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凭崽贵(88)
绒绒一趴到赤垣头上后就安分了不少,不过气还没消,就伸出小短腿,用软乎乎的爪垫去拍赤垣的额角,边拍还边哼唧两声:“爸爸,棒当!”
赤垣也由着他拍,伸手挠了挠绒绒的背,“行行行,我笨蛋行了吧。”
绒绒“哼”了一声,顿了顿,小爪垫又轻轻蹭了蹭赤垣被拍的额角。
——笨蛋爸爸已经很笨了,不能再拍笨了。
赤垣没看到绒绒的小动作,他说了一句“趴稳啊”,然后就弯腰把地上的贺狄也一把捞起来,夹在胳膊下,说道:“我给你们看个好玩的。”
说着带着两个滋儿哇的崽就往后院去了。
苏白无奈,去厨房拿了些饮品和水果跟上去了。
……
晚上九点,贺狄已经玩累在苏粘的树冠上睡着了——苏粘特意给贺狄做的一个树屋。
而赤垣则带绒绒去洗了澡。
经过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玩耍,绒绒跟赤垣的关系是突飞猛进,洗澡都是绒绒要求一起洗的。
苏白想,这可能是“同龄人”更能玩在一起的缘故吧。
“行了,再洗水都凉了。”
苏白铺好了被子,看了下时间,不由在浴室门边敲了敲,“先生,别玩了。”
里面响起一阵水声,以及绒绒欢呼的声音,然后赤垣才应道:“马上。”
过了一会,赤垣只穿了件浴袍,用浴巾裹着绒绒出来了。
苏白看他头发湿淋淋,绒绒也明显没擦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指着床边:“坐那里。”
赤垣抱着绒绒乖乖坐过去了。
然后苏白就拿着吹风,给这父子俩挨个吹毛。
绒绒今天玩得尽兴,吹着吹着就吹翻出了小肚皮,呼噜呼噜地睡得十分香甜。
赤垣看得有趣,伸手去戳绒绒的肚皮,被苏白一巴掌拍开,然后苏白把绒绒团吧团吧地放进了小窝里,并放了个玩偶在他旁边。
苏白放好玩偶,还没爬起来,腰上就是一重,接着整个人被翻了个面,压在了床上。
赤垣撑在苏白的身上,没擦干的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在苏白的脸颊上,顺着苏白脸颊的皮肤滑落,没入肩颈不见了。
苏白轻声道:“先生。头发。”
赤垣没说话,身上却腾起一股透明的火光,转眼水汽消散,浑身干爽。
赤垣看着苏白,苏白紧张地呼吸都放轻了。
但下一秒,赤垣却没有作出苏白脑海里翻滚的黄色废料,他只是低头在苏白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侧身躺下,把苏白整个都抱进了怀里。
苏白一愣,伸手也环住赤垣的身体,微仰着头看他:“先生?”
赤垣低头笑,又在苏白的额头和脸上亲了几下:“真好。”
苏白隐隐明白赤垣这句感叹是为了什么,不由也放松下来,跟着轻声地笑:“嗯,真好。”
他们还活着,孩子也顺利破壳了,现在一家三口团聚。
真好。
赤垣跟苏白拥抱了好一会,然后轻轻抚摸着苏白的背:“睡吧。”
“嗯。”
苏白点头,往赤垣的怀里钻了一些。
过了好一会,苏白又听到赤垣小声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苏白的嘴角勾起:“嗯。”
只是苏白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说陪着他的人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真的,好喜欢一家三口的日常啊。(姨母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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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ovo
69、Chapter069
chapter069 早安
清晨六点, 苏白被赤垣企图抽出他压着的手臂的动静惊醒了。
苏白朦胧睁开眼,看到了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的赤垣。男人凌厉的面部轮廓在晨光中变得柔和, 垂着眼睑的神态宛如匿着深海一样的缱绻。
“先生,早。”
苏白笑着覆过身去,在赤垣的下巴上亲了一下——那里冒出了一层浅浅的胡茬, 亲上去糙糙的。
亲完后苏白把下巴搁在赤垣的肩窝里, 弯着眼看他。
赤垣也看着苏白, 然后从脖子到耳朵到脸,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苏、苏白。”
赤垣的声音紧巴巴的,被苏白压着的半边身体跟被点穴了一样动也不动, 抽到一半的手被苏白压在腰下, 掌心兜满了苏白腰际柔韧的触感,但他的指节却僵硬着动也不敢动。
好像生怕一动弹, 这个美梦就碎了。
苏白听到赤垣的语气,一下就发觉不对劲了, 他用手肘撑着床支起身体, 俯看着床上的人, 沉默片刻。
“顾行周?”
顾行周脸色通红, 眼神沉稳地与苏白对视,声音有着早起的沙哑:“嗯。”
苏白看着顾行周绯红的脸, 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记得昨天的事吗?”
昨天的事, 什么事?
顾行周的全部神经都集中在被苏白压着的手上,视线却不自觉顺着苏白过近的脸往下,划过苏白因躬身而垂下的衣领里延出的细长锁骨, 以及天鹅似的脖颈下的一小片皮肤。精美地像是一件艺术品。
而他自己只穿了件白色浴袍——里面是空的,四舍五入等于没穿。
难、难道是……
顾行周如醍醐灌顶,喉结紧张地滑动了一下,但是他的脑袋里宛如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有一件事是很明显的。
“我会负责的!”
顾行周认真地看着苏白,像是给出了自己一生的承诺那般郑重。
苏白:“…………”
好的,苏白想,他又失忆了。
唯一勉强能算得上让人欣慰的是——虽然他家先生分裂、且“人格”互相不记得对方,但两者之间总有一些共同点是无法磨灭的,比如这个巨大的脑洞。
“哎。”
苏白叹了口气,然后坐起来下了床。
他随意地把长发扎在脑后,然后自然而亲昵地隔着薄被拍了下顾行周的胸膛,说“先起床吧。”
然后大步离开了房间。
顾行周见苏白走得干脆利落,在床上愣了愣,然后才坐了起来。他疑惑地看着洞开的房门,心里隐隐泛起一丝失落。
——苏白就这么走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嗯?
等一下。
顾行周奔驰的脑洞一个急转弯,滑脱的缰绳朝着顾行周的掌心甩来。
为什么我没有昨晚的记忆?而且苏白第一句叫的是“先生”。
顾行周的心尖一颤,刚才涌上心头的热浪如潮汐褪去,留下了一地零落冰凉的海玻璃。
难道,昨晚跟苏白的并不是他?
而是“那个自己”。
嗖。
滑脱的缰绳堪堪擦过顾行周的掌心,奔驰的脑洞重获自由,朝着一望无际的剧本之海撒蹄而去。
顾行周坐在床上,眉眼里森冷一片,五指无意识地紧握着薄被,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被握着的薄被自他掌心下开始延伸出一片无火的焦痕。
“啊,你在干嘛?”
苏白回来的时候,那焦痕已经有碗口大了,他连忙大步过去,一颗水球砸在焦痕上,发出“刺啦”一声,高温蒸腾出白雾般的水汽,扑了顾行周一脸。
顾行周猛地回神,抬头看向苏白,隔着水雾,苏白的面容美好得恍如虚幻——一个不属于他的幻梦。
苏白五指一够,把水汽散去,被赤火烧过的被面无法恢复,苏白的生命之水也只能仿造着重新构建了一片花纹,倒也还算能看得过去。
苏白收回手看着顾行周,表情不是生气,倒有些高兴:“你能用法力?”
顾行周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没说话——这个也是“那个自己”的力量吧。
苏白见顾行周还是沉默,不由有些奇怪,弯腰看着顾行周问道:“你没事吧?”
顾行周看着苏白近在咫尺的脸,心头的酸涩忽然让骨头都在发疼——苏白这样关心的,到底是他,还是“那个自己”?
苏白蹙眉:“喂。”
“我没事。”
顾行周快而浅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冰凉酸涩,表情依旧是惯常的冷厉和平静。
“苏白,我是顾行周。”
顾行周尽量无视心头刀割一样的难受,眼神温和地看着苏白,轻声跟他说出这个事实,“不是昨晚跟你……的那个我,我没有昨晚的记忆。”
苏白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发出了一个音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