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重复你刚刚说的话?”
“什么?”
“‘石头你就在这等,我自己去……’你要去哪?”
纪恂心紧张的“咚咚咚”跳,表情管理竟然还挺好的,甚至还超快反应的接过话:“去厕所!我是想让石头在这等,我去洗手间,我晚上喝太多汤了!”
傅书行目光凉凉的看着纪恂。
纪恂被他看得发虚,赔笑,“行哥,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呢,你不是说幼稚,不想来看吗?”
傅书行:“我什么时候说过?”
纪恂说:“下午啊!你说——‘呵,幼稚’。”说“幼稚”两个字的时候,纪恂甚至学了一下傅书行当时很不屑的嗤笑表情。
傅书行凉凉反问:“然后?”
纪恂:“…………”没有然后,傅书行当时好像是没有说过不会来看。
但!是!!
嫌幼稚不就等于不想来看吗?
来看了,不就等于承认他自己也幼稚?
这里是有逻辑关系的好不好!会那么认为根本没问题啊!!
纪恂心里有一堆道理,没敢说出口,偷偷觑了眼傅书行的表情。
没见好。
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为了化解眼前的危机,纪恂再次赔笑:“是我不对,我胡乱揣测了,早知道行哥你要来,我跟石头就该等你一起的,咱们三个还能有个伴。”
傅书行松开了握着纪恂的手,把手抄进兜,淡声说:“去洗手间吧。”
纪恂:“啊,好!”
就那么凑巧。
洗手间只在几十米开外。
纪恂揉了揉被傅书行抓了半天的手腕,夜风一阵,莫名感觉有点凉。
他心思几转,把书包递给傅书行,“行哥你帮我拿一下吧,我很快就回来!”
女士那边已经排了很长队伍。
男厕却空很多。
纪恂就是随便找的借口,不是真想上厕所,所以一进洗手间就认真找其他出口,通风窗口太高,pass,洗手台后面的窗户有保险杠穿不过去,pass……
眼看厕所就这么点大,没其他出路可以逃。
纪恂拿出通讯器。
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今晚先不见。
纪恂刚要给柏唤辰发消息,却突然想起赵展磊,又立刻就给他打去通讯。
那头很快接通,语气听上去急得不行——“恂恂!!你跑哪去了!!!”
赵展磊无头苍蝇一样急,都忘了可以打通讯。
“我现在在洗手间。”纪恂抬手捂着小声的说:“石头你挤出人群往边上走,行哥他也来了,我还倒霉的被他逮住。这样,你赶紧去找他,帮我把人拖住,我尽量在十分钟内解决。”
那头赵展磊急说:“我现在都还没挤出去!有多远?”
“那你先给傅书行打电话,就跟他说把我弄丢了,反正先把他注意力转移,我看情况找机会。”
“行!”赵展磊一直艰难的前进,突然,他语气一松,“啊,我挤出来了!你们在哪?我好像看到洗手间了……行哥呢?”
纪恂心想傅书行不就在挤出人堆的边上吗?
——“我在这。”
听到身后傅书行的声音,纪恂吓得手里的通讯器都丢开了!!
傅书行接住,挂断,收进自己口袋。
纪恂:“!!!!”
背对的纪恂深深闭眼,再次被抓包,这次是人证物证板上钉钉没跑了,他暗吸一口气,然后心一横猛地一跺脚,回头就先倒打一耙,生气的对傅书行大声道:“傅书行你干嘛突然出声!吓死我了!!”
没有如纪恂的意。
傅书行直接问:“十分钟解决什么?”
纪恂:“……”
纪恂为掩饰心虚更大声:“你怎么偷听别人讲话啊!这是我的隐私!”
男厕进来出去的人都要往吵架的哨兵向导身上看一眼。
尽管心里知道答案。
但看到纪恂这样的反应,傅书行一颗心直接跌至谷底。
他双手抄进兜,眼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小向导,不说话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纪恂自己噼里啪啦说一堆,傅书行却一声不吭,他不由脚趾扣地,眼看要撑不住,余光里赵展磊终于姗姗来迟。
纪恂眼睛一亮,快步跑过去,“石头!”
赵展磊很有默契的挡在纪恂面前,硬着头皮冲傅书行笑,“行哥。”
三人一路没说话。
纪恂怂的只敢走在赵展磊身边,又时不时瞅一眼傅书行的口袋。
他通讯器被傅书行拿走了。
今晚看来是绝对没办法去见柏唤辰了,但也得发个消息说一声啊,不然柏唤辰一直等在门口怎么办?
但看一看傅书行那张冰冻三尺的冷脸。
纪恂到底是没胆子出声要,只能偷偷摸摸拿赵展磊的通讯器发。
纪恂从小记数字厉害。
那个陌生的通讯号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他也记住了。
他低头快速打字——
【抱歉唤辰,临时出了意外,今晚不能过去找你了。我们以后再见!】
发完纪恂就把通讯器塞回赵展磊衣兜。
自以为全程神不知鬼不觉。
巨大的烟花还在放,红橙黄绿蓝靛紫,要多色彩缤纷就多色彩缤纷。
但高空中烟花消逝后的巨大硝烟却久久不散。
今夜的风有些大。
一吹,硝烟就去了其他空域。
因为硝烟阻挡飞行视线,所有飞行器都暂时限制起飞。
三人坐在傅书行的飞行器上,相对无言。
纪恂绞着手指,悄悄的伸手去拿被傅书行拎着的书包。
傅书行故意往旁边一放。
纪恂换手又去拿,再次被傅书行拿开。
纪恂撇了下嘴,委屈,“我想看书……”
傅书行冷眼睨向赵展磊。
赵展磊头皮发紧,食指拇指搓了搓,说:“行哥,今晚这事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想看烟花,小恂才来陪我的。什么柏家,柏唤辰,完全都是凑巧。来了之后才知道的,是吧小恂?”
纪恂立刻点点头!
傅书行怎么可能相信,他冷看向纪恂:“那天晚上我说了什么?”
飞行器里气氛冷得吓人。
纪恂就知道,一旦被傅书行知道就不可能会有好事。
他捏捏裤子边,想起那晚,有点心有余悸,可同样的也有点生气,纪恂抿唇反问:“你管天管地,还管我交什么朋友吗?我没有精神体,柏唤辰也没有精神体,我们报团取暖互相安慰怎么了?你看不起他是私生子,也看不起我是个小废物,我们都是你看不起的人,在一起……”
赵展磊吓得简直要魂飞魄散!
他飞扑过去捂纪恂的嘴,一身冷汗,祖宗啊!!这话可说不得!!!
“唔唔唔!”纪恂不服气!还要说!
傅书行下颌紧紧绷着,面色铁青,听到纪恂说那些,他怒极反笑,“所以你觉得我是在针对你?”
纪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一把拿开赵展磊的手,冲傅书行大声应:“对!”
“呵。”傅书行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说:“晚宴现场那么多人,他谁都不找,就找你,你以为为什么?”
纪恂:“那当然是因为我也落单!他看我友善、好相处!”
傅书行:“他是看你跟我跟赵展磊一起进宴会厅。”
纪恂一愣,不明白。
“身为私生子,他在柏家毫无地位,处处被人欺负、看不起,只恨不得抓住每一个能向上爬的机会。”傅书行语气冷漠到极点,说:“那种哨兵会为了翻身无所不用其极,利用你,等你没了利用价值,再丢开你。”
纪恂见傅书行偏见这么深,不乐意了。
他出声为朋友申辩,“怎么可能?柏唤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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