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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不都是这样, ”楚拾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谢檐身边, 瞥了一眼谢檐手上的通讯器，“我没想过伤害你。”
“我当然没有这样的偏见, ”谢檐笑了一下，“那说说吧, 小流民楚拾衔同学怎么看？”
楚拾衔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谢檐：“你听说过‘龙’吗？”
谢檐回想了一下：“似乎在藏书阁里的古籍中看过。”
“所有畸变体都信奉这样一个传说，”楚拾衔继续说，“天穹被撕裂的那天, 辐射布满了整个大地。”
直到一条龙出现。
它以庞大的身躯挡住了撕裂的天穹，以醇厚的龙息修补天空的裂隙，为世间的生物抗下了一切罪孽。
直到……他在辐射下产生了畸变。
他坠落了。
寓意福泽的祥龙变成了孽龙。
他坠落在未曾补全的，最后一点裂隙照耀的地方，也就是如今的辐射区。
整个区域的所有生物遭到辐射，动植物甚至人类都开始产生大幅度的畸变。
联盟和帝国也曾经想过拯救辐射区的人类，但当他们将一部分看似正常的流民遣送回安全区域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许多人开始陆续畸化，开始猛烈攻击人类。
最后，为了帝国和联盟的安全，残忍的政客割舍了他们。
畸变区成为了世间最可怕的地方，那里有无数的畸变体，剩下一小部分苟延残喘的流民除了每天担心畸变体的攻击以外，还在害怕哪一天成为和他们一模一样的怪物。
“畸变体们似乎有一个组织，他们信奉龙的存在，”楚拾衔说，“认为总有一天，龙会带领他们向联盟和帝国复仇。”
谢檐若有所思地看着楚拾衔：“你知道得很多。”
“嗯，”楚拾衔低头凑近谢檐，“很可疑，要举报我吗？”
谢檐忍不住偏头笑了一下：“你都喊我‘哥哥’了，我不会大义灭亲的。”
楚拾衔愣了一下，偏头移开视线。
“我只是觉得你生活在那里，挺不容易的，”谢檐看看楚拾衔，要是能早点捡到楚拾衔，把他养起来就好了。
“不是一个人，”楚拾衔突然说，“有人陪着我。”
谢檐愣了一下，他眯了眯眼睛，突然反应了过来，是他那个小竹马。
那么楚拾衔之前抱着他喊“哥哥”……
很好，楚拾衔的好竹马；
很好，楚拾衔的好哥哥。
谢檐开了口，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阴阳怪气：“他这么好，那现在怎么不陪着你了？”
现在陪着楚拾衔的，是谢檐。
楚拾衔闻言转过头来，定定看着谢檐一会儿，然后十分罕见的，很浅地笑了一下：“他现在也很好。”
哦，挺好的。
谢檐打开通讯器，找到大校的联系方式：“我还是参加这个项目好了。”
楚拾衔：“？”
谢檐没什么表情地说：“突然心情不好，想多杀两只畸变兽了。”
……
谢檐嘴里虽然是这么说，但选择加入这个项目，其实还是经过了谨慎的思考。
对于谢檐来说，在毕业之前拿到一个不高不低的军衔并不难，但他显然并不想止步于此。
失去谢家的助力确实会对他造成影响，更确切的说，他非常明白，谢牧不会轻易放过一颗足够强的棋子。
而大校手中的这个项目隶属军校，是独立于联盟和帝国之外的第三方，如果谢檐能够利用它来建立自己的势力……
对了，楚拾衔这么好骗，把他哄过来应该也不难。
比如现在，听说谢檐要参加这个项目，便毫不犹豫地跟他一起过来了。
谢檐甚至有一瞬间怀疑了一下。楚拾衔这样……小时候没被人骗走过吧？
被怀疑能给人骗走的楚拾衔一进战略基地就把附近的士兵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原因无他，都听过楚拾衔“杀神”的名号。
谢檐疏离地笑了笑，走上前去打圆场。
附近的士兵更害怕了，又退后了好几步。
谢檐：“……”
前几天才被易感期的谢檐刚刚打过的士兵们互相对视了几眼，好不容易有一个勇敢的士兵站了出来：“来……来干什么？军事重地，不……不得入内！”
谢檐刚想开口，一道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让他们进来。”
是郑大校。
“看来你们考虑好了？”
谢檐笑了笑：“不论有没有考虑好，我们都已经身在局中了，不是吗？”
郑大校打量了一会儿谢檐，突然开口：“很难想象，你居然不是谢大将军的孙子，简直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幸得谢大将军的教诲，”谢檐顿了顿，话锋一转，“您把谢瑾安送回去了？”
郑大校又是一愣，谢檐怎么会知道谢瑾安之前一直在军部的医疗室？
谢檐看了一眼郑大校的表情，明白自己八成是猜对了，他眯了眯眼睛，语气里没带什么起伏地说：“真可惜啊，爷爷还真是不给我一点机会。”
楚拾衔转头看向谢檐：“什么机会？”
郑大校擦了一把脑门上压根不存在的汗：“我们赶紧进去，还有很多事宜要交待给你们。”
谢檐看一眼郑大校，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郑大校松了口气。
什么机会？
当然是谢大少爷睚呲必报的机会。
基地里面类似一个实验室和操控室的结合体，透明的营养液里装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有一只熊掌，有鱼的鳃，有颜色奇特的羽毛……
谢檐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一对巨大的蓝色蝴蝶翅膀。
“你没有看错，是陈归的翅膀，”郑大校看着实验管说，“当然了，我们把它叫做第138号蓝闪蝴蝶畸变体。”
旁边有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走了过来：“你们或许认为我们残忍，但真正的畸变体往往比我们要残忍的多。”
郑大校叹了一口气：“你们应该是第一次看见畸变人吧？”
楚拾衔见过。
谢檐走上来，似有若无的挡住了他们看向楚拾衔的目光：“嗯。”
“那如果我告诉你们，畸变体早就彻底潜入了整个帝国和联盟呢？”
谢檐愣了一下，看向郑大校。
“他们或许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妇女，老人，也可能是一个处于社会顶层的精英，富豪甚至是将官，”大校说，“他们通常身体的异化特征不明显，能够很巧妙地进行藏匿，更有甚者……”
大校缓缓开口：“甚至可以自由变换异化特征，让自己和普通人看起来一模一样。”
谢檐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即使像谢檐那样检查过，也不一定就能够排除楚拾衔的畸变嫌疑。
楚拾衔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们总以为，十年前那场胜利已经让他们彻底溃败，再也掀不起一丝一毫的风浪。其实不然，他们似乎有一个庞大的、旷日持久的计划，目标一定是摧毁整个帝国和联盟。”
“我们也是做出了非常大的牺牲，才想办法得到了一份有关于畸变人的名单，因为我们认为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于是根据号码+畸变特征来将他们进行畸变体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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