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之子太宰[综](44)

　　如此弱小、如此无力，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仰望着他人。
　　弱者没有生存下去的理由，不管是生命亦或者是尸体都没有处置的权利。
　　在恍惚的意识中芥川龙之介这么想到。
　　但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会诞生于世呢？
　　不被爱、不被认可、不被期待，只是如同野犬一般蜷缩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
　　他生存的意义又是什么？
　　就在男人踏着脚步声过来时，芥川龙之介决定就算死也要给对方造成伤害时，那个围观着的少年用清冷的声音说话了。
　　“『对不起』。”
　　“是这个对吧？”
　　身躯颤抖着不停大力踏着地面，几乎要将地面都踩碎，发出嘶吼着的男人仿佛被按了停止键一样定住了。
　　“果然，就算被圣杯碎片污染了，但还是保有自己的意识啊。”太宰治喃喃道。
　　原本对着芥川龙之介的男人如同僵硬的木头人一样一点一点地转身，面向太宰治。
　　太宰治冷漠地看着他，幽暗的左眼倒映进男人犹如鬼怪的丑陋身影。
　　“虽然圣杯碎片为了补充魔力而控制了你去挟持那个男孩以此吸引芥川过来…”
　　太宰治望向那边昏迷过去的男孩，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但在我们来之前你也没有伤害到他。”
　　“明明是这样狂暴的状态也拼命地控制住自己没有伤害他。”
　　“虽然实在无法控制自己去杀死芥川，但你依旧在拼命地努力着。”
　　“要不然芥川在最开始用异能力接触到你的时候就应该被圣杯碎片吞噬了才对。”
　　男人颤抖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头，发出呜呜呜的嚎叫，带着绝望与痛苦。
　　“你有个儿子，大概和他们差不多年纪吧。”
　　“但他死了。”
　　“精神大受打击而意识崩溃的你在这个时候被圣杯碎片彻底污染了意识成为了这样一个怪物。”
　　“是你没有保护好儿子，所以你才会一直喊——”
　　“对不起。”
　　太宰治从刚刚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对着芥川龙之介一直是半鞠躬的奇怪姿势，但很明显他的身体很健康也没有什么隐患。但他依旧使用着那个奇怪的姿势面对芥川龙之介。
　　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男人心目中哪怕失去理智失去意识也依旧藏在心底的，对孩子的愧疚和绝望的爱。
　　“额、啊啊啊啊——！！”男人发出哀嚎，头不停地往地面上撞。
　　…
　　…
　　…
　　他死了。
　　在这过程中，太宰治只是注视着。
　　脸上的表情没有变过半分，连眼神的波动都没有。
　　那对于他大概是无法理解的情感吧。
　　突然，他看见有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从男人的尸.体上滑落。
　　是圣杯碎片。
　　太宰治立刻明白了，他也准备走过去捡起圣杯碎片。
　　在他准备弯腰的一刹那，太宰治猛然间转过头——！！
　　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全身被黑雾包裹着的影从者一直在注视着太宰治。
　　近乎悲伤的一直注视着他。
　　在太宰治望向它时，它念起了早已失落的古老咒语。
　　『陷入沉睡吧。』
　　『被圣杯所爱着的人啊。』
　　——！！
　　太宰治无法控制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地下沉、下沉…
　　“哎呀，那么也就是说该到了乐园的大哥哥登场了。”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太宰治耳畔响起。
　　恍惚间，他似乎闻到了花香的味道。


第46章
　　这里是一片无尽的海。
　　虽然无尽之海本应该是不可能的, 但是此处是梦境, 所有虚幻与不可能皆在此实现。
　　太宰治坐在这一片海的沙滩上，听着温柔的海浪声音, 眼内所能目睹景色皆为梦幻的水色。
　　天边是一片美丽的云彩, 云朵交织间抹上一层朦胧的美, 洁白的海鸥鸣叫着徐徐飞过。
　　啪嗒一声，他能感受到自己身旁的位置下沉了些许，有人坐在了那里。
　　他转过头去，那个酒红色头发的男人就坐在他旁边。
　　太宰治蜷缩着膝盖, 将头埋入双腿间，看向织田作之助，对他露出了笑容。
　　“呀, 织田作之助。”
　　他的语气带着股轻飘飘的棉花糖一般的味道。
　　织田作之助还是那副冷淡认真的模样，面对太宰治的招呼, 他也只是点点头。
　　太宰治却因为他这个反应而有些愉快地笑了起来。
　　少年坐在沙滩上，笑容被太阳所照耀, 一点都不像是港黑那个被人所畏惧的干部候选, 像是从哪个学校里出来的普通的十五岁少年。
　　太宰治站起来，拍拍自己身后黏上的沙子。
　　“你看那边。”他指向后方不远处, 那里出现了一座别墅。别墅看上去并不华丽却有种温馨感, 二楼的窗户是对着海的。
　　“那里应该很适合你写作吧。”
　　太宰治感叹道，也没有去看织田作之助, 只是自顾自地喃喃道：“很适合你。”
　　织田作之助也没说好或者不好。
　　“啊, 是蛞蝓啊。”突兀地感受到另一道射线后, 太宰治满脸无趣地望过去。
　　只见柑色发丝的少年站在大概就几米外的沙滩上，还带着稚气娃娃脸的面容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他依旧穿着那套黑西装，在这个环境下看起来闷热极了。
　　中原中也沉默地望着太宰治，没有说话。
　　“滋啦”一声，海面上陡然间出现了另一个少年的身影。
　　是沢田纲吉。
　　少年威严澄澈的金橙色双眼倒映进太宰治的身影，仿佛能将他融化掉一般。
　　他踩着水，沉重感拖着沢田纲吉的双腿，但他依旧执拗地往太宰治这个方向走来，握紧的双拳宛若祈祷一般。
　　他走到了太宰治的面前，布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了阳光，太宰治蜷缩在他所带来的阴影之中。
　　沢田纲吉悲伤地看着他，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太宰治沉默地望着他。
　　“太宰君。”
　　“『——』”
　　太宰治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个气息，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藤丸姐弟，此时姐弟俩一个站在他正后边，一个站在他侧边，立花抓住太宰治的头迫使他往后仰，她的脸与太宰治离得几近，几乎是要吻上去那般，太宰治甚至能从那金色的瞳孔里清晰地看见自己面无表情的面容。
　　立夏从侧面环抱住太宰治的身躯，紧贴着他的耳畔，说：“——”
　　“太宰君。”
　　太宰治所处环境突然变了，他出现在了一个封闭华丽的空间里，森鸥外坐在他对面，他们之间摆放着一个棋盘。
　　棋盘上的黑白棋正在对峙。
　　森鸥外手撑在脸边，望着他叹息道。
　　“该你走了。”
　　太宰治沉默着对棋盘伸出手。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森鸥外突然问他。
　　太宰治顿了一下，但依旧决定摆动棋盘的下一步。
　　“太宰——！！”
　　太宰治猛地睁开眼，他又回到刚刚那副蓝天白云的海边场景了。
　　中原中也站在树下，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沙哑的声音。
　　“你真的决定好要这样做了吗？”
　　“……”太宰治没说话。
　　啪嗒、啪嗒、啪嗒。
　　身后传来了某个人踩着炙热沙子而来的脚步声，海风吹起两人的发丝。太宰治转过头去。
　　织田作之助站在他面前，酒红色的头发被风吹动着，男人用那双温柔的蓝色眼睛郑重地望着他。
　　“真的要这么做吗？”
　　太宰治没被绷带遮住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边某个角落，他的绷带有些散开了，虽然还遮住眼睛但零散地缠在太宰治的手边。
　　“我说，你也已经玩够了吧？”他冷酷地说道。
　　随着这话的落下，美好而不真实的梦境仿佛被突然撕开了一个边角。
　　海边所有人都失去了踪影，但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了被太宰治望着的角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男人带着笑意地说道。
　　那是只需一眼就能知道他是『非人』的容貌。
　　乍一看是银白色的发丝实际上混杂了许多其他的颜色，非人的美丽容颜上那双淡紫色琉璃般的眼睛满含笑意地看着太宰治。对方穿着繁复美丽的法师袍，整个人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梦幻感。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魔法师一般，也像是独角兽一样美丽、神秘又梦幻。
　　“你是…”太宰治望着那个人，冷静地说：“梅林。我说的没错吧？”
　　“呜哇，你竟然认出我来了吗？呀，看起来我还是挺有名气的。”梅林笑嘻嘻地说，虽然从太宰治的角度上看他那笑假的可怕，基本就是在模仿着人类行为的『笑』。
　　毕竟他自己也是这样的。
　　“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圣杯』，藤丸立夏所说的又属实，我怎么不可能开始去调查相关事迹？”太宰治冷淡地说道。
　　在藤丸立夏一事后，太宰治又连忙补充了很多古今中外有名气之人的故事，连冷僻的典故都去看了。亏得他有着超乎常人的恐怖记忆力和理解力，要不然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这事。
　　“…不过我还真的没想到历史上那么出名的梅林法师是这个模样。”
　　这也太花俏了吧，再加上对方那美丽的容颜，直接去当魔法少女都可以了。
　　太宰治不知道的是，对方实际上就是魔法少女呢，各种意义的。
　　“我也没想到『太宰治』在这个模样呢。”梅林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