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头磕在方向盘上,被安全带勒得脸色涨红。
他勃然大怒,正欲开口骂街,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子弹声响在头顶,机械碎片如烟花般炸开,深深砸进车顶。
司机立刻缩起脖子,他瞪大眼睛,目送着警署飞行器倏然飞过,正要再探头看看,又听见咚咚两声重物落在头顶的声音,眨眨眼就看见一个动作迅捷的高挑男人从半空高高落下,跳跃到前车上,一路追去。
“我操……”他刚骂个开头,又是个男人踩着左侧的车子串跑过去,那人一头栗色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跑过去时却给每个车主留下了一句话。
“办案啊办案,车子坏了去警署报修啊去警署报修!”
这一句话飘在长道上空,警署飞行器的警灯狠狠亮了两下,像是操控者被气到了。
摩托刺猬男搞出严重交通堵塞,拥堵的长道上密密麻麻的车子像是麻将桌上堆满牌——一个驾着重机摩托的男人放着响屁一马当先,两侧无人机护法,后面紧跟着一群左右突围如蜜蜂般的警署飞行器,两个男人动作游刃有余,踩着车顶极速奔跑。
寄生市上空咚咚几声钟响,晚六点的报时准时响起,两侧高楼外壁的光屏应声亮起,楼栋间彩色光亮交相掩映,照亮长道上的这场追击战。
楚彻向前一个滚翻稳稳落地,抬起手借助眼睛准星瞄准,一枪射向摩托车的液压油缸,砰一声火花四溅。
左侧无人机立刻回防,堵住他的路,子弹如雨直冲面门。
他闪身躲开,只见无人机猛地一晃,机身连续中弹,从楚彻身后而来的每发子弹一个叠一个深入无人机控制器,机器“啪”地炸开。
火星飞了满天。
楚彻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许知奚在掩护他,几片火星擦过他的衣服,留下几道黑痕,另有几片直飞向摩托车。
刺猬听到后方动静,反应神速,当即弃车,向前扑去。
楚彻单手一撑,跳过一排车道,落在地面上,刚护住头就听到“轰”一声巨响。
摩托车爆炸了。
改装摩托车上自带防炸设备,虽然没能防住这明晃晃火花带来的一炸,但好歹没炸太猛,范围不算大。
车道上被这一炸掀出一圈真空地带,距离近的人仰马翻,火光蔓延。
“方尧!”许知奚没被波及到,脚步不停,超过楚彻的位置追在最前面,他对着警署飞行器大喊,“弄点水来,把火灭了!”
其中一架飞行器里传出方尧气急败坏的声音:“我他妈不是消防机!”
话虽如此,跟在后面的几架飞行器还是紧急飞到火焰上空,洒下几道水柱。
许知奚“哦”一声,又说:“他车没了你快去前面包抄他啊!”
飞行器在他面前剧烈抖了抖,看起来是想大骂“用你废话”,也许是方尧终于意识到和他斗嘴是非常弱智的行为,最终什么也没说,提速飞了过去。
许知奚在车顶,刺猬在地面,两人差了一个身位。
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卷着灼热的温度和机械材料烧着的难闻气味,他们身上被投射下光屏的变幻光影,许知奚跑着有几分热血沸腾,看准时机,一个前扑跃下!
刺猬男被他砸倒在地,二人齐齐摔倒。
刺猬早有准备,在倒地的瞬间翻身,手中的枪已上膛,抬手便是一枪。
可方尧的飞行器比他更快,在他回身的刹那,子弹一击穿透他的手掌,枪直直飞出去,砸在一旁的车上,砸掉一大片漆。
“抓活的!”方尧大声说,像是生怕他听不见,直接打开了周围所有飞行器的语音,在许知奚耳边360度环绕立体音播放。
许知奚扑在男人身上,不顾他剧烈挣扎,枪口死死顶在男人小腿上,毫不犹豫就是一枪。
男人痛嚎一声,赤红着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凶狠,他未伤的手从不知何处摸出一把匕首,反手向着自己的心脏刺去。
电光火石间,楚彻从天而降,借着惯性直直撞歪男人的手。
男人自杀未遂,正要再有所动作,就被楚彻一脚踩住脖子。
男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紧咬牙关,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嘶吼。
楚彻的军靴上还沾着血迹,鞋尖顶在男人脸颊上。
他弯下腰,揪着男人的头发硬生生把人拽起来,在许知奚和方尧都没反应过来时,夺了匕首精准刺入男人后脑。
“你!”
“楚彻!”
楚彻脸上是极其冷静的神色,只有眼里透着股狠厉,他手腕一转,竟从男人后脑剜下一块肉来。
男人的痛叫戛然而止,他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警署飞行器此时全部已追至眼前,操纵者们透过监视器齐齐安静下来,这才意识到楚彻挖下来的是如A096一样种在脑子里的病毒。
鲜血溅落在楚彻的衣摆上,他面色平静,接住飞行器抛下的手铐,将昏死的刺猬翻了个面,拷住他的双手。
只有许知奚盯着楚彻结结实实踩在男人身上的军靴看,握着枪的手指发抖,喉结滚了滚。
这个好,回家试试这个。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一章(好的回家踩踩搞点内个
第25章 踩踩!
A097缉拿归案,乘巡察悬浮车的警员姗姗来迟,在武装队的护送下将人抬了上去。
警员从车门冒了个头,问要不要把楚彻和许知奚顺路带回警署,被许知奚严词拒绝,并且索要了加班费。
长道上的无数人齐刷刷抬头目送着悬浮车离开,交警随后登场,面对这堆烂摊子无比头痛。
凝固的长道终于再次流动起来,楚彻两只手上全是血,拿湿巾擦也擦不干净,许知奚便临时担任代理司机,驱车回到了住处。
把车停入车库,许知奚注意到桃汁正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
“桃汁!”许知奚伸出脏兮兮的手,桃汁的琥珀色眼睛转了转,十分不给面子地转身离开。
“洗澡。”楚彻一边走上楼一边解扣子,走到浴室门口时把衬衫脱掉,赤着上半身转头问许知奚,“过来。”
“干什么?”许知奚靠在楼梯栏杆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桃汁从他脚边钻过去,一溜烟跑上楼。
许知奚见状一扬眉毛,快步追上去作势要抓猫:“他在喊我,没有喊你!”
桃汁跑得快,甩甩尾巴就到了楚彻面前,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扒拉几下地上沾着血迹的衬衣。
许知奚拎着猫脖子:“这不是你爹的血,别碰,脏。”
他还想再逗逗桃汁,却被楚彻一把握住手腕,带进了浴室里。
许知奚还想说话,一道水柱哗啦一声落下来,瞬间浇湿了他的衣服。
“哥!”他躲了一下却没躲开,楚彻挡在他的面前,抬手撩起了他的上衣。
被水浸湿的衣服湿答答地贴在皮肤上,隐隐透出一只展翅的黑色蝴蝶,蝶尾花纹漂亮繁复。
墨迹在水流的冲刷下微微晕开,蝴蝶变得模糊飘逸,楚彻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将目光移到了许知奚的肩膀上。
右侧锁骨末尾处有一道边缘粗糙的划痕,四五厘米长,此时血迹被水冲掉,只留下这道泛白的伤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剐蹭到的。”许知奚知道楚彻在看这道伤,便解释了几句,“没什么感觉,明天就好了。”
楚彻抬起手,将他贴在额角的几缕湿发梳理到耳后,手指顺着耳侧抚过,拽住他的头发,向下用力,许知奚不得不抬起头来。
“刺猬手里拿着上了膛的枪,你就这么相信方尧,在你扑倒刺猬的时候能一枪射穿他的手?”
许知奚仰头看着他,满脸无辜地笑了笑:“我看准位置才扑的,如果方尧没有开枪,我顺着他的方向一转就能踩断他的胳膊。”
“你当我没长眼睛?”楚彻冷冷道。
许知奚说不过他,依旧维持着无辜的笑,黏黏糊糊地说:“方尧的醋有什么可吃的,好吧下次我等你来了再行动。”
浴室内升起雾气,楚彻松了松手里的力道,低头去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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