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像带着他走了很远。
很远。
等纪恂睁开眼,他看到了一点光,是卧室,他立刻啪的打开灯!
纪恂摸摸床,再摸摸自己额头,然后迅速跑下床去拉开窗帘!
他就觉得哪里不对!
是不是很久没看到将军了?
以前傅书行常常把将军放出来,让它在院子里活动。但自从那晚他听到将军叫声,而傅书行不肯承认开始,他就再也没看到过将军!
纪恂食指拇指放在唇间,轻吹了一声~
嘹亮的一声哨响划破黑夜!
纪恂吹完,立刻用望远镜看对面。
但半天过去,傅书行卧室的窗帘也一动不动。
出事了。
纪恂直觉出事了。
刚刚奇怪诡异的梦好像在昭示着什么不好的事,纪恂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但他不确定这种预感是对是错。
毕竟妈妈晚上特意去看过傅书行,应该没有问题。
纪恂拿出通讯器给傅书行打。
打了两遍。
没人接。
纪恂没有迟疑,他不知道心跳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快,很急躁,他穿上外套跑下楼,跑去了傅家。
大门没锁。
他一路摸到了楼上。
才走到二楼,纪恂就明显感觉到有一种狂乱的精神力在胡乱冲撞,让他头皮发麻!!
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行哥?行哥??”
纪恂想也不想的冲到傅书行卧室门前,一把用力推开!
第21章 行行哥哥
黑, 全是黑!
纪恂不由的后退了半步。
面前的空间好像他前不久才醒来的梦,不同的是,梦里的黑暗风平浪静, 而面前的黑暗里暴躁的精神力在横冲乱撞!
万籁寂静的夜, 强大的精神力互相冲撞产生了啸叫声。
纪恂感觉耳膜刺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顶着不适, 去开灯。
等手指摸到墙壁,纪恂才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
“啪嗒”。
灯光瞬间驱散漆黑。
纪恂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窸窸窣窣的藏起来。
纪恂看到床上没人。
他暗吸口气, 放慢脚步靠近。
卧室里的费洛蒙比门口感受到的更疯狂。
纪恂双颊通红,皮肤刺痛, 连大脑都变得昏昏沉沉。
那都是强烈的精神力辐射造成的。
纪恂精神力太低,没办法给自己建立起有效屏障。
他像顶着暴风雪那样, 艰难的颤抖着脚一步步前进,小声叫:“行哥?”
“行……”
终于,纪恂在床的另一侧, 看到了抱膝缩躲在角落的哨兵。
纪恂吓懵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到处都是血迹。
傅书行手在流血,赤着脚低着头,浑身在抖, 似乎有东西在他体内冲撞叫嚣着要跑出来,而他在努力压制。
纪恂吓得连忙要去扶他, “行哥。”
“出,出去。”
傅书行声音很粗,很沙哑。
纪恂这时候怎么能出去!
他伸手,“行……”
“出去!!”
傅书行猛然抬头大喝!!
纪恂吓了一跳,耳边仿佛响起孟加拉白虎威慑力十足的虎啸, 他连连往后退了三四步!
惊魂未定的再看傅书行,纪恂简直三魂七魄都要吓丢了!
傅书行的双眼瞳色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猩红色。
纪恂再学渣也知道基本常识。
哨兵陷入狂躁状态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获得精神疏导, 就会陷入深井状态。
深井状态下的哨兵□□机能还存在,但意识几乎不可能再被唤醒!
纪恂大脑里的弦全断了!
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怎么会这样???
石头不是才带行哥去做过精神疏导吗?妈妈晚上不是还来看过确定没问题吗?
为什么??!
短短一瞬,纪恂惊恐混乱的大脑闪过无数想法,最后一个也是最清晰的是——得立刻,马上找大人来!
这个念头出现后,全身的热血都像涌上大脑,纪恂立刻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转身就往门外跑!
卧室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紧接着“啪”的一声。
灯泡被精神力直接击爆!
卧室瞬间陷入黑暗。
纪恂脚下一滞,他心脏狂跳,可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失去方向也凭着感觉朝门口方向继续跑!
和向导不同。哨兵在黑暗中的视力绝佳!
碧光浮现。
傅书行在黑暗中像一头矫捷凶狠的猛兽,精准的追上企图逃离自己的向导,将纪恂擒住狠狠扑倒在床!
纪恂被袭击,吓得整颗心脏都跳到嗓子眼!
等回过神,傅书行那像是冒着火星子的滚烫呼吸就在头顶。
急促的,狂躁的。
还充斥着不安。
纪恂感觉自己要被烫伤了!
觉醒者也是人类,人类的体温能烧这么高吗?!
纪恂好像掉进了火山,同时内心的惊惧也提到了顶点,他大喊:“行哥!傅书行!”
哨兵的双手像烙铁那么烫。
他手脚并用,紧紧的锁着小向导的四肢,将人牢牢缚在自己身下。
很快,纪恂的意识被高温“蒸”的再次陷入混沌,他感到呼吸困难,好像马上要缺氧。
不行。
他很可能会死在傅书行的怀里!
纪恂尝试挣扎,但是,换来了傅书行更加收紧的双臂!
救命啊。
被用力抱紧的纪恂喉咙里卡着三个字。
然而,铺天盖地的暴躁精神力和费洛蒙,全被高明远设置的屏障死死困锁在傅家。
泄露不出半点。
绝望下,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纪恂满脸涨红。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他竟然还有心思去想:等他死了,没有人去找大人帮忙,傅书行很快也会陷入深井状态。
他们两个这算是同归于尽吗?
不。
傅叔叔高叔叔那么厉害,一定会想办法救傅书行。
到时候死的只有自己!
元帅的儿子犯杀人罪,不,是精神力暴走状态下犯过失杀人罪,是不是不用去军事法庭接受审判,也不用被流放到星狱?
不不不。
那也太冤了!!
纪恂正进行着濒死前的胡思乱想,突然间,他听到头顶一声含糊的,伤心至极的,又竭力克制的声音——“我的。”
什么?
纪恂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竖起耳朵再听。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没死。
不仅没死,好像卧室里那些原本横冲直撞、十分危险的暴走精神力都没再伤害他。
傅书行裹着他,像道人形屏障。
把那些攻击全挡住了。
有了这个认知,纪恂发现自己呼吸顺畅起来。
只是傅书行还是像烧红的烙铁那么烫!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纪恂开始积极自救,他努力冷静说:“行哥,你松开我,我去叫我妈妈来,好不好?或者你去浴室冲澡,把温度降下来。”
傅书行没有回答。
他神志不清,只越发用力的收紧四肢,滚烫的下巴紧贴在纪恂的额上,喉咙里极其痛苦的又说出一句:“我的,我的……”
纪恂这次听清楚了。
“你的?你要什么?行哥?你说话!”
然而傅书行并不是在跟他说话,他像一个小孩,在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内心最深处直白的渴望。
“我的……”
声音逐渐低下来,变成虚弱的气声,最后夹杂隐隐委屈的哽咽。
像马上要崩溃。
纪恂动又动不了,被傅书行这唤不醒的魔怔状态搞得心急如焚!
电光石火中。
纪恂突然想起——以前不都是这么被将军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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