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动别人椅子,差点让人摔倒,还喂来喂去的。
谁要哭啊,这么丢人。
严骄盛身量高,沐生的椅子被转了个方向,面对严骄盛坐着,更显得小只。
沐生的视线内的确看不见门口的骚乱。
但通过直播屏幕可以看见。
似乎是谁又违反了规则,这次不同于之前的无事发生,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学生突然站起来,朝着一群玩家走去。
好像是要抓走谁。
沐生垂着头不说话。
严骄盛盯着他甚至能看出几分可爱的发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把自己的椅子拖过来坐在沐生对面。
突然又伸手拖着沐生的椅子,把人拉近了点。
沐生毕竟是个男生,身高摆在那里,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还坐在椅子上。
严骄盛拖他过来看起来毫不费力气。
他都顾不上使气,抬头愣愣地看着严骄盛。
才反应过来一般,
这个力气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严骄盛的膝盖抵着沐生的膝盖,肉眼可见连骨头都比对方要粗一圈。
不知道是因为骨头硌着疼,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严骄盛干脆把沐生分开一点缝的腿抵开,自己的腿伸进去,这样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近得沐生能听见对面高中生血气方刚的心跳声。
两条笔直纤细的腿中间,对方经常运动的肌肉硬得跟什么金属一样,还散发着热度。
烫得沐生不敢把腿合拢。
又不敢把人踹出去。
也不是完全不敢。
沐生管来会看风转舵,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个性。
他不是很确定,但隐隐能抓到一点点。
严骄盛好像……不会真的打他。
连第一次被别人这么叫名字,也没生气的样子。
但对方的力气这么大,他真踹也推不出去。
严骄盛盯着沐生眼眶要掉不掉的眼泪:“就问你谁给的外套,不能说?”
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跟逼问心爱老婆奸夫的绿帽老公一样。
时间又过去一点,门口那个白制服已经很逼近玩家。
玩家们手足无措,不甘心,但又不敢反抗。
惊恐绝望的表情几乎要透过屏幕出现在眼前。
沐生又被问了一遍,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氤氲的水雾让人看不清底下的情绪。
“是班上靠门的那个学生会成员,坐在第一排那个。”
那颗被憋了很久的晶莹水珠终于掉了下来,啪嗒一下掉在严骄盛的裤子上,染出一小团深色。
笨蛋普通NPC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虽然不知道会违反死亡规则丢了小命这么严重,
但看之前柳昂和严骄盛的样子,一顿毒打肯定跑不了。
又伤心又羞恼,还被人用奇怪的姿势桎梏着,就莫名开始跟之前讨厌的人告状:
“他明明跟我说,拿到制服就。”
就怎么样也没说。
但严骄盛自己之前想过沐生拿外套的理由,又看他这么一副扭捏委屈的情态,膝盖也分开乖乖夹着自己。
莫名觉得口渴。
越说越委屈,说话明显带上了鼻音,虽然是第一次做,但用低软的语气告状异常熟练和自然。
毫不矫揉,甚至令人感同身受他的委屈。
虽然理由确实非常可笑就是了。
呜咽着:“我真的很相信他的,我也努力去辨认了,我本来觉得他说的真的真的很有道理。”
严骄盛伸手,把沐生脸上洇湿的痕迹擦去,动作温柔得过分,但语气冷到极点:
“说了让你别哭,自己没脑子让人骗。”
“但再没脑子,都已经这么努力了。”
“欺负你的人真是,在找死。”
沐生口中:
在班上靠门,穿着制服,坐在第一排的学生会成员,被沐生丢锅的倒霉学生。
就是正走向玩家们那个特殊NPC。
严骄盛是有仇马上就要报的性格,也不会管对方在做什么。
他提着沐生,跟提一只幼猫一样轻松,把他放回自己的窝,并且警告:“待在这里别动。”
沐生表情茫然地看着严骄盛离开,似乎是一时间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真的去了。
不管是因为觉得自己下属被骗很丢人,
还是觉得被挑衅了尊严,
或者其它什么原因。
沐生突然一僵,似有所察,扭头就对上了柳昂看着他的视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这里看了多久。
他手指一颤。
柳昂的眼睛仔细分辨,比起正常的人类眼睛真的像是竖瞳,这么盯着人的时候,仿佛真的在伺机狩猎。
好像洞察了一切事情。
也不知道往这边看了多久。
真的是一条阴冷冰凉的毒蛇,嘶嘶地吐着细长的舌头,丈量着是否能把眼前的猎物吞进肚子里。
这种潜伏在暗处的蛇,某种程度上比张扬的大猫难对付多了。
沐生被他的靠近逼得后背抵着墙,嘴唇抿着,觉得之前被柳昂捏过的脚踝隐隐发冷。
柳昂冰冷的指尖碰了碰沐生的脸,因为刚被泪水打湿过皮肤格外软,指尖都陷下去一点。
他说:“哭得真可怜。”
在他面前还不肯让碰自己的腿,在严骄盛面前,又是让捏手,又是掉眼泪。
沐生脸上还有刚才被严骄盛弄出来的泪痕,被严骄盛擦了下,主要是自己还胡乱抹了几下,皮肤本来就嫩,现在在发红。
柳昂语气愈发冷淡,拿着沾湿的纸巾给沐生擦干净。
“呜。”
沐生被凉得哆嗦了下,有些抗拒,但还是僵硬着让他擦。
“他搞的,还要我帮你清理。”
嗤。
动作倒是很轻很仔细。
第9章 规则校园
几个玩家聚在一起讨论之后,多少对这个副本的死亡规则有了了解,至少不再是瞎子摸象的状态。
其实在系统给他们的副本背景资料中就有所体现。
老玩家从“规则校园”这个副本名称当中就能看出一点东西,同时提高警惕。
其余玩家先走了,项水冬时不时看一眼沈丰羽,没有立刻进教室。
沈丰羽似有所察,侧目看了他一眼,脚步停下来。
项水冬知道自己的目光被发现了,也不掩饰了,直接上去问:“你是……使者吗?”
使者是玩家里特殊的一部分人,不同于单纯想要完成通关任务活下去的普通玩家,使者追求的是完成线索任务。
项水冬对使者的存在非常好奇,但一直探寻了几个副本,都没能探究出使者执着于线索任务的原因。
而线索任务的奖励又是什么。
他只知道使者玩家的实力都非常强。
与强大的实力成正比的是阴晴不定的性格和古怪的脾气。
被直白问了这种问题,沈丰羽还是那幅淡漠的表情,眼眸乌黑,泛着的凉意仿佛浸过冰凉的井水。
项水冬咽了口口水,看他这幅模样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沈丰羽就是侍者玩家。
但他想不懂,一向独善其身,不管其他玩家死活的使者,怎么会在刚才突然出声为他们梳理副本。
不像是被大部分玩家向往和忌惮的使者,倒像是什么圣父玩家。
“你为什么帮助我们?”
项水冬看着沈丰羽的神情,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具体来形容。
令人想到高高在上的神明,冷漠地看着脚底的芸芸众生,看着微尘的挣扎和疑惑,但却没有看进眼里。
下一刻滔天的洪水将它们全部席卷而去也与他无关。
问出的问题一个都没有获得回答,但项水冬看着他的眼睛就奇异地理解了。
不是帮助。
也不是什么可笑的怜悯和善心。
这个副本的线索任务是探索死亡规则。
而找出死亡规则最快的方式就是用人去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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