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进来吧。”
最好是多一条鲛人,他才不会送走,留着看看他师妹到底是喜欢鲛人,还是就喜欢仙尊这个装模作样的死样子。
“好,我这就去传话。”苏云琦一路着冲出去,鲛人拍拍白鹿,也跟了过去。
不一会儿,庄小何带着两个人来到竹隐尘面前。
两人中应当是上位者的男子对国师行礼,“见过国师,在下乃齐王幕僚……”
竹隐尘敷衍的点了下头,问向庄小何:“她呢?”
庄小何眼神往外飘:“苏姐姐正在看……”
“啊!国师!有蛇!”苏云琦惊声叫到。
蛇?不是鱼?
接着是一声沉重的闷响。
竹隐尘倏地起身走向院落。
齐王幕僚带来的马车后方,一尊三人环抱才能绕其一周的大鼎倾倒在地,断裂的绳索零落一旁。
阿紫抱着苏云琦骑在白鹿背上,一眨眼跑没了影,竹隐尘出来时只能听到尚未散去的鹿蹄声。
呵,真好,把麻烦就给他是吧,该夸一声还知道带云琦一起走吗?
竹隐尘暗暗又给仙尊记上一笔,转头看向院中的那口大鼎。
大鼎之中伸出一条粗长的蛇尾,黑色为底,其上艳丽的花纹彰显着它的危险毒性。
一只苍白的手扒在鼎口,手臂带动躯体,□□的男子身影从中探出,黑色长发垂落,遮挡住面容,宛若毒蛇从冬眠中苏醒,缓缓爬出。
第97章
齐王幕僚已经吓傻了,两股战战,与随行者互相搀扶,声音抖得不成语调:“它,它居然是活的!”
庄小何躲在屋里扒着门框只露出两只眼睛:“国师。”
站在最前方背对着众人的竹隐尘看着条蛇人抬起头,猩红的竖瞳透过发丝向他看来,暗哑的声音像是深海中的魔音:“玄琴。”
竹隐尘一挥手,齐王幕僚被甩入屋中,隔音结界落下,声音冷得吓人:“阴魂不散。”
“我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我想见你。”
蛇人一只手插入发间,将额前的碎发全部向后撩去,露出一张俊美邪性的脸。
“是谁给你通风报信?织音,慕河,还是墓灵,你是怎么联系上他们的?”
竹隐尘并不意外在这里看到宿离,他现在用的人全是宿离的旧部,那些人为他所用的同时,还是宿离的耳目,他想做什么,宿离八成早就知道,不做些什么就不是他了。
他从进入幻境就一直有种预感,这个家伙说不定会跟来,如今见到这张脸,反倒是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终于出现了啊,宿离。
宿离没动静他反而要怀疑这人又在背地里做些什么,会不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打扰他的计划。
“我没有联系他们,那些人,我既然送给玄琴了,就是你的人。”
宿离不太熟练地甩动着蛇尾,向着竹隐尘的方向游去。
刷的一声剑鸣划过,泛着寒光的剑锋抵在半人半蛇的妖物咽喉前端。
宿离垂头,妖异的竖瞳扫过近在咫尺的剑刃,勾唇一笑,不闪不避,继续向前,脖颈挺入剑刃,不见丝毫血迹流出。
竹隐尘感觉手中的剑没有刺中任何东西,就像眼前这个串在剑上的人并不存在。
[系统,他是怎么进来的?]
【魔无形,可以任意穿梭于各种地域。】
[外面情况如何?]
【没有异常,整个药宗,除了宿主安排的人全都在沉睡。】
[仔细盯着些。]
【放心宿主。】
“在想什么,再杀我一次?还是想把我驱逐出去?”
宿离已经前进到了剑身末端,苍白的手抓住持剑者的手腕,剑身穿透脖颈在身后冒头,画面说不出的惊悚。
“玄琴,你猜猜我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你。”
抓在竹隐尘胳膊上的手冻结成冰,挣开那只手收回剑:“你在冥月国做了什么?”
乾日国上下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宿离搞出来的动静小不了,他不可能没有半点察觉。
“推迟了一些冥月国发动进攻的时间而已,玄琴和那些小狐小兔臭鱼烂虾玩得很开心的时候,冥月国里去了几个不安分的,急着要开疆扩土呢。”
“我若是不在,他们估计会立刻出兵吧。”
宿离蛇尾一滑游到竹隐尘身侧,伸手探向他的肩头:“玄琴不应该谢我一声吗?你能在这里岁月静好的享乐,而不是在解决冥月国的麻烦,都是因为我在辛苦操劳。”
“所以,我来讨要报酬。”长发披散的蛇人倾身靠近蒙住双眼的白发国师,长尾盘旋,将其圈在中央。
竹隐尘避开他的手:“我并不需要你自作主张的插手,不许打扰我的计划。”
“我可是来帮你的,玄琴,你的计划有问题。”宿离的蛇尾试图爬上竹隐尘的小腿。
“这些修士都是由轮回香入梦,身份经历都和自身过往有关,一切早已有了定数,你插手太多才是在破坏他们修行的机会。”
“玄琴,你对他们的保护欲太强了,总想把那些人像刚破壳的雏鸟一样护着,所以才会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不得安宁,你能护他们一辈子吗?”
“你若不在,我自会安宁许多……宿离!”
竹隐尘头上忽地划过一股牵扯的力道,遮眼的绸布突然被扯走,骤然涌入的明光照入眼中,与此同时还有一声略显惊讶的音调。
“玄琴,你现在这双眼睛,当真是与我绝配。”
人首蛇尾的妖物甚是满意地称赞道,竹隐尘从那血红的蛇瞳中看到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两颗星辰一样闪烁着淡淡的荧光,让人感到无尽的神秘和力量,深色的瞳仁如同星空海洋中的深邃幽谷,无边无际,美的同时令人望而生畏。
眼下,那双眸子中一片冷凝的杀意,晴空烈日之下,冰晶瞬起,寒霜降世。
屋中,庄小何搓了搓胳膊,吐出一口白雾:“嘶呼——怎么,突然这么冷?”
“喂!你们两个在干嘛!”庄小何一转头,齐王幕僚的手已经伸到了厅堂中央的神龛供桌上摆放着的装有命词的木盒上。
“没什么,就是看到这上面跑进去个蜘蛛,担心冒犯了供奉的神明,准备把那只蜘蛛赶走。”
齐王幕僚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意对自己的举动做出解释,说着还像模像样地又对着木盒一脸关切与担忧地说道:“呀,好像已经爬到隐蔽的地方去了,要不再仔细找找。”
庄小何看着他演,等他说完学着国师的语调淡淡道:“国师府邸之内,未经允许,没有虫蚁鼠蛇胆敢进入屋室之中。”
齐王幕僚:“……万一呢?”
庄小何语气肯定:“没有万一。”
他前些日子不小心把一块西瓜掉在门槛上,大部分在屋里,小部分在屋外,屋外那块在他取拖布回来时已经爬满了蚂蚁,屋内那一大块愣是没有一只蚂蚁在上面。
问过国师才知道,这里的房间都设有结界,别说蜘蛛,就连灰尘都不会落下。
“国师,当真神通广大……阿嚏!”齐王幕僚狠狠打了个喷嚏,肩膀瑟缩,把手藏在衣袖里,真的太冷了。
庄小何冻得鼻头发红,吸着鼻子也不忘放狠话:“那是,国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我奉劝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那,小兄弟,你能不能先去让国师收了神通,再这样下去,阿嚏!再带下去,你我都要冻死在这儿了。”
齐王幕僚已经冷得声音发颤,和同伴紧紧挤在一起。
庄小何捂了捂冻得发酸的鼻子,看着两人下一秒就要晕厥的脸色,无语道:“有那么冷吗?”
不就是露出来的地方冷点,两个大男人,真虚。
齐王幕僚:“小兄弟,你穿的也不多啊,鼻子耳朵都冻红了,真不冷吗?”别逞强了,冷就直说,大家都冷,又没人笑你。
庄小何:“不冷啊。”
嗯?他的鼻子耳朵和手都成这样,身上一点也不冷,他穿的也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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