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本是逆天而行(42)
她看见他在凝视着自己,也看见了他眼中的自己。
“其实……”威廉抱着她在舞池中轻轻摇晃,声音放的很低:“母亲有问过我,想不想提前和哪家的千金订婚。”
他在回国以后,一直有打听与她有关的消息。
当初那个摇篮里的小女孩,修道院里的小哭包,变成了现在从容又聪慧的少女。
她在学习,在改变,在不断地离他越来越近。
他一直都知道。
“我拒绝了。”
伊丝芙嗯了一声,跟随着他的脚步旋转进退,节拍踩的很稳。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等你到成年的那一天,再来考虑这个问题。”
等你长大以后想清楚这个选择了,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可以吗?”
“好。”少女笑了起来:“等我长大。”
季渊不光吃饱了才回家,还给家里两男人带了夜宵。
“八宝鸭!鞑靼牛肉!还有蛋糕卷!”
苍青接过饭盒去厨房加热,梅川态度超好的主动过来帮他拿东西,还嘘寒问暖了好几句。
“路上累不累?”
“今天回来的很早啊。”
奇了怪了……这家伙前些天都是绕着我走,能躲开肢体接触就躲开一点。
“梅川,”季渊盯了他几秒钟:“你是有什么事么?”
男人唰的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捧出一张新的委托书,一脸跃跃欲试。
“你看看这个。”
“委托书?”季渊扭头就走:“不接,我跟伊丝芙约好了,明天跟她去教堂开始学画画。”
“是布莱尔家族给的委托,替他们杀掉看门的魔怪,去墓穴里找一样东西。”
“不去——天大地大画画最大——”
“赏额十万金整。”
“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老婆们递酸笋鸡肉粥和小藕饼~~~~
34、第 34 章
委托令用的是玫红色洒金笺, 鹰身鹿角家徽印在右下方,还用金笔注释了一行小字。
[有推荐函者优先]
季渊拎着委托令横竖看了几眼,琢磨着明天先跟伊丝芙打听一下,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混到一张推荐函。
他瞧着苍青和梅川吃晚饭去了,先坐在旁边把例行的账点完,然后搬出来了一个胡桃木小匣子。
“露露做指甲伐!”
前些天收拾衣宫的时候, 他们清出来上千件无用或鸡肋的大小物件, 质量略差成色不精的也统统淘汰了。
绝大部分残次品被送去拍卖做公益, 一些小玩意儿则在伊丝芙的同意下, 收归季渊权当赠品。
包括好些带小坠子的耳饰,五颜六色的指甲油,还有缀着珍珠和碎钻的手链脚链。
季渊读高中的时候和同桌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涂指甲油技巧, 碍于教导主任的威压也没能成功施展过几次。
今天刚好有空,不光可以给露里斯涂指甲油, 还可以给苍青弄个耳钉。
至于梅川——先前给他画个睫毛都跟摁着猫洗澡一样,还是算了吧……
“好啊, ”精灵笑着坐下来,毫不设防的伸出十指:“涂你喜欢的颜色就好。”
季渊挑了一盒贝壳金坐在他的身边,虚握着他的指尖开始擦酒精棉。
苍青和露里斯大概是会魔法的缘故, 头发和指甲都修剪的极顺滑, 也不见随身带着什么小物件。
梅川原本坐在对面吃着饭, 瞧见季渊低头凝神的样子鼻子一皱,径直端着碗去了后院,宁可去喂蚊子也不想见着他们两手牵手的这一幕。
苍青倒是态度很平和, 还坐在旁边帮忙递湿纸巾。
等十个指甲依次涂完,没有等自然风干,露里斯就抬起手轻吹了一下。
贝壳金的指甲色彩匀称,固色效果如同又加强护理过好几回一样。
他原本就长发披肩神情温和,向来穿着淡蓝色和月白色的长袍,配上这细碎的点缀,更有种脱俗的华贵感。
季渊托着下巴瞧着他的样子,心里开始思考这精灵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又是冰又是雪,体重还能连着压爆三台秤,听着都挺神奇生物……
他瞧见苍青还坐在旁边,支起身招了招手:“苍青,你喜欢耳饰吗!”
“嗯?哪一种?”
季渊把胡桃木小匣子拉开,给他看自己淘来的收藏品。
这魔法师一直都自带神秘气场,单耳再配个耳钉恐怕魅力值能翻倍。
他拉近了椅子去观察苍青的耳垂,手里捧着一枚银十字钉比对着位置。
“要不我现场给你画一个成了……这样还不用穿洞。”
苍青很配合的微侧着身子,忽然感觉耳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呼吸不由得停了一秒。
季渊的指腹光滑而柔软,以至于在碰触到耳垂边缘的时候都让他有些战栗。
“苍青,你怕疼么?”
“嗯。”
“那我帮你画吧,也不难。”季渊靠的更近了一些,随手建了一个新的图层。
上次补色的时候忘了切图层,移动头发的时候连眼睛都跟着乱飞来着……简直尴尬的不行。
耳钉就画个深青配银白色的,再画个黑白的,平时还能换洗。
季渊平时玩手游时没少给崽子们买各种皮肤,真轮到自己上手画的时候,又有一种微妙的成就感。
难怪那些画师太太们沉迷各种二设三设甚至泥塑……他都有点想给苍青梅川画两双马尾看看。
露里斯上楼看书去了,客厅里只剩下苍青和季渊。
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苍青微微闭上了眼睛,听话的一动不动,安静感受着温热指尖在耳垂上的游移。
他一直伪装的很好,连先前的那个吻都只像个玩笑。
该怎样……才能独占你呢。
这样简单的碰触像一个又一个无知的诱饵,引诱的我只想要更多。
如果可以的话,只想把你藏起来。
哪怕是藏在深渊里。
男人轻呼吸一口气,眸中深沉的情绪渐渐消失,只剩人畜无害的浅淡笑意。
季渊好些天没画画,现在描个线都手抖的厉害,一路疯狂撤回擦除,边画边改玩的挺投入,还记得随手多戳几下保存。
梅川吃完饭端着碗走了回来,迎面就瞧见季渊靠在他的身侧描画着什么,一只手还撑在苍青的肩上。
他的视线正对上苍青似笑非笑的目光,在空中又击出一片火花。
“梅川——”季渊抬起头晃了晃手:“你喜欢耳钉吗?要不要也给你画一个?”
“不需要!”梅川干净利落的回绝:“上次画睫毛就够了!”
真男人从不戴耳钉!
季渊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心想这个崽真是标准直男审美,又试探道:“那项链呢?我这存了一大盒哎?”
“不需要!”
真男人从不戴项链!
苍青举起月轮之杖在空中点了一下,空气如水面般荡漾开来,浮现出一面水银镜映着他们两人。
他微微侧了一下身体,看了许久左耳上的十字架耳钉。
镜中的男人神情斯文又冷冽,银丝眼镜下的淡金色眸子犹如月轮。
银边青底的十字架钉在右耳,平添了几分禁忌感。
“很配。”他笑道:“还可以再来一个吗?”
季渊飞快地应了一声:“再来个坠着银流苏的吧。”
氪皮肤算什么!我从来都是自己画!!
梅川扭头去厨房把碗给洗了。
统共就两只碗一只碟子,愣是被他乒里乓啷的洗成室内交响乐。
他闷头搓着盘子的边缘,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那一幕。
……近的都快亲上去了。
凭什么只给他画耳钉?
不许画!我不要也不许给他画!
他皱着眉头一用力,手里的白瓷碟哐叽被掰成了两段,特别无助的瘫在他手心里。
“……”
男人面无表情的又伸手一折,跟掰饼干似的把瓷盘分成了四块,刨了点土随手埋进了花盆里头。
无事发生,就当家里从来都没有过这只盘子。
第二天一早,季渊就带着先前看完的笔记去了亨特庄园。
伊丝芙就等在会客厅里,还请他尝了尝今年新酿的樱桃酒。
“布莱尔家?”她失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季渊从背包里掏出了委托装,展平了递给她看:“因为看到有墓穴之类的字眼,怕触犯文物保护法之类的条文,还是想先跟你打听一下。”
情况不对就半夜拿浆糊贴回去。
“这个呀。”伊丝芙抿了口樱桃酒慢悠悠道:“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确实挺棘手的。”
“他们找人开的墓,其实是他们自己家的。”
“自己家的?!”季渊杯子差点没拿稳:“这又是为什么?”
“一般来说,血统古老的贵族都有世代共享的墓穴,里面的陪葬品也会非常丰厚。”伊丝芙解释道:“所以机关和守护者都很凶险,一般只有进没有出的份。”
布莱尔家族虽然近些年在社交圈子里没什么存在感,但手下的红酒生意早就做通了六大国,富有到连城主大人和他们见面时都要礼让几分。
“听说去年年初老布莱尔去世之前,在病床上问了三个儿子今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