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燕奕歌在收势的瞬间就回身揽住了靠着他才能撑着的自己。
只有一成内力压着阎王追命,久违的虚弱涌上来时,甚至还带着疼痛和冷到易淮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结霜的感觉,又全部一股脑地传递给了另一个他。
燕奕歌扣着他腰的手收紧,在回身的刹那就起势。
受伤较重但还没死的蒙面人眸色一凝:“是‘杨柳春烟醉’!先上!”
他随手将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杨陌甩开,然后仿佛带着一腔孤勇握着剑再次冲上去。
“阿淮。”
燕奕歌只喊了一声,易淮在他出声前就咬紧了牙关抬手。
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抵挡任何一招了,那么他所有的力气都要用来做一件事。
易淮搂住了另一个自己的脖子,拼尽全力一跳,夹住了自己的腰,像是个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也就是在他完成这个动作时,六人的攻击再次从四周而来,几乎成圈一般将他们包围。
燕奕歌手腕翻转,薄柳继续起势,仅仅靠另一只手执着他跟易淮换过后的缠丝绕,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不停地翻转手臂,再加上侧身避让的动作前后左右切换着去挡每一招。
他甚至可以说是一心三用,只是这六人也真的很有本事。
燕奕歌又不是神,当然也有闪避不及的时候,刺向他左肩的那把剑他避让不及时,易淮就咬着牙抬起了手里的剑鞘,勉强挡了一下,却也还是让那把剑刺进了他的肩臂一点。
不过剑鞘尾巴上的宝石也应声而碎,那是一个机关。
藏在宝石后的十几根细若发丝的毒针直接冲着那人飞出,只是对方显然早有预料,在宝石裂开时就毫不犹豫地往后撤,所以毒针尽数被挡下。
但杨柳春烟醉也已成招。
这些人应对起来是不会像顾炬他们那般吃力,但也并不轻松,尤其是那个重伤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能硬扛,只能暂且退下。
但就在他退出那边的战圈才站定,正要转身去看看杨陌的情况时,眸色忽然又一凝。
他毫不犹豫地抬剑去挡,剑刃碰撞的声音响起,一道绿影只在他眼前划过,他就被震得硬生生吐了口血,甚至人也背对着朝着燕奕歌那边再飞去,又被杨柳春烟醉波及,最后只来得及说出一个“你”字,就被几片如刀般的叶子生生穿透了头颅,倒在了地上。
易淮正好是面对这一幕的。
他看着突然加入到战局中的白纱男子,哪怕身体已经难受得不行了,嗓子里也压着腥甜和夹杂在其中的咳意,思绪依旧没法停止半分。
这白纱男子的实力没有说碾压在场所有人,但也和这些蒙面人几乎不相上下,而且他们看着似乎师出同门,身法和剑招都是一般的鬼魅难以捉摸。
用的那把翠竹剑还和素节剑极为相似,甚至他的功夫还可以说是在这些人之上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多了个帮手,战局登时就不一样了。
尤其——
无论是哪个易淮,都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铄石流金似乎要突破了。
内力不停地在被燕奕歌压榨,他甚至还想在白纱男子来帮忙后,抽空将自己的一只手按在了易淮的后心,分神小心地输送了一点点内力给易淮。
现在的易淮不是完全被迫接受的,燕奕歌完全可以输送给他然后不管,他自己能够调动自己的内力去牵引着铄石流金在身体里流转。
寒意被驱散了一点,他体内岌岌可危的那一点内力也像是得到了滋养,瞬间又活跃了起来,仿佛阎王追命已经不是事了一般。
所以燕奕歌干脆给易淮再多输了一点内力。
正是酣战时,他们根本来不及多想,易淮感觉自己又行了后,便毫不犹豫地从燕奕歌的怀里飞出,再次投身战场!
第146章 (三更)
三个人联手,剩下的这些蒙面人就真的不是问题了。
在觉察到败局已定时,他们还想后撤。
但易淮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
在易淮喊出那一声“燕”的同时,燕奕歌就一挽剑花起势,在空中飘落的树叶瞬间就在磅礴到仿佛不会枯竭的内力中被搅成了丝线。
丝丝弄轻柔!
其实这一招,观红鱼可以挣开,他们就也可以。
但那是观红鱼和燕奕歌一对一,没有外人的干涉。
易淮和白纱男子同时出手,从旁做辅。
易淮依旧没有用自己的剑招,而继续使用那套“百川入门”,甚至在战斗中,这一套最基础的剑法还逐渐被他变了招式。
像是一块未经打磨的原石,慢慢被他切割磨出了里头漂亮的玉料,然后脱胎换骨,灵动翩然。
他的每一招都变得没那么简单却并不花哨,也在这场战斗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在三人的合力下,直接废了这剩下的四人,既没有要他们的命,也让他们丧失了行动能力。
但易淮实在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觉察到他们要留活口的那一刹那,他们就直接运转体内内力,直冲大脑或是心脉,根本来不及去救,都是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易淮啧了声,白纱男子倒是不意外,立在原地,身上也沾了些血,手臂还有一道被划伤的痕迹,而且不浅——毕竟这几个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淡声:“他们不会给你们审讯的机会的。”
易淮呼出口气,将缠丝绕递回给另一个自己。
燕奕歌先将缠丝绕收好,但没有动薄柳,他语气随意:“没事,还有一个你。”
白纱男子微顿。
易淮又扬扬下巴,示意了一下:“而且还有个杨成才呢。”
他故意喊杨陌的真名,又说:“不过我觉着他知道的不一定有你多。”
白纱男子没有答话。
燕奕歌抬手揽住易淮,看似是放松下来了,但白纱男子知道,他这是一个随时准备动手的姿势,所以在燕奕歌随口问坐下来聊聊吗时,白纱男子点了头。
——倒也不是因为被武力胁迫,只是他本就没打算躲避,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可以说是走到了最后,他也该与他们聊一聊、见一面了。
于是燕奕歌也就收了手里的剑。
易淮检查着燕奕歌身上的伤,确认都在铄石流金运转时愈合了,也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燕奕歌背后那个伤还有点口子,毕竟是扎进去的,不是划伤。
易淮微抿起了唇,白纱男子就默默递了绢帛和伤药来。
他扫了眼,燕奕歌握住了易淮的手,示意不用:“以前自己受伤时怎么没见着这么小心?”
燕奕歌微微低垂下眼看着易淮,眉眼含笑:“现在这么心疼自己?”
易淮也不是很在意在旁人面前和自己说这样的情话:“嗯。”
他以前确实不是很在意,就是会龇牙咧嘴地说疼,然后不管,就放着靠内力愈合。
其实的确没必要用药,内力可以愈合,这样慢慢地也能淬炼身体。
这也是游戏账号那句身体格外强劲的原因之一。
易淮到底还是放下了手,但和燕奕歌十指相扣。
而燕奕歌的目光则是从停手的一开始就黏在了他的脖颈上。
不同于铄石流金,易淮修的那门无名内力是不能愈合伤口的,现在上头只是因为很浅自然愈合的血痂。
他抬起手,指腹很轻地捻了下,弄得易淮有点痒,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又对上了自己沉沉的眸光。
易淮就没有再动,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然后笑着去看自己:“就擦了一下皮。”
比起燕奕歌受的伤,这真的就是不值一提的。
燕奕歌也知道,其实就像是易淮心疼他,但不会太过多表露出来一样,他也是。
他是不喜欢被人当瓷器对待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
他们只会在心疼后,下一次默默地将人护得更紧。
但这样很容易“打架”,所以燕奕歌说:“铄石流金能够恢复,你的内力不能,该是我保护你。”
易淮顿了顿,选择退让半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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