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尼斯思考了一会儿,他摸了下希拉尔的头说。
“这是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说罢,阿多尼斯毫不留情的扭头就走了。
把希拉尔一只虫留在了办公室,看着阿多尼斯的背影,只觉得阿多尼斯真的很不够意思,给他抛了这样一个难题,然后直接扭头就走了。
——可是希拉尔又清楚的知道,正如阿多尼斯所说的,就算是阿多尼斯告诉他答案,他可能也并不满足。
希拉尔开始思考,举办婚礼的意义是什么呢?
*
下午的工作大多是在开会。
以元帅为首的军雌高层齐聚一堂,开始探讨对于卡文迪许等家族未来的宣判。
希拉尔从前就不喜欢讨论这些事情,基本上在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希拉尔必定是走神的,这一次他心里在想事情,所以更是出神了,整个会议都在神游。
希拉尔从小就是在荒星长大的,后来也不经常跟虫接触,他唯一接触过的婚礼就是在克劳恩的星盗团里面经历的婚礼,他只记得那个婚礼很盛大,所有虫都在婚礼上面吃吃喝喝,载歌载舞,然后由神父来宣判雌虫跟雄虫永远结成伴侣。
他记得,在宣判的时候,那只雌虫跟那只雄虫的脸上,确实都洋溢着很真诚的微笑。
但是,但是——
在之后希拉尔也亲眼看着那只雄虫毫不避讳的跟另外一只雌虫在一起,克劳恩说,这是正常的现象,因为一只雄虫是不可能只拥有一只雌虫的,哪怕那只雌虫是他的雌君。
他在那只雄虫拥抱雌虫的时候,也不能说出任何的话,只能安静的坐着,只是偶尔希拉尔能从雌虫的眼睛里面察觉到他流露出来的寂寞的情绪。
就算是结成了婚礼的虫,也不能够保证一生一世。
就算是他跟格兰登永远都没有婚礼,希拉尔也永远都不会怀疑格兰登会永恒的爱着他,他跟格兰登之间绝对不会有任何虫的插手——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举办婚礼呢?
希拉尔觉得,他觉得格兰登比起别的雄虫根本就不差,所以其他雄虫有的格兰登也不能少的这个观点,实在是太浅薄了,他不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对格兰登说出举办婚礼这个词。
他这一思考就思考了许久,直到范多夫戳了戳他的手臂。
希拉尔从神游中抽身,范多夫笑嘻嘻道:“学长,怎么了?你在元帅大人在的会议上面也敢走神, 胆子这么大?是不是因为之后要跟格兰登冕下举办婚礼了, 所以觉得元帅大人会对你网开一面?”
希拉尔似笑非笑的看向范多夫:“我要不要举办婚礼你不知道?”
毕竟范多夫是亲眼看着希拉尔为什么戴上耳钉的虫。
范多夫立马安静下来,很乖巧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走神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的!”
希拉尔说:“我在思考婚礼。”
范多夫:“欸?竟然是真的在思考婚礼这件事情吗?”
希拉尔将阿多尼斯对他说的话跟范多夫也说了一遍,范多夫总算是明白了希拉尔为什么会陷入苦思,确实——
虽然他觉得格兰登冕下很恐怖,但是果然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觉得格兰登冕下应该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但是对于希拉尔的想法,范多夫却看的很开。
“既然想不出来的话,学长你不如去问格兰登冕下不就好了吗?”
“毕竟,他才是要跟你一起举办婚礼的虫啊。”
范多夫的一句话,让希拉尔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婚礼这种事情,他最应该一起考虑的虫,就是格兰登啊。
因为这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婚礼。
希拉尔决定在回去以后跟格兰登好好的聊一下对婚礼的看法,却没有想到他见到格兰登竟然比他想象的要更早一点。
在第七军团准点的下班时间,希拉尔披上外套朝着外面走去,还没离开,就远远的在军团的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格兰登。
他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穿着休闲却又不失优雅的常服,坐在军团门口的休息室里面,低垂着纤长的眼睫看着光脑。
希拉尔的呼吸急促了一下,他不知道格兰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跳的格外的快。
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快步走到了格兰登的身边,还没等到希拉尔开口,格兰登就抬起了头。
他漂亮的碧绿色眼眸宛如一汪漂亮的泉水,倒映着希拉尔的样子,手很自然的伸出去牵起了希拉尔的手:“下班了?”
……温热的触感从希拉尔的手心蔓延。
希拉尔有点呆呆的看着他跟格兰登交握的手,其实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点了点头说:“……嗯,下班了。”
他这副样子很可爱,郁拂然捏了下希拉尔的手,莞尔道:“这么乖的回答我?希拉尔,我可以理解为,你是也想我了吗?”
“所以才会意外的这么坦率。”
希拉尔慢慢的从失神里面回神,他抿了下唇,终于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的主君,格兰登冕下,全联邦唯一一只s级雄虫,此时正穿着便装,在他下班之前就已经来到了休息室,就是为了——
来接他下班。
甚至还笑吟吟的问希拉尔是不是也在想他。
也,希拉尔感觉自己遭受了暴击。
希拉尔的耳朵尖不知觉的红了起来。
虽然很羞耻,但是希拉尔低声说:“……当然。”
第120章 星际番外4.
希拉尔从来都没有在下班后走在大街上过。
他总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在结束了那些事情以后也没有放松的心情,早就已经累的只想要回宿舍睡觉了,从来都没有留恋过一点身边的风景。
导致希拉尔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下班以后的风景,是这样的。
临近傍晚的天空已经染上了些许的橙色,晚风柔柔的吹过希拉尔的长发,扬起的碎发剐蹭过希拉尔的脸颊,泛起些微的痒,被希拉尔伸出手撩到了耳后。
希拉尔还顺手的压了压戴在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把自己的脸给遮的严实了一点。
在一定的程度上他跟格兰登现在都已经是联邦有名的虫了,现在出门就不能够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伪装了,很容易就会被虫认出来,所以格兰登才会特意的穿了这么一身休闲的衣服出来,还戴了帽子——
虽然,希拉尔抬起头看向身边的格兰登。
黑发碧眸的雄虫在希拉尔抬起头的瞬间,也正好低垂下眼眸跟希拉尔对视,郁拂然的眼底泛起清透的笑意:“你怎么偷看我?”
希拉尔偷看虫被抓了一个正着,觉得格外的羞耻,他声音都低了一点:“……我没有偷看您,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看的。”
他这句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句话说起来简直就好像是虫崽在闹小孩子脾气一样,根本就一点都不像是一只成熟的雌虫,换句话来说——
简直就好像是他正在跟格兰登撒娇一样。
希拉尔刚想要说自己是在开玩笑的,就看见格兰登伸出手大大方方的握住了希拉尔的手,还不仅仅只是握着,他修长的手指强行的插入了希拉尔的手指之间,将希拉尔的手掌整个囊括在了手中,很轻松的说:“也是,怎么能算是偷看呢,毕竟我都是你的。”
……刚刚那句话已经是希拉尔的极限了,格兰登这样的话对希拉尔来说还是有点超前了,希拉尔一下子就不好意思起来了,不愿意跟格兰登继续说这个话题下去了,按照希拉尔的经验来说,再继续下去,受伤的必然是他自己了。
希拉尔转移话题道:“格兰登,你,怎么突然间想到要来接我下班了?”
不许再叫格兰登冕下这件事情,是希拉尔回来以后,格兰登给他下的禁令之一,按照常理来说的话,希拉尔肯定是会拒绝的,毕竟就算是他跟格兰登在私底下怎么闹都没有关系,在明面上总归来说,还是要保持一点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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