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最好趁热吃。”他说,好像这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突然从成人档跳到了晚饭时间,他竟然他妈的还在哼歌。炸鸡和沙拉被端上餐桌,肖恩一边低头猛吃,一边想我刚说了什么屁话,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食物味道很好,警官先生真有去当厨师的本钱。饭后丹尼尔问肖恩味道如何,他如实回答,厨子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得都要让肖恩为刚才没给口交好评内疚。
“你喜欢就太好了!”丹尼尔说,“我的弟弟妹妹们也喜欢吃我做的菜。”
肖恩的心紧了紧:“你是孤儿?”
“确切地说是福利院儿童,比较好听的说法是‘伊甸的孩子’。”丹尼尔回答。
“姓氏是自己抓阄选的,我不知道父母还在不在,其实也不重要。”
他对肖恩解释,因为生育率低下,孤儿、弃儿、父母失职被剥夺监护权又没有其他亲属想领养的孩子、生育刑制造的孩子、那些为了拿生育补助而生子的父母扔给国家的孩子,全都被养在福利院中,逐渐变成社会组成的一部分。这套机制运行了近三十年,日益成熟,他不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福利院的生活怎么样?”肖恩干涩地问。
“挺好的。”丹尼尔轻快地笑道,“人手和资金都非常充足,从小到大没缺过什么,有保育员和老师的照顾,他们就像普通家庭的父母……”
他提到福利院的运行机制,提到自己没有血缘的家人们,长辈、兄弟姐妹和朋友,讲得简洁明了,显然没被少问。
“其实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准确。”丹尼尔皱了皱鼻子,“我这样长大,对我来说福利院就是家,那样的生活就是正常童年,我不知道那些在单独父母家庭长大的孩子感觉怎么样。父母离开工作时他们不会孤独吗?家长又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孩子,顾得过来吗?不是会很辛苦?”
他讲述的童年,确实比肖恩的健全。
“你没有被领养?”肖恩问。
“没兴趣,我已经有家了。”丹尼尔笑道。
“那……那些被领养的孩子呢?”
“领养申请的资格要求很高,不像几十年前。我们的法律老师说曾经有许多人会为了补贴领养很多孩子,现在没有这种事啦。”
他没有直接说每个孩子过得很好,他说收养人的要求和回访制度,说统计数据,警校里提到的案例,还有他身边的弟弟妹妹。警官先生说得非常细致,超过了给好奇路人科普的程度,更像知道肖恩服过什么刑,体贴得让他无言以对,只好抢夺了洗碗的工作。
这场谈话后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在饭前那件事上纠缠不清的兴趣,洗碗时神游天外,幸好没打碎什么东西。丹尼尔感谢了他的帮忙,嘀咕着说等发了奖金一定要买个洗碗机。趁着肖恩洗碗,屋主人稍微打扫了一下房间,艰难地收拾出了沙发,把自个儿的枕头毯子往上头一铺,邀情肖恩睡床。
“没必要,我睡的地方比沙发槽糕得多。”
“你是客人。”
“让我们直接跳到最后一步。”肖恩叹气,“你希望我退一步睡床上然后坚持要求请你一起睡吗?你的床很小,不够睡两个alpha。”
丹尼尔的脸又红起来,讷讷服从,肖恩想知道这么频繁脸红的警察究竟如何构筑警官威严,还是说他根本放弃了这块,就像萨摩耶不能充当震慑犬。这天晚上肖恩躺在沙发上,客厅里到处都是另一个alphal的气息,不知怎么的,他睡得很好。
他只在好心的警察家里住了一天半,条子们的效率竟然如承诺中一样高。第三天早上,彻夜未归的丹尼尔风尘仆仆地归来,告诉肖恩所有罪犯已经落网,他安全了。走之前,他甚至给了肖恩一笔不大不小的钱,正儿八经地说警局感谢他提供的消息。
肖恩的确不了解如今的警方,但他相当了解官僚机构,那东西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变,经费批准的速度绝对没那么快
“真的要现在给我吗?被谁发现可是有理说不清。”肖恩接过钱,冲警官先生抛了个媚眼,“更别说好像不是很有理。”
丹尼尔非常迅速地脸红了:“这不是!是专门的申请拨款……”
“哦,公费报销,福利真不错。”肖恩意有所指地吹了个口哨,娴熟地数了数钞票。
丹尼尔垮下一张脸,终于意识到肖恩只是在玩弄他,但仍旧红得很均匀。肖恩大笑,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如果遇见了麻烦记得联系我!”丹尼尔在他背后喊。
整个上午肖恩的心情都不错,他自费去医院做了检查,谢天谢地是阴性,在他想要传染的名单上丹尼尔绝对排在最后一位。回去后皮条客什么都没说,似乎知道点内情。贝拉对他咋舌:“你还活着啊?”肖恩回答:“你死了我都活着。”他跟贝拉分了剩下的钱,这事儿就结束了。
一日奇遇,爱丽丝的兔子洞游记,结束了。
肖恩还是会漫无目的地乱跑,走到天桥上看人,目光追逐着每一个年龄恰当的小女孩。只是看到棕发女孩时,他心中的铅块轻了一些:爱丽丝会过得很好,福利院长大或被收养,有父母或兄弟姐妹,像丹尼尔一样快乐,最好不记得三岁前。
肖恩微笑着踩灭了烟。
第10章
“如果遇见了麻烦记得联系我”,丹尼尔说。真动听,听听就算了。肖恩摸爬滚打活到这个年纪,不觉得还能遇见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
他从没打算打电话,且相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打,直到下一个月有人扎了他一针。在妓院的打手过来阻止前,针管里的液体已经推进了大半。
“只是omega信息素!”那个客人抱怨,“要是这婊子自己用点,我还用花这功夫?”
合成的omega信息素在妓院里泛滥成灾,娼妓们用它吸引顾客,也用来让自己多出点水。几年前肖恩在狱中受够了性激素的效果,宁可多吃点苦头也不想再碰。时隔多年,这毒物再次流入血管,肖恩浑身冷汗却额头滚烫,鼻子下一道热流,伸手一摸,全都是血。
有人开始大呼小叫,同事们纷纷从帘子后面探头来看,神色惴惴,兔死狐悲。皮条客给肖恩塞了点钱,让他自己去诊所,别在这儿碍眼。
肖恩去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候诊室里抖得厉害,让身边眼眶凹陷的瘾君子都往远处挪了挪。注射omega信息素应该是这个感觉吗?肖恩记不清了,糟糕的记忆蒙着一层纱,或许因为冗余太多,不把它们打包放一边,他这台破机子就没有正常运行的内存。他的胃一阵阵绞痛,像反胃又像饥饿。肖恩去自动售货机里买了瓶能量饮料,喝了几口,全吐光了。
喉咙里涌出的东西没给他跑去洗手间的体面,他只来得及对准花坛。喉管食道和胃全都在抽搐,先挤出饮料,后是胃酸,再是一片殷红。肖恩回想了一下今天自己还吃过什么,答案是什么也设有,他愣怔了一会儿,意识到那是血。
检查结果说他的确只被注射了普通信息素,没有性病,没有毒品,只是过去曾大量使用omega信息素,导致这次注射就像毒品复吸一样反应严重。
“你不应该使用这种剂量的信息素,尤其作为一个alpha。”医生不赞同地说,好像这是肖恩的错。怪肖恩不够注意身体,不自重自爱,被绑在床上时没能阻止狱警医生和客人。至于吐血和其他症状,来自胃出血,这部分怪肖恩饮食不规律还酗酒,你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就该知道有什么结果,是吧。
医生给他开了一些药,还有输液瓶,没有医保时诊费和药费贵得不行,用完了皮条客刚给的钱还得垫上一些。肖恩在大厅里待到夕阳西斜一瓶药水快挂完,半小时后诊所就会关门,这种小地方没有能住院的地方,倒不是说他有闲钱住院。腿和脊背都像煮软的面条,肖恩企图站起来,没能成功。
“有人能来接你吗?”频频看表的护士问。
他们都知道没有,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差不多应该滚蛋,我要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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