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些年,达斯当然知道弟弟在少爷身边做的是哪种“玩伴”,毕竟少爷从不遮掩。
只是少爷一次都没有开过视频镜头,所以达斯身为伊恩的亲哥哥,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现在长什么样,只能根据伊恩八岁前留下的视频和照片联想猜测。
应该是从小天使长成大天使了吧。
他从听着伊恩小时候的哭泣,到后来痛苦的喘息求饶,怎么能不知道弟弟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想过反抗,想过开着机甲冲进主家把弟弟救出来。但跟那对胆小的父母说了后,被父母捆着狠狠用家规鞭抽了一晚上, 第二天擦地的下人换了三桶都洗不干净鞭子上的血。
他们一边沉浸于小儿子被夺走的痛苦中,一边又是这封建贵族思想的中坚拥护者,坚信主家的人就算要了小儿子的命,那也是主家的权利,分支不能阻拦。
父母用眼泪和无尽的族规与孝道,恳求达斯去讨好主家的少爷,求那位少爷大发慈悲,被达斯的付出取悦,然后放了小儿子。
他沉默着接受了。
再之后……
达斯闭了闭眼,不愿再去想。
几个月前,他就找过那位大人,卑尊屈膝地求对方让伊恩从主家脱离,说家里的父母惦记小儿子,说自己想祝贺伊恩即将到来的成年生日。
那位当时让他去做一件听上去无伤大雅的小事,说做完后先让他和弟弟通个话,之后有时间会让主家放人——那位是主家都在拼命巴结的人,肯定是有这个能力的。
他并不知道那件事会造成什么后果,但达斯答应了,为了一个“有时间后”可能出现的结果。
后来少将出事了。
已发生的,再后悔都没用。达斯惊惧了不到半秒,就顺利接受了少将可能回不来的事实。
好不容易现在似乎一切都回复到了正轨上,少将身体恢复了,第三军团也正式运作了,牺牲的人也都补偿他们家属了。
所有人都得到了好的结局。
他终于可以和弟弟通话了。
结果这个通话还不如不打。
他和弟弟说每一个字的时候,伊恩都在忍着双倍的痛苦。一面是被畜生侮辱的痛苦,一面是惧怕亲人发现自己身陷窘迫的恐惧。
说不出哪种情况更糟,能把人本就破碎的心踩得更加支离。
黑暗的房间中,原本身姿高大的男人把自己紧紧团成一团,头埋在手臂中,不愿面对外界的黑暗。
然而就算他闭上眼,黑暗还是无处不在。
为什么啊,达斯在内心虚弱地绝望着,为什么他做的每一件事,明明是从好的出发点来做的,得到的结果却比不做更糟糕呢?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去找维诺少将帮忙,不去做那些“无伤大雅”的背叛,会不会有另外一种结果?会不会就不用陷入这种孤立无援的局面了?
然而没有如果。
懊恼,后悔,和痛苦在黑暗中不断翻滚,如浓酸一般烧得他的心都要烂掉了。
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
被挂断语音通讯的另一头,赤着上身的男人靠在柔软的沙发里,单腿弯曲踩在矮桌边,银色项链在灯光闪耀下泛出冷冷的光,像是镶了钻。绚丽的灯光变换着色彩,在他结实光洁的胸膛上打下暧昧的光。
红,粉,黄,橘色的灯光柔和地依次切换,为周围热闹糜乱的环境染上一层叫人迷醉的滤镜,男人和男人,男人和人鱼,零零散散地分散在这个巨大的室内泳池边,沉迷在欲望的漩涡中,无法思考。
罗伊拎着黑了投影的光脑挑了挑眉,没几个人敢在他决定结束之前挂断他的通讯,也就伊恩的这个什么哥哥,都几年了还没习惯,每年都得来这么几次。
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崽子被暗街的卖屁股的老屁眼子摸了唧儿,受惊得一脚跳起来,恨不得原地消失。
没关系,罗伊想,他这个人耐性一向很好,也有包容心,多适应几次,应该就能习惯了。
罗伊身边的三个男人瞧着罗伊被人单方面挂了通讯,倒是笑嘻嘻的,一个个开口揶揄他。
“好家伙,这位哥哥胆子挺大啊,敢挂主家少爷的通话?看来乌列尔少爷的威名不再了啊哈哈哈。”
“是伯格太过分了吧,当着人家亲哥哥的面说那种话,人家肯定听出来你在欺负他弟弟啦。”
“那又怎么样?老子这是看得起他弟弟!物尽其用罢了哈哈哈。”
“一个分支的杂毛还敢给主家少爷下脸子?不要脸的玩意儿,我看就是欠教训!”
炮灰男配角恃强凌弱,对另一位美貌+100,柔弱+50的男配角进行物理技能攻击【突刺】!并配合使用言语攻击技能【嘲讽】!
美貌男配角血条-10,附加状态【虚弱】。
炮灰男配角获得状态【洋洋得意】!
男人大笑,好像战胜的将军狠狠凌虐虫兽一般,要把那只弱小的“敌人”驯化成没有爪子的家宠。(球球审核太太再爱孩子一次,什么都没了,可干净了。)
讽刺的是,现在这个威风凛凛的男人,在去年结业考试时,坐在机甲里面对着一只被用来考核的虫兽,只敢远远开了几发虫体描边炮,待虫兽靠近,吓得拔腿就跑。
全机甲系的同学都能听见那台四下奔逃的机甲里传出来的哭喊求救声。
罗伊嗤笑一声,随手把光脑甩在了身旁的矮桌上,光脑顺着光滑的硒合金的光滑桌面,滑到了一张脸旁。
“伊恩,你哥哥好没礼貌,你才说了一句他居然立马就挂了?还好你跟他不一样,被我从小教养长大,你比他有礼貌多了。”
仰躺在桌上的少年,蜜棕色的长发披散在桌面上,一部分发丝被汗打湿,贴在他青白色的肌肤上,皮肤薄得能看清皮下的青色静脉。
他眼角溢出的眼泪宛若华彩钻石,唇边咬出的鲜血就是一片白雪上的落梅,脆弱而糜丽。
而此时那身白皮在变换的灯光下,像是被上了釉光的彩玉,极易激起人心中的恶念。
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有人人耐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恶念,想要破环它、弄乱它、涂脏它,把最干净的白纸泼上凌乱的墨汁,把最纯洁的眼睛染上红尘的泞浊。
美貌男配陷入被动状态【花瓶】,获得几位炮灰涂鸦大师亲笔所绘的【花式字体艺术】。
涂鸦大师发出言语攻击【嘲讽】,美貌男配进入主动状态【沉默】。
罗伊欣赏着桌面仰着脖子,像一只仰颈天鹅振翅一般打开肢体的伊恩,觉得美人绝望而平静地垂泪的样子非常美。
“伊恩宝贝,我答应了你的要求,允许你和哥哥通话了,”罗伊挑唇笑着开口:“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成人生日礼物么?”
生日前三天,伊恩问他,能不能让他和哥哥通话,作为他成年礼物。彼时罗伊正在少年身上作乐,自然满口答应。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位哥哥打来通讯的时候有点不合时宜,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已经履行自己的承诺了,不是么?
在成人生日上,被亲哥哥亲耳听见自己的弟弟就是个给人艹的下贱玩意儿,估计心里更绝望了吧?
更绝望一点吧,绝望到放弃整个世界——
最后,这只倔强的小天鹅,就能收敛翅膀,乖乖缩进他怀里啦。
他一向乐于一次次磨灭伊恩的心理防线,直到击溃,让这个少年对自己心甘情愿垂下头为止。
此时在伊恩身上的男人退了出来,从桌上捡起手边的红色记号笔,在伊恩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肚子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加了一笔。
“耶,我第三次了,到你了~”说着他把笔扔给旁边另一个男人,对方接下后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
此时伊恩内心已经平静下来了,他静静看着头顶晃眼的彩灯,眼睛被刺目的光晃得直流眼泪,但手腕被束在一起绑在桌面上,他也不能翻身,只好闭上眼。
除了哥哥还能让他的情绪濒临崩溃,其他的东西并不能打搅他内心半分。
傻逼。一群傻逼。
伊恩心想。
棕发美人的皮肤因剧烈的喘息而泛上粉红,他闭眼静静呼吸的时候,唇边的一抹鲜血简直是这世上最好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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