贼船压下来。
　　一股腥风袭来，抬头只见一张血盆大口与森白毒牙，大蛇的粗重的喘息形成一股带着腐臭气的飓风，将两艘船吹得东歪西倒，黑漆漆的口中隐隐可见腐烂的尸体，贯穿脖颈的伤口喷涌着血，依然不妨碍大蛇高高仰起身体追上海贼船。
　　“喂，罗杰！是不是你的刀太钝了啊哈哈哈！”白胡子大笑着对罗杰喊，手上利索的将甲板上装满黄金的箱子都扔进了海里以减轻船只的负重。“加速前进！”他紧握薙刀，目光如炬，毫不畏缩的迎战大蛇。
　　“哼！我看是你变成女人之后出手软绵绵，连条蛇都杀不死！”罗杰也握着长刀站在最前方。
　　如果只是普通的海王类，脖子上被开了十几米长的一道口子，当然活不了。但对于妖物，身体的死亡并非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在富江眼中，浓郁的黑气与大蛇失去生气的躯体缠绕着，试图从血流如注的伤口钻进去，让这条蛇重新恢复生机。
　　这是一个误将凶兽当做海神祭拜，为了不受海洋灾害的侵扰，不断将活人作为祭品投喂给凶兽的故事。
　　大蛇最初只是没有神智的海王类，不过是长得过于庞大了些，被许愿岛上最初生活着的居民当做神物来祭拜。久而久之，吸收了愿力，开启了灵智，成为了妖物。在岛上的原住民灭绝后，大蛇继续用实现愿望的诱惑来捕食登录岛屿的人类，借由这些人的愿力让自己更加强大。
　　身体遭受重创的妖物凶狠的瞪着撕破了它伪装的人类，怒啸着扑了过来。
　　“把帆拉满。”
　　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与白胡子擦肩而过，身形慢慢抽长，一头鸦羽般的黑发也长至齐腰，抬起的手中有银色的光芒在凝聚。
　　白胡子眼见自己的儿子在短短几步路中，由少年成长为青年，惊诧了一瞬，视线不由自主的扫向青年平坦的胸部。
　　平的。
　　白胡子心情十分沉重。
　　变成女的就够倒霉了，更倒霉的是居然还是个平胸！
　　他一边招呼手下的船员去拉帆，一边思考，这个年纪补一补应该还有救吧？船上都是男人大家也不懂这个。
　　对了，既然现在自己也变成女的了，那再叫白胡子海贼团是不是不合适？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去摸自己的胡子。
　　轻轻一碰，就全掉了。
　　“船长，看，那边有神明啊！”罗杰船上的剑士推了推专心致志准备迎战大海蛇的船长。
　　罗杰转头，只见一身飘逸白衣的年轻男子一步一步凌空而上，轻轻抬手就挡住了压下来的大蛇。
　　大蛇不甘心的再次吼着，将身体竖得更高，山脉一样压了下来。
　　银光一闪，两枚沾着毒液的巨牙滚落进了海里 ，大蛇的半片下颚也被整齐的切掉了。吃痛的大蛇挣扎起来，粗壮的尾部在血海中拍打，激起数十层楼房高的巨浪。
　　“可恶……人类……”大蛇布满血丝的竖瞳死死瞪着伤了它的人类，“吃掉……撕裂……”
　　“人类？不，我是川上富江。”
　　长袖一挥，一阵狂风骤起，将两艘船的船帆吹得胀鼓鼓，乘风破浪而去，瞬间就飚到了远处，成了两颗小黑点。
　　两艘船直到船下的海水不再是红色才减缓了速度，从巨蛇投下的阴影中逃离，远远看过去，那条横贯海面的庞然大物依然震撼人心。而与之对抗的年轻人，已经无法用肉眼捕捉了。
　　但罗杰依然能‘听’到那一片明净纯粹的心声，感受得到充盈了这一片海域的力量，安抚着狂涛巨浪，还给浑浊的海洋一片清明。
　　不过一只小小的妖物，连化形都做不到，恢复了神官的模样，身体中灵力暴涨，富江一剑就把大蛇劈成了两半，又以灵力净化了受到污染的愿力，吸收了为自己所用。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的天丛云剑眼看又要被主人收起来，不甘愿的绕着富江转了几个圈，在主人眼前忽上忽下的浮动，小心翼翼的蹭富江撒娇。
　　“别闹，”富江弹了一下天丛云剑的刀刃，“做得很好，回去吧。”
　　被主人夸奖了！天丛云剑又黏糊糊的蹭了蹭富江，才化作一道银光隐入了富江的身体中。
　　“你找好的‘无人’岛没有了。”富江捏着小猫吊坠冷漠的说。
　　金色的猫咪吊坠安静的勾在富江指尖，一言不发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吊坠。
　　对于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富江只报以冷笑。勾着红绳的指甲晃了晃，红绳往外滑，险险被指甲挂住。
　　“想去观赏海底风光吗？”
　　“喵呜~~”系统猫挥着小爪子装可爱，“我找的时候真的没人嘛，这么一小只妖物，还比不上你的帚神，不是很轻松就解决了吗？”
　　“是啊，连岛也一起解决了。”富江淡淡一笑。
　　系统猫被笑得浑身一冷，“马上找马上找，我马上给你重新找一个！”
　　“喂！富江！”
　　富江低头，本该走远的白胡子一行人居然又把船驶了回来，白胡子站在船头仰头看着他。
　　“上船，就等你了！”
　　系统猫舔舔爪子，看来不用费心找了呢。
　　富江楞了一下。
　　“变成女人也无所谓吗？”他奇怪的问，同样身为男人，他甚至比白胡子活了更长时间，依然无法淡然对待身体发生的变化。
　　“你不是也一样吗？”白胡子哈哈笑着，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上嘴唇。“有一个女儿好像也不错。”
　　富江异常淡定的再次变回了少年。
　　白胡子：……所以倒霉的只有我一个？
　　“船长，这是罗杰那边送来的箱子。”
　　两只海贼团的成员已经分开乘船，从罗杰那条船上回来的船员带回了四只大箱子，打开全是金灿灿的黄金，还有一箱珠宝钻石。
　　“哈哈哈白胡子！”罗杰站在船头朝着白胡子大笑，“我在新世界等着你！去买一艘好船，剩下的给你买新裙子！”
　　“罗杰！”白胡子怒吼，抄起薙刀踏在船舷，“别跑！我要教训你！”其他海贼也紧跟船长的脚步拿起武器准备追击罗杰海贼团。
　　罗杰笑着让手下的人加快速度，把白胡子抛在了身后，只留下一串哈哈哈的笑声。
　　航海士十分气愤，罗杰海贼团简直欺负人！什么叫给船长买新裙子？！船长这个身材买得到吗？！必须定制啊！
　　“跟许愿岛没关系，”富江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索性就告诉了白胡子。“很快就能变回来了。”
　　看着白胡子松了一口气，富江心想，果然是个男人都无法淡定啊。
　　伟大航路，斯芬克斯。
　　白胡子海贼团刚登陆就和另一波海贼团打了一场。对方看这个海贼团人数稀少还有带伤的，觉得是来分岛上本来就很小的蛋糕，准备把这个海贼团给灭了。结果自己反而被灭了，被抢走了船只物资，只能划着小木船哭着离开了斯芬克斯。
　　“这是我的故乡。”白胡子带着富江来到一座山丘，将山下的村庄收入眼底。“你就留在这里。”
　　许愿岛之后，白胡子海贼团船只全毁，船员也少了一半，最重要的是船医和厨师留在了那片血海中。
　　其他还好说，没了船医和厨师就太要命了。白胡子决定重新修整后再起航，掏出一枚永久指针扔给航海士，经历了快两个月的漂流，登上了斯芬克斯岛。
　　一个被称作‘法外之地’的岛屿。
　　斯芬克斯地处伟大航路，气候恶劣资源匮乏，无力负担献给天龙人的‘天上金’，也因此不能加入世界联盟。不受世界政府保护，岛上的政权很快就倒了，海盗劫掠，人口贩卖，罪恶在这片土地上滋生。
　　白胡子就在这个到岛上出生。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人还认识他，但他依旧把这个岛当做自己的故乡。
　　有罗杰送来的几箱黄金珠宝，购买新船的事进行的很顺利，白胡子也打算动身继续冒险，沿途再招募船员。
　　富江不跟他一起，他始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即使你留在这里，也是我的长子，就替我留在故乡吧。”
　　“长子？你还有别的儿子吗？”富江挑眉。
　　“海贼团就是我的家，船员就是我的儿子。”
　　富江回想起在许愿岛窥视到的记忆，吸收了那些愿力之后，他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虽然没有亲口承认白胡子为父亲，也不再拒绝白胡子的好意。
　　白胡子海贼团在斯芬克斯逗留了三个月，造好了五艘结实的海贼船准备出海。他们在岛上的这段时间，打败了其他来犯的海贼，将贩卖人口的生意也捣毁了。所以被当做海贼团一员的富江很轻易就买下了一个山谷，建了自己的房子，在送走白胡子一行人后，开始针对自己的富江体质进行研究。
　　这个研究持续了几十年，他依然是少年的模样，替白胡子守护着故乡，被岛上的民众视若神明。
　　已经是新世界最强的白胡子海贼团，每隔几年就有人登岛，带来老爹的亲切问候与大批财物。
　　白胡子真的把自己的海贼团变成了一个家庭，把海贼团里的每个人当做儿子，那些被他宽大胸襟与巅峰实力折服的海贼，也心甘情愿的叫他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