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之子太宰[综](11)

　　虽然不知道那位十代目的长相与姓名，但通过一些细节太宰很快就察觉到对方哪怕不是十代目也是与十代目相关的人。
　　“您好，reborn先生。”太宰低头以示尊敬。实际心里暗戳戳地想着，传闻这位世界第一杀手因为诅咒而变成了婴儿，这事果然不假，不过太宰看见还是有点稀罕。
　　而reborn则是神色不明地看着太宰治。
　　『港黑的塞壬』吗…
　　原本reborn是有点看不起港黑这种组织的，他还是成人身体时就是世界第一杀手了，那个时候他的性格就是恶劣特立独行而又傲慢自我，但变成婴儿后他还是世界第一杀手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了。他的确有这个资本傲慢。
　　虽然后来经历得多了，收敛沉稳了下来，骨子里的傲慢还是抹不掉的。
　　而且各式各样『异能力』的力量体系虽然难缠，真要说却也比不上『王权者』那种自带设定的坑人。
　　最重要的当然是港黑这种小组织他真的看不太上。
　　也就是干掉上任BOSS自己上位的森医生能让他有几分尊重了。好歹对方当年做医生时名声很大，身处暗世界的人不会对这种有名气的医生吝啬自己的尊重。而且对方的果断和谋略以及某些地方时的温情也让九代目有几分欣赏。
　　在见到那位双黑之一的中原中也时，reborn承认他也是有着欣赏，甚至觉得对方是不考虑其他因素选做弟子的最好人选，但在他眼里还是太嫩了。
　　但眼前这个，他是天生属于黑暗的。
　　明明只是个15岁的孩子，这个人身上浓重的黑暗和血腥味可是连他都觉得有趣。特别是在对方还有那种引诱人心般的容貌和语言。
　　危险、美丽、强大。
　　对于他这种与危险常伴的杀手来说，太宰治可以说是最有吸引力的类型。
　　如果不是对方年纪太小了，他又没兴趣去跟一个黑手党BOSS抢人家的属下兼情人，reborn还真的想对他出手。（传闻中『港黑里的塞壬』是港黑BOSS的情人。）
　　但对于沢田纲吉这种渴望和平与日常的人来说，太宰治这种是能不碰就不碰的，一旦碰了，等待自己的只会是万丈深渊。
　　只能说幸好沢田纲吉有超直感这个祖传外挂，要不然被卖了数钱都不知道吧。
　　嘛，算了，就当给蠢纲的试验好了。
　　reborn不负责任地想到。


第14章
　　夜晚很快降临。
　　今晚太宰治是住在沢田纲吉家里，这段时间家里来了挺多人，没有多余的客房，太宰只能和沢田挤一个房间。
　　reborn说着要给客人让位就一脚把沢田纲吉踹下床，让他铺地铺睡，把床让给了太宰。
　　幸好沢田纲吉性格温和，本身就想让太宰睡床上，最多对踹他的reborn抱怨几句，其他的也没多说什么。
　　中原中也去并盛町最好的酒店睡了，而太宰…很遗憾因为他的入水自.杀，他的身上没有半分钱。
　　就算他没入水自.杀，太宰身上估计也没几分钱，别说五星级酒店了，一般酒店的费用都未必付得起。毕竟他平时都是蹭搭档蹭手下蹭森首领，实在不行对酒店老板娘笑一笑，也能舒舒服服得住进去。虽然他也的确有暗地里放在其他地方的积蓄，但太宰对那些积蓄的定义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的钱款】。
　　至于厚脸皮去蹭搭档中原中也…太宰和他如今关系有点微妙，他也不是很想去找中也。
　　对于自己忍不住流露出的胆怯逃避，太宰只能重重地将自己心中的房门关上，和其他人划出一条分界线。
　　躺在床上的太宰睁着眼，有点睡不着。旁边睡在地铺的沢田纲吉睡得踹被子，而在吊床上的reborn鼻尖吹着泡泡似乎睡得很好的样子，但太宰知道自己一旦下床，这位世界第一杀手就会立刻就会睁开眼。
　　让他睡在沢田纲吉房间也是有着监视意味吧。reborn也自信于在自己眼皮底下他伤不了沢田纲吉半分。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太宰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想体会世界第一杀手的枪法（毕竟对方多半不会直接杀了他），更不想去挑战他的威严，只能放任自己大脑的想法到处乱窜了。
　　夜晚，是属于黑.手.党时间。如果这个时候他在港黑多半也是在处理什么或者在和织田作喝酒吧？
　　织田作之助是太宰治之前在港黑里认识的一个人。
　　那是个哪怕在港黑也非常奇怪的人。
　　明明有着强大的异能力却不肯杀人，甘愿做个港黑的底层人员每天做各种各样的杂事和跑腿。明明工作辛苦又杂多还是个单身汉，手底下却还抚养着几个孤儿。
　　太宰当初觉得这个人挺有趣的，跑去认识了一下。本以为只是一时的兴趣，却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朋友』这种东西。
　　生平第一次，有人用平静的眼神看穿他的一切。
　　“太宰是胆小鬼呢。”
　　在某次饮酒后，男人又这样近乎叹息的语气说道。
　　在那一瞬间，他究竟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呢？
　　他也不清楚。
　　只是那个男人用一如既往的平静包容了太宰的一切。
　　恍惚间想起织田作那句话的太宰的思绪又转到了中原中也身上。
　　关于中原中也，太宰对他的情感非常复杂。
　　毫无疑问，他厌恶着中原中也。
　　或者说，太宰治厌恶着世人。无时无刻，他都清醒地知道，他并不是人类，无论外表多么美丽，他的内在和富江一样都腐烂掉了，他从诞生的那天起就很清楚自己的本质是多么恶心的怪物。
　　也正是因此，他也无时无刻地不在想，为什么要活下去，或者说生存究竟有什么意义。他就像野犬一样，漫无目的、迷茫地寻求着活下去的意义。
　　不停地自.杀、自杀.、自.杀。
　　但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死去。
　　太宰治怀抱着绝望在这无氧世界中呼吸，在这绝望中又忍不住向世界求爱。
　　在这时，和他同样非人的中原中也出现了。
　　“怪物。”
　　太宰能看见自己站在中原中也旁边冷漠地说。
　　在说他，也在说自己。
　　但中原中也与他不一样。
　　中原中也身为非人类的同时，却与人类没什么两样。
　　太宰憎恨着他…同时也深深地嫉妒着他。
　　中原中也会有想要保护的事物，被背叛也不会自暴自弃。会愤怒会悲伤会开心会兴奋会有私心会爱护属下…
　　他拥有着人类的正常情绪。
　　这些都是太宰所无法拥有的东西。
　　跟迷茫又孤独的太宰不同，中原中也有自己的目标，哪怕一时迷茫，他也会坚定地走下去。自信耀眼，不会对『活下去』这件简单又艰难的事情存在什么异议。
　　他想杀.死中原中也。
　　比任何人都想要杀.死他。
　　太宰治强忍着心中的杀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很显然，他做到了。连那位世界第一杀手都没察觉到。
　　当太宰治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时，谁都无法察觉到。
　　但是，有个人是例外。
　　“…那个，太宰君？”软弱的、细微的声音。
　　是醒过来的沢田纲吉。
　　拥有超强直感的少年敏锐地察觉到了太宰治掩盖住的杀意，小心翼翼地张口询问。
　　他被吓醒睁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边毫无睡意的太宰治，对方在睡觉时也没有脱去身上的一身绷带，这让沢田纲吉禁不住想要问不会不舒服吗？其实今天晚上太宰换新绷带时他就想问关于绷带的事了，但害怕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才缠住绷带，刚认识就问这种比较隐私的问题会不会太失礼了，他也就没问。
　　“你是睡不着吗？”见太宰没理会，他又试探着问。
　　“嗯，睡不着呢。”对方转过头来，柔软蓬松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幽暗的眼睛在窗外隐约月光的照映下似乎带着一层朦胧的水雾。那张精致的面孔都撒上了清冷的光。这时的太宰看上去温和柔软得不可思议。
　　像是那个白日时用重重黑暗防备着的少年总算脱开外壳露出脆弱的一面。
　　面对这种月下美人的场景，沢田纲吉理应面红耳赤的吧，但此时此刻，那张相较太宰更为稚嫩的脸上，却显现出一种不符合当下年纪的沉稳和看透一切般的平静。
　　“你还好吗？”他问。
　　太宰沉默了很久，在沢田纲吉几乎以为他已经不会应了的时候，他却回答了。
　　“…我不好。”
　　听到他这样说，沢田纲吉又突然感到不知所措，他有点慌张地想要起来，又怕打扰到鬼畜教师的睡眠被爆锤一顿（虽然太宰认为他已经醒了）。只能乖乖地躺回床上，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兔子眼，说：“我陪你聊聊天吧？”
　　出于直觉，他觉得不能放任现在的太宰不管。
　　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刚刚那一瞬间，沢田纲吉又觉得他很孤独。
　　宛若在无声的求救与哭泣。
　　“你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太宰不知道沢田纲吉脑补了些什么，只是笑眯眯地问，微妙地有点像某位萝莉控BOSS。
　　“emmmm…”沢田纲吉脸上出现了一瞬纠结的情绪，但很快他又纠结地说：“没事的，最多就是明天醒不来被reborn炸醒而已。”他已经习惯了。
　　“……”太宰的脸上出现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能习惯这种起床方式，某种意义上你也很强啊。
　　然后沢田纲吉就磕磕绊绊的、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羞怯说地起了自己的故事，他是个珍惜每个日常点点滴滴的孩子，语言技巧也不太擅长，又总是说一句停一句的，听得让人犯困。太宰很快就睡着了。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太宰用几乎呢喃的声音说：“纲吉君，你觉得活下去是有意义的吗？”
　　“……”沢田纲吉在黑夜中握紧了双拳。
　　“这种事——得自己去确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