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太重(3)
紧紧抱着许辞,听到他唤他昵称,让他不要再离开自己,让他不要再抛下自己。
许辞发出一声叹息,他抬起项又驿的下巴,在他湿润的充斥着泪水的唇上轻轻一吻。
唤了声“宝贝”,而后搂紧了他。
5
项又驿好像是在做梦,梦境里是回到他身边的许辞,是许给他希望又不辞而别带给他苦痛的人。
他抱住许辞,紧紧地搂着他,双手的力量压在许辞的腰间,脸埋进他的怀里,冰冷的躯体在他怀里。
项又驿深深吸气,他发出闷声,声音像是被水浸泡着,泛着潮,他哽咽着问:“这是梦吗?还是我的幻觉?”
“不是梦,是真的。”许辞抬起项又驿的脸,与他对视,许辞很少会出现这般认真的神色,从眉毛开始到嘴角,每一寸都是郑重的。
项又驿却还是害怕,他的手指划过许辞的后背,突然拽了一下许辞身上那件蓝白校服,许辞的身体前倾,项又驿揽住他的脖子,侧头咬在他的喉咙上。
他想要确认什么?
还是想要证明些什么?
这一切都是否真实?他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求证,他想要去感受,去体会,去拥抱许辞,他是否真的回来了,是否真的在眼前,不敢置信以至于他都不像是从前的自己了。
他把许辞推进沙发里,急切又渴望的吻着,从发梢开始,每一吻便喊出许辞的名字,眼泪顺着下颌滴落。
眉梢,是我的。
眼角,是我的。
鼻尖、嘴角全都是我的。
吻过喉结用力咬合却又一颤,在牙印上舔吻,哭着说对不起疼吗?
吻却没有停下。
许辞任由他的动作,项又驿分开许辞两腿,膝盖顶入,许辞发出闷哼,仰头看着他。
身上的衣服不需要项又驿去脱,在许辞一个念想之后,便尽数消失,项又驿呆了呆,就听许辞说:“宝贝,怎么不动了。”
项又驿盯着许辞的身体,目光丝丝扣在苍白的躯体上,惨白之上是大片乌青,项又驿目露寒光,看着腰后的创口,“这是什么”
“做活检弄出来的口子。”
许辞轻声告诉他,项又驿瞬间打了个寒战。
许辞的人生尾声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他这样怕疼娇气的一个人,感冒了都要可怜巴巴哭诉好久,是怎么忍受这些的。
太残忍了,对许辞来说太残忍了。
项又驿肩膀抽动,他用手臂掩住大半张脸,他说:“是我就好了,生病的人是我就好了。”
“又又……”
许辞攥住他的手,拉开许辞的手臂,对方双眼发红,许辞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项又驿突然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双腿,把脸埋入,项又驿说:“不准再抛下我。”
在那团跳动的光影中,四散而开的是几乎心碎的声音,项又驿的抽泣、项又驿急促的呼吸和项又驿焦灼的等待。
许辞不忍心,只能说“好”。
再往前一寸,紧紧的抱住许辞。
身体贴合,在皮肤上摩擦,他的眼泪弄湿了许辞的身体,许辞把他捞起来,项又驿趴在他的身上泣不成声。
许辞的身体还是凉的,项又驿侧耳感受着这具无起伏无变化泛着寒意的躯体,双手紧攥着许辞的胳膊。
他抬起头,贴合的身体分开,胯、间鼓起的部位微颤,项又驿抓着许辞的手松开,垂下头,灯光下,睫毛淡影落在他的眼睑下,他轻声道:“你等一下。”
他从许辞身上离开,快步走入卧室内,片刻之后,裹着浴衣带着一身水汽,回到了许辞身边。
他喉结颤抖,对许辞说:“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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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袍敞开下,是项又驿湿漉漉的身体,他刚才去洗了个澡,身体泛着淡淡的香味,脸颊也浮着红晕。
项又驿上前,拉起许辞的手,放在自己臀尖上,带着他的手指探入,项又驿昂起下颌,线条流畅的弧度绷紧,他紧锁眉头,肃然的脸上是克制是隐忍。
许辞摸到一片湿润,抽出手,把指尖上的粘稠液体给项又驿看,对方垂眸,睫毛颤抖,他说:“我已经润滑好了。”
项又驿拉住许辞的手腕,另一只手揉按在他的胯间,触碰到的也是一片冰凉,项又驿皱起眉,低头看着许辞,他问:“怎么那么凉?”
许辞还未回答,项又驿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之上,分开腿,竟然自己坐了上去,许辞呼吸一滞,是从未见过这般的项又驿,在出神之际,却听毒舌的律师问:“还能射吗?我想要你射进来。 ”
下一秒,许辞一把拽住项又驿的手臂,在他还未完全吞入时,猛的挺入,整根没入。
冰冷肆意,项又驿温软的肠壁包裹住那根泛着寒意的硬物,像是一段冰在体内进出,他闷哼着随着许辞的动作颤抖。
双腿蜷曲跪在两侧,后背微曲,额头抵在许辞的肩膀上,许辞说:“我能不能射,那还是要看你了宝贝。”
他轻拍着项又驿的臀尖,咬着他的耳朵,轻语:“夹紧一些。”
“唔……”
后方紧缩,在数下撞击,到底是十多年磨合过的身体,即便是块冰,都能让项又驿勃`起,硬物顶在许辞腹上,许辞腾出一只手去摸,只是几下,项又驿便缴械了。
与此同时,项又驿只觉得肠壁被浇灌上了一片冰凉,他叫了出声,身体打着哆嗦,许辞抱紧了他,再一次深深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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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从身体里离开,寒意消去,项又驿睁开眼,盯着许辞,他抬起手抓住许辞的手臂,他再一次问出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这不是梦是吗?”
“不是梦。”许辞反手攥住了他。
那一夜项又驿睡着了,多日来的碾转反侧似乎才是一场真正的梦。
现在噩梦醒来,离开的人重新回来,他紧紧抱着许辞,这辈子都不想再分开了。
日光初现,项又驿从白日醒来,身体陷在被阳光照得发亮的白色床单里,睁开眼的刹那,突然一震,他侧头看去,身边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项又驿茫然无措,他从卧室跑出来,走进客厅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双腿发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项又驿蜷缩成一团,无助的对着空气质问。
“骗子,你这个骗子!你说不是梦的,可你在哪里?”
他用头磕着地板,呜咽着,“你在哪里?小辞,别和我开玩笑了。”
6
死亡之后的感觉很奇怪,身体像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能意识到自己在存在,却也明白自己已死去。
生命消失的刹那,就不该和在世的人有所纠葛。
这是世道的规则,不可抗拒不容反驳的规则,可许辞逃离了这个桎梏。
很疲惫,他轻轻抱住项又驿,揩去又又眼眶旁的泪痕。
许辞靠过去,在白日出没的刹那,覆在项又驿身上的手穿过了他的肩膀,身体逐渐变得轻薄,像是一片纸,被水打湿,成了……
成不了什么,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看着项又驿趴伏在地,身体颤抖,不再是他熟悉的好似无坚不摧的项又驿了,他的又又脆弱的好像一触即碎。
许辞想要去抱住他,想要对他说我就在,我就在你身边,我没离开,又又我没骗你。
如烟散开的身体躺在项又驿的身旁,许辞轻轻抬手,在即将触碰到项又驿时,身体一消而散。
项又驿在客厅里躺了许久,他翻过身,用手遮住眼睛,突然房门被敲响,项又驿一颤,立刻昂起头,却在听到同事声音时又徒然躺下。
项又驿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赤脚走到门前,黑发垂在眸前,他打开门,同事见到他时愣了愣,随即问:“你怎么了?”
项又驿摇头,他蹙眉,“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没来律所,打你电话也不接,怕你出事。”
“我没事。”
说没事的人面色如纸白,抿直的唇透着疏离,是比从前更寡淡。
同事皱起眉,他问:“许辞母亲的事你还不知道?”
项又驿一愣,“什么事?”
“她住院了。”
半开的门突然关合,项又驿一怔,他回头看向四周,目露狂喜,合上的门再次被敲响,同事困惑地看着项又驿,“这门怎么回事?”
项又驿顿了顿,“风太大了。”
“啊?”同事看向紧闭的窗户,满脸不解,项又驿已经转身,他脚步急促,一边走一边说:“我要去医院,林献麻烦你帮我……帮我请个假吧。”
“没问题。”
项又驿与林献道谢,独自去地下车库取车,走下楼梯时,感应灯亮起,项又驿抬起头,看着半暗的楼道,轻声道:“小辞,你在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轻轻响起又静下,感应灯缓缓暗下。
项又驿呆站了许久,没有任何反应,他叹了一口气,停顿下的脚步继续在阶梯上落下,感应灯亮起,昏黄的墙壁投下他落寞侧影。
开车去往医院,项又驿来到住院部,许母因为血压过高而晕了过去,幸好当时是在律所,及时就医才无大碍。
项又驿到达病房,许母已经醒了,看到项又驿,她眼眶通红,项又驿走到她跟前,轻声道:“伯母,你还好吗?”
许母扯开嘴角,摇摇头,“抱歉啊,又驿让你担心了。”
项又驿和长辈不怎么会说话,他沉默了几秒,说:“小辞他……”
许母打断他,长叹一口气,“我知道小辞的事不容易,你早上没来,你同事和我说过了,这个起诉的事在国内几乎是不可能,可我也不想要他们怎么样,我只是想……求一个道歉。”
项又驿“嗯”了一声,他捏紧了拳头,压低声音问:“伯母,小辞真的是因为这个自杀吗?我觉得依照他的性格,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谣言而……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是吗?他是什么样的孩子?我…我竟然不了解他。”
许母听到他的话,自嘲的笑了笑,“其实小辞长那么大,我对他的了解很少很少,他喜欢什么他爱做什么爱吃什么我一概不知,我甚至连他喜欢什么人我都不了解。”
她看着项又驿,对他说:“又驿,阿姨对不起你,我不该对你冷言冷语,不该在小辞面前数落你,也不应该阻挠你们。
小辞有多爱你,我是知道的,可我就是看不惯……对不起,又驿。”
说到这里,许母低下头,抬起手抹去眼旁的泪,她哑着声音,微弱道:“如果……小辞还在就好了。”
项又驿陪许母坐了很久,听着许母说起许辞小时候的一些事,时间过得很快,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傍晚。
护士来查房,项又驿便要离开了,与许母道别,叮嘱她好好休息。
他从病房里出来后,走进电梯,挺直的脊梁下塌,他靠在电梯里,仰起头看着正上方反光的镜面,是满脸疲惫的一张脸。
他闭上了眼,电梯下沉,身体失重了几秒,“叮”的一声,项又驿掀开眼皮。
在他头顶镜面中,多出了一道影子。
许辞换了一套衣服,这大冬天里,他穿的还是许多年前的夏装校服,皱巴巴套在身上。
他扯着衣领,不怎么舒服,看着呆楞的项又驿,许辞瘪着嘴,凑过去,冰凉的手拉住项又驿的手臂,可怜兮兮说:“又又,你就真的要给我烧几件好衣服了。”
7
是狂喜!
项又驿张开手,拉住许辞的手臂,一把拽进自己的怀里。
比他高了些许的消瘦身体被他紧紧搂住,项又驿咬着牙,声音是挤出来的,“你去哪里了?”
“又又,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在白天,你看不到我。”
许辞抬起手轻轻抚着项又驿的后脑勺,“出去吧,外面的人都看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