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植物园[修真](150)
严宥之拿起空气清新剂，优雅地喷喷喷，喷光了一整瓶，然后对雅各道：“见笑了。”
“一百一十五岁的黄皮子，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还没点数吗？干什么非要触犯法律底线？”
被他铐在手上的孙煌佑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听不进去是吗？说的就是你！”严宥之很拽了一把手铐，让孙煌佑疼得一哆嗦。
“好好的出马弟子，家里供奉着黄大仙也有好几代人了吧，怎么治病驱邪没学会，坑蒙拐骗学了一整套呢？丢不丢人？”
严宥之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修真界人口普查表，嗤笑一声：“还港城孙少爷？去了趟港城，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了，孙狗剩？”
“闭嘴！”孙煌佑沉默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他也不想忍，张口就是一股大碴子味儿：“你懂个屁！当关东还是以前那情况呢？现在科学技术进万家，谁tm还信出马仙那一套？要不是有眼色投靠了洋宗教，老子差点儿带着黄三儿去当街卖艺！”
严宥之：“……”
他沉默了一下，总结道：“这都是没文化的锅啊。”
所以他们修真界天天倡导，要科学修真，修真文化课两不误，高考考不上本科没资格从门派毕业，丢人！
“算了。”没了黄大仙的帮助，孙煌佑也是个普通人，按理说是要交给警察的。严宥之告诉他：“看着你们混得那么惨的面子上，我会和关押黄三儿的监狱说一声，给他安排个好一点的牢房。”
“好一点？”孙煌佑疑惑。
“就是和前几年犯了事儿的大公鸡关一块儿，黄鼠狼不是就喜欢吃鸡吗？让他每天闻闻味儿，洗涤身心，积极改造。”
“那你们原本准备把他关哪儿？”
“和新来的几只狼人关一块儿啊，他们听说有狱友要来，非常热情，举四爪欢迎，说是自从蹲了监狱，好久都没吃外卖了。”
孙煌佑：“……”
他竟然有点分不清这两种待遇究竟哪个更惨。
于是，在被警察铐走的时候，他感叹道：“还是做人好啊。”
……
基督万能教的事情算是顺利解决了，但《歌手》节目组的麻烦并没有就这么结束。
外国友人藤原拓哉被闻讯赶来的120拉去医院急救，连同他的两个保镖一起。
虽说藤原拓哉在严宥之喷完两瓶空气清新剂之后就顽强地醒了过来，戴着呼吸机吸氧的时候还颤抖地指向佘卫龙，像是想要提醒他什么，但显然他是没有力气，也没有肺活量去舞台上唱rap了。
“林导，这可怎么办啊？”
看了看表，距离节目直播还有三个小时，助理快要急疯了，她看了一眼导演，却发现导演不慌不忙，甚至眼中泛起了感动的泪花。
“藤原老师，真是个好人啊。”导演道。
“什么？”助理一头雾水。
“没看见吗？”导演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她一眼：“藤原老师不是都亲手指定代替他上台的歌手了吗？就照藤原老师的意思办！”
“哦。”助理道：“好、好、好。”
为了营造神秘气氛，他们先前在预告海报上将人像抠去，只留下一抹黑色的剪影，并在文案中写道“当红实力外国歌手，火热加盟节目现场”，现在刚好用到这个伏笔。
藤原老师是外国人，佘老师是从棒国培训回来的，也算半个外国人啊！
不管是不是，反正要吹他是。
“那补位歌手？”
“周老师不是来了个亲属吗？让他上！有周老师帮忙合唱，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实在不行就修音，或者让他做口型，我们的人在后面假唱。”
“唉，”导演感叹道：“说起来这位也是个外国人啊，要不是他身高高了点儿，和海报比起来不太像，我都想让他替藤原老师上场。”
“……”助理没再回答，他去联系雅各去了。
几分钟后，助理带来好消息：“周老师和雅各先生答应了。”
“ok。”导演握了一下拳，擦擦秃脑门上的汗，感觉命运之神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你去帮他们准备，再联系现场乐队，我们十五分钟后开始第一次彩排！”
“是。”
……
导演万万没想到，彩排过后，他的头秃的比之前更严重了。
雅各的声音比起周清来略低沉，却似乎天生能够严丝合缝地同他结合在一起，两人的和声伴着如泣如诉的小提琴声在空荡荡的演播厅内响起，如同浮萍找到了河岸，花朵依靠上大树，有一束玄奇的光从听者耳边炸开，让人一时陷入了甜美的幻觉中，心动神摇，不能自已。
乐队的声音在歌声开始后没多久就完全停止了，周清和雅各后半程完全是清唱。
一曲结束，满室寂静。
直到两分钟后，演播大厅内才传来一个绝望的秃头导演抓狂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导演掐着自己的大腿：“节目的第一名都是被赞助商内定好的啊！你们唱成这样，到时候观众要怎么问候我的良心？”
“……”周清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导演见周老师人这么好说话，还要得寸进尺：“要不然咱们假唱一下，雅各先生做个口型，我让人在后台给你配音？”
雅各：“……”
他拉开这个秃胖子放在自己媳妇身上碍眼的手，给出了一个可行建议。
“赞助商暗箱操作？你们介不介意换一个赞助商。”
第176章 阳光正好（全文完）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正宗好鱼塘正宗好歌手, 欢迎收看鱼塘领导品牌鱼鱼鱼鱼塘为您独家冠名播出的鱼塘歌手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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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市电视台的王牌主持人面带微笑地说完这一连串广告词, 心中抹了把冷汗。
不容易啊, 临时换广告词。要不是他专业技术过硬，就这一下, 能忘词忘到沟里去。
就算这样，主持人也差点儿被一大串的鱼鱼鱼搞得口吃，要不是导演说了, 节目顺利完成后给台里打报告, 升职加薪, 他差点罢工。
更换赞助商的事情并非一开始就这么顺利。
“您看这样行吗，就让孙晓月第二名……是是是, 让主持人多给她加几句台词，再给她一套特写镜头, 打光足足的，拍出来绝对美丽动人肤白如雪……拜托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是是是, 是我违约, 是我说话不算话, 我不是个东西……上次节目您看了吧，就周清老师那个水平，让他得第二观众不干哪，您理解理解我的难处……”
“什么？给周老师选一首难度超标的曲子，故意让现场乐队不配合，再不行给他喝的水里加点料？”
导演也是个有音乐梦想的中年，要不然不会为这档节目伏低做小的，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调整情绪，一张圆圆的脸从微红憋到酱紫：“您别开玩笑呀，违法犯罪的事我们节目组是不干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解除合同？喂，您别挂您别挂……喂？”
“啪。”
导演把自己手中的鸭梨x直接摔在了导播台上，气得手抖：“什么玩意儿？仗着有两个臭钱捧女人的二世祖一个！”
雅各靠在门边，微微笑了笑，神态悲悯又神圣，似乎镀了一层闪闪发光的土豪金：“要不要试试我的提议？”
导演看到这个外国佬浑身散发的“我有钱、我很有钱、我最有钱！！！”气质，狠狠动摇了一下。
要不是临场换赞助商影响不好，要不怕台里高层批评，要不是这个外国佬手下的公司“鱼鱼鱼鱼塘集团”名字太过神奇，他怎么会……
但现在，反正赞助已经长翅膀跑了，对方坚定要求解除合同，说不定节目下一期就要腰斩，那么……
“干了！”
导演握拳，锃亮的脑门上泛出为理想而献身的光辉。
雅各打了三个电话，分别给西蒙、银行、以及他在华夏找的代理人。
“是这样，我有个赞助要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关系到我和内人会不会被人拿钱砸一脸……”
卧槽！代理人皮都紧了。
和面前这位大佬比砸钱，你是嫌自己活得还不够长吗？
十分钟后，台里高层联系了导演：“小苏啊，这里有份新的赞助合同，我让人送去，你抽时间看看。”
临挂电话之前他还温声鼓励导演：“干得好！继续努力！鱼鱼鱼鱼塘集团是一家很有实力的企业，和他们保持好关系对我们大有好处。”
一副伺候好了这个金主回去就给你升职加薪的意思。
导演颤抖着手挂了电话，看着面色平静像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雅各，猛地一个滑步前扑，抱住他的大腿道：“爸爸！”
雅各：“……”
他皱了皱眉头，不解道：“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还胖，还秃。
雅各决定回去后就给小鲛人塞壬加强体育锻炼。文化课考不及格就算了，不能一上了三十就秃头啤酒肚。
导演：“……”
导演匆忙解释道：“不不不，您误解了，干我们这行的，管哪个金主都叫爸爸！真的！”
雅各：“……”
作为一条传统的、保守的、禁欲的鱼，他好像不太理解现在这些人类的节操。
“那你们还挺不容易的。”他沉默了一下，最终斟酌着说。
“为人民服务！”导演得到赞助不会断掉的消息，像是喝了一箱红牛，精力充沛，整个人都有种重返十八岁的感觉。
“您稍等一下哈。”他对雅各道，扭过身，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谁？是我苏硕啊！”
“赞助取消了还打电话干什么？老子来报告你一个好消息，带着你的姘头滚吧！唱得跟坨x一样，丫也好意思内定第一名，还让老子吹实力唱将，实至名归，假唱还让人在后台给她修音？修个屁！”
“这——么大一张脸，也就你丫眼瘸看得上！哦我忘了，你早把脸皮撕下来贴她脸上了，孙晓月二皮脸，你不要脸！”
在对方狂躁得要杀人的“苏胖子你发什么疯？”的声音里，导演哼了一声，昂起头：“哈哈哈！敢惹老子？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
“老子当年头还没秃的时候，申城电视台谁不称一声浦东苏公子？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老子做节目的这些年怕过谁？要不是为了节目效果，至于给你个小B崽子做小伏低？”
“呸！给脸不要脸，滚！”
导演吐出心头一股恶气，不等那边回应，“啪”一声挂了电话，转身看向雅各，摸了摸秃脑门，露出一抹羞涩的微笑，“见笑了。”
他殷勤地拍拍椅子，对自己的新爸爸道：“来来来，爸爸，哦不，是雅各先生，咱们来谈谈赞助的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