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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摆脱注视，努力地合上双眼，或是撇开头都很难办到。
对视上的瞬间，仿佛就坠入了深渊，怎么都无法靠着自己的力量来摆脱掉。
无声无息之间，弹幕清晰地看到，殷修的身上缓缓地浮现出了黑色攀附的纹理，左脸上也在迅速地长出了一只红色的眼睛。
“别！别看它！”袖子里的触须蠕动着，费劲地爬上了殷修的脖颈，用触须覆盖住了殷修的双眼。
它一边盖住了殷修，一边从触须背上冒出眼睛死死地瞪向窗外的那双眼。
隔绝了视线后，殷修稍微摆脱了一下那股寒意，连忙转头坐到了窗户下面，揪着窗帘扯上了。
教室里漆黑一片，拍门声不绝于耳，明明没有再看向那双眼睛了，殷修却觉得那双眼睛在自己面前挥之不去。
现在有没有窗户开着已经不重要了！大不了一会让黎默吃掉，问题是窗外那是什么？竟然只是对视上一眼，就控制住了他。
“那是什么东西……总感觉跟我之前遇到的副本boss都不一样。”殷修深呼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握住了自己的刀柄，十指紧覆，指节捏得青白，完全不敢放开。
“你、你变得好奇怪……”触须从殷修的领口里钻出来，仔仔细细地盯着殷修，“你多、多出来了……一只眼睛。”
“哪里？”殷修紧张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手指细细地描绘着五官，摸了一下两只眼睛，又摸了一下第三只眼睛，不解地看向面前的触须，“没有多出来啊？”
“你，多出来了！你三只眼睛！”触须震惊，他可是看着殷修摸了所有眼睛的，竟然不觉得奇怪。
“三只眼睛？”殷修再度摸向了自己的左脸，“人类就是有三只眼睛啊。”
小触须再度震惊，小触须颤颤巍巍，试图解释，“人类，两只眼睛！只有两只！”
殷修再把自己的脸上摸了一遍，然后摸了摸触须，“你弄错了，人类就是三只眼睛。”
满身都是眼睛的触须震怒，“人！就是！两只！眼睛！”
虽然它不是人，但它很清楚人的脸该是什么模样的！它有细细研究了一下好看的人该长什么样子的！
“是吗？”殷修摸着脸上的眼睛，细声嘀咕着，“人类就是三只眼睛啊？”
他想相信黎默，但在他现在的认知里，人类就是三只眼睛。
看着殷修困惑不解地在自己脸上摸着。
气得触须想干碎窗户出去跟外面的怪物打一架，但它的身体都还没完全进来，打不过，就只能气得发抖。
现在第一目标，赶紧把身体挪进来！
第135章 好好看着我注视我
“人类！就是两只！眼睛！”黎默再度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生怕殷修变得越来越不正常，反复叮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是这样吗？那我现在的样子不对？”殷修无法察觉到自己的认知已经改变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后，还是选择信任黎默，从口袋里掏出糖，吃了一颗。
“但……我现在的样子不对的话，那我原本该是什么样子？”伴随着殷修认知的迷茫与改变，他的脸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哪只眼睛是多出来的？这只？”殷修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右眼唰地消失了。
弹幕：？！卧槽
“不是。”黎默认真回答，“是左脸的眼睛。”
“这边？”他指向左脸上方的眼睛，左眼又唰地一下消失了。
弹幕：啊啊啊受不了，感觉我的眼睛也受到了污染，怎么会有人是长这个样子的啊！
“不对不对，是左脸脸颊上的眼睛。”触须认真指挥，啪嗒一下黏黏糊糊地拍在了殷修多出来的那只眼睛上，“是这只，这只消失掉。”
“原来是这只啊……”殷修已经有些混乱了，“总感觉我现在的样子好奇怪……我只有两只眼睛吗？以人类的标准来说很怪吧？”
殷修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他认知错误，已经开始觉得两只眼睛的人类很奇怪了。
“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想看一下镜子。”殷修没有起身，只是说说而已，但触须立即紧张地圈住他。
“不能照镜子！不能！”
“我知道……”殷修抬手再度摸向了自己的脸，双手有些小心翼翼地盖住了大半张脸，“还是感觉有些不对……我现在是不是长得特别怪？”
似乎，殷修的认知里自己现在的样子非常不接近人类，扭曲的样子像是怪物，还有些不知所措。
触须在空中舞动着自己身上的眼睛，“我比你更奇怪。”
“是哦。”殷修又缓缓地放下了遮盖脸的手，“我们现在都是怪物的模样。”
“我是怪物，你不是。”触须卷住了殷修的手，触尖勾着他的手指，缠绕着，像是牵手一般，“我在另一个空间里的身体马上就到这间教室来了，很快我就能让你见到人类该是什么模样了。”
有了一个参考案例在这，殷修就能时刻知道真正的人类该是什么模样，不至于连恢复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没想到有一天，我得在你身上学习什么才是人类啊。”殷修记得刚见到黎默的时候，他甚至连人类口腔什么样都不知道，但是后面莫名就会模拟了。
有黎默在身边，兴许比有个人在身边靠谱。
人可能会受到影响，给了殷修错误参考，但黎默是不会变的。
他听着教室门口焦躁不安的拍门声，感受着背后窗外的视线感，待在整个漆黑的教室里格外的不舒坦，但必须待一夜才能知道，能否通过教学楼去往另一个空间。
殷修抱了抱缠绕在手臂上的触须，微微闭上双眼，“看来今晚又不能睡觉了。”
触须们从袖口里往外延伸着，缠住殷修，小嘴叨念着，“我马上就到了，我会让你好好睡觉的。”
“嗯。”殷修淡声应着，脸颊贴在了冰凉的触须上。
黑色的小触须一颤，上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殷修，一眨不眨。..
几分钟之后，一股寒意降临在了这层的走廊上。
漆黑的夜里，黎默缓缓地踏入了教学楼的走廊，他在进入教学楼瞬间，就看到了这层走廊上拥挤着的那些学生。
它们在夜晚变得更加扭曲可怖，丝毫没有了人该有的样子。
它们全部堆积在殷修所在的教室门前，不停地拍打着教室的门，试图强闯进去。
黎默出现的瞬间，它们停住了，纷纷转头看向了黎默。
那一双双眼睛在夜色里散发着红光，与窗外那双巨大的红眸一模一样。
“你看上去跟我有着近似的气息，但我不记得我在这个地方还有同族啊？”黎默弯着微笑凝视着面前的学生们，“你到底是什么？”
学生们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直勾勾地凝视着黎默，散发着警惕。
黎默见它不回应，便上前了一步，下一秒，学生们唰地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它们眼中的红光消失，变成了普通的人类眼睛。
学生们迷茫着互相看了一眼。
“奇怪，我怎么会在教学楼？”
“我记得我在宿舍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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