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录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期待这样的结果的。
对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来说,让他从此远离热爱的极限运动当然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如果是出事之前的他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的。
但人类是一种很擅长折中的动物,在已经完全绝望,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可能躺在床上发烂生蛆之后,突然知道自己依然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哪怕比普通人弱一些,对黄金录来说也是莫大的惊喜。
针刺治疗其实是有点需要患者配合的,但大多数患者都会有点害怕,下意识肌肉紧绷,黄金录现在这不能动大脑也无法控制肌肉的状态,倒是还挺方便。
张安然老中医了,针刺治疗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之一,认穴很准,手法也非常老练,很快就把黄金录扎成了刺猬,接着老神在在地道:“留针半个小时,长乐你在这里看着。”
“是。”王祥乐这也不是第一次帮师父看着针刺患者了,送走张安然之后,往旁边一坐顺手拿起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黄永春这个家属看起来就比王祥乐认真负责多了,一眼不错地看着黄金录,生怕出什么差错。
不过最难受也最高兴的还是黄金录。
难道是因为他现在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非常难道,又热又痒好像有什么小动物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高兴也是因为这种感觉,和之前服药之后微弱的热意比起来,现在这感觉可真是太强烈了,让他想要忽略都不能。
他很想伸手去抓那些感觉痒的地方,但没有办法,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这让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黄永春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王大夫,金录好像很难受。”
王祥乐其实并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难道的话是很正常的,很多人在接受针刺治疗的时候都会感觉到难受,不过他还是尽职地放下手里的医书询问了一下黄金录的情况。
听黄金录说完,王祥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解释道:“这是正常的,有这些感觉说明得气了。而你感觉到这些感觉沿着固定的路线,这些路线其实就是你身体里的经脉,气沿着经脉行动抵达你需要治疗的位置。
“这在我们中医里,专业的说法就是‘循经感传,气至病所’。你感觉强烈是一件好事,治疗效果才会好,没办法缓解,只能忍着。”
考虑到患者的感情,王祥乐没有说黄金录不能动省了不少事,否则他还得想办法让他别乱动。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是王祥乐帮黄金录取了针。
针全部取下之后,那种让黄金录难受的感觉也完全消失了,他又恢复到了感知不到自己身体的状态,让他黄金录感到非常失落,虽然那种感觉让他痛苦,但痛苦也是有感觉,总比这样空空落落的好。
王祥乐看出了黄金录的想法,一边收起针,一边劝慰道:“这才第一次治疗,你的情况比较严重,没有那么快好转。但是不要着急,治疗一段时间之后,你会慢慢恢复对身体的感知和控制。”
黄金录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谢谢你,王大夫。”
……
黄金录就这样在上清镇住了下来,一天两次去张安然的医馆喝药扎针。
王祥乐动身前往云来宫的时候,黄金录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微弱的知觉,而看护黄金录的人也变成了曾雨佳,毕竟是最严重的重症患者,值得大夫的特别看护。
在云来宫后院,王祥乐和众人说完黄金录的病情,笑道:“这还多亏了长苏师兄您送过去的药材,否则这位患者的病情就算是师父也没什么办法。”
张长苏却看向刘星泽说道:“这是师弟的功劳,没有他就没有这些药材。”
就像之前知道自己受灵气滋养的药材能治疗王凤广的高血压,能救范峰的命一样,刘星泽现在依然很高兴,转念一想又略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这样的药材还是太少了,帮不了所有需要的人。”
王祥乐闻言笑了笑,说道:“没有谁是救世主,谁都救不了所有人。我们作为修行中人,作为医者,能做的也只是帮助那些我们能够帮助的人而已。”
别的不说,做医生的,需要济世悲悯之心,但也需要足够的冷漠去面对生离死别,否则在见过那么多自己救不了无法救的人之后,自己就先要崩溃了。
张长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王师弟,你准备在这边住多久?”
王祥乐正想回答,迟疑了一下问道:“长苏师兄,您是希望我住久一点呢?还是希望我早点走呢?”
这个问题如果是以前,张长苏已经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他不是社恐,但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一个人呆着多舒服啊。
但现在,自从刘星泽来了云来宫,以前没什么事情的云来宫突然变得忙碌了起来,现在这些人根本忙不过来,而且本来就已经有很多人住进来了,多一个王祥乐也所谓,张长苏的答案就不一样了。
他也不掩饰,直接道:“王师弟你可以多住一段时间,住久一点也没关系。”
王祥乐懂了,就像来之前师父说的那样,长苏师兄这边正缺劳动力呢,十分欢迎他这个壮丁。
不过张长苏倒也没有丧心病狂到王祥乐一来就把人拉去干活,或者说有良心的人其实是刘星泽,觉得远来是客就算拉人干活至少也得先把人招待好了。
为了欢迎王祥乐的到来,刘星泽组织了一场湖边野菜活动,目前住在云来宫的人都去参加,包括正在接受治疗的患者范峰。
范峰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张长苏预计再过一周就可以下山,不过最好还是定期前来复查,以后饮食上也需要注意不能不加以节制。
但总的来说,这一遭过后范峰总算是性命无忧,晚年生活质量也有了保障。
野餐的地点是成泽山靠近山顶位置的一个小湖泊,湖泊面积不大,但湖水非常幽深,远远看去仿佛一块漂亮的翡翠,而走到湖边近看却能看到湖水清澈见底,湖底的鱼虾尽情游弋。
众人呆着锅碗瓢盆在湖边的绿草地上铺陈开来,谷作兵拿着大铁锅到湖边清洗,看着清澈的湖水感叹道:“这地方看起来适合钓鱼。”
可能是因为平时没有人会去捞它们的缘故,这里的鱼虾还挺傻的,看到人来一开始游开了,但很快又傻乎乎好奇地凑过来观察。
他旁边的王双媛博士听到挑眉问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钓鱼佬呢?”
钓鱼佬无处不在,但没想到这么年轻一富二代居然也是个钓鱼佬。
谷作兵笑道:“王博士,我不算是钓鱼佬啦,只是大学的时候正好有室友喜欢钓鱼,偶尔周末的时候我们寝室也会一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钓鱼、踏青、野餐。”
王双媛评价道:“那你们寝室还挺有生活情趣。”
怎么她当初本科的时候,遇到的男生都是那种只知道打游戏的呢?
铁锅洗好架在现垒出来的土灶上,张长苏负责下厨,王祥乐负责烧火,谷作兵和王双媛洗洗涮涮给他们打下手,刘星泽和张承志则去了林子里摘水果,而作为病号的范峰得到了优待可以坐在草地上等着吃。
出来野炊张长苏也没准备搞得多复杂,干脆直接来个大锅炖,就和吃火锅差不多,什么食材都加进去一起煮了,最后大家围坐在大锅边想吃什么自己捞。
虽然是个大杂烩,但有刘星泽的食材加成和张长苏的厨艺加成,这也不是普通的大杂烩,而是什么米其林三星都难以望其项背的独特美食。
王祥乐从锅里捞了一只虾,咬下弹性十足鲜味四溢的虾肉,顿时感动地泪流满面,“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新鲜的海鲜了,等时候我去海边呆一段时间。”
除了蔬菜和鸭肉之外,锅里还有许多海鲜,这些海鲜都是刘家人冷冻空运过来的,虽然和现捞上来的肯定没法比,但也十分新鲜,再加上吸收了美味的汤汁,味道比最新鲜的海鲜还好。
刘星泽正在给一只海蟹剥壳,闻言道:“祥乐师兄,这些海鲜不是海里的,是内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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