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波B再次抛洒钞票,当那红色纸钞纷纷扬扬如春日柳絮般飞舞时,伴随着她“二十万”的喊价声,潜伏在周围的NPC们出手了。
榛子就跟在园长身后,此刻的榛子聪颖好学、尊师重教,看到那么多人对自己敬爱的园长出手,如何能忍?他立刻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悠悠球的东西,球甩出去,掠过田埂旁边的水沟,带起污水直直地朝前面的NPC泼洒。
奥义·臭水沟攻击!
“不要打啦,不要再打啦,嘤嘤嘤。”桃子和枇杷作为第三方,倾情加入。她们也不打,只是隔着一定距离劝架。那伞正好能阻挡飞来的水滴,而她们躲在伞下时而惊呼,时而啼哭,竟是比另两方的参与感还要强。
燕月明看着眼前的混战,嘴巴微张,不知道该发表什么评价。回头看,黎铮兴致缺缺,问:“早餐想吃什么?”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大厨老三当主播去了,昨晚根本没有回来,而他们自打起床后就一直在迎客,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吃面吧。”燕月明道。
一刻钟后,燕月明和黎铮坐在小院的紫藤花架下,对坐吃面。今日黎铮难得下厨,一碗面,再加一个荷包蛋,还尚在黎老板的厨艺允许范围之内。而燕月明就自告奋勇帮他打下手,在旁边夸夸夸,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当小院里升起炊烟的时候,外面在打;当两人坐下开始吃面的时候,外面还在打。
远远瞧着,好像还有新人加入。
“乡村版三国演义。”黎铮悠然自得地靠在竹椅的背上,用纸巾擦着筷子,“现在是诸侯争霸了。”
燕月明总是能从学长口中听到这样的幽默点评,而他拿起望远镜一看,发现大黄和草鱼王子也在里头。这俩自成一方,主打骚扰奇袭战术,满场乱窜。
花园路111号,就像那暴风雨中唯一的岛礁。任风雨飘摇,自巍然不动。
燕月明如今也能装样了,就像电影里的主角,敌人都打上门来了,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那边吃早饭。
半个小时后,外头的人倒了大半,医院的救护车都来了,黎铮这才起身,道:“我们跟过去。”
“去医院吗?”
“是。”
医院之旅,势在必行。
黎铮先回卧室,拿起雨伞把小香猪给彻底戳进了电视机里。说时迟那时快,小香猪以一个乳燕投怀的姿势扑进老三孟平海的怀里,惹得他咬牙暗骂“别人托孤你托猪,来生轮到你做猪”,但碍于是在演播室里,他不得不遵守自己精英主播的人设,保持得体。
胡地电视台说到底也是SB集团的产业,小香猪到了这里,可有无数的人会想要从他手里夺走。黎铮这是,丢了个烫手山芋给他啊。
霎时间,演播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了,如有实质般黏在孟平海的身上。孟平海皮笑肉不笑,伸手捏住了小香猪命运的后脖颈,给他手动闭麦。
“各位,有何见教?”
那厢,黎铮已经准备出门。
大黄可不准万恶的人类再把自己丢在家里,看到两人出门,立刻从战场飞奔回来,咬住燕月明的裤腿非要跟着。
燕月明有点为难,他怕大黄这个敏感的身份,一旦离开安全屋就会出事。但黎铮似乎早有准备,他随手锁了门,挂上了闭门谢客的牌子,便安排好了一切。
飞车党仓皇逃离时,留下了几辆光轮摩托。他不仅要带着大黄和草鱼王子一起走,还捎上了桃子和枇杷。
花园路车队,即刻出发。
可光轮摩托的速度再快,都赶不上剧情变化的速度,等他们跟着救护车抵达医院时,医院剧情已经大变——沙波一死了。
抬着沙波B的担架,和躺着沙波一的病床擦肩而过。
“爸爸!”沙波B满脸惊愕地扑过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的爸爸,那么大一个爸爸,怎么就死了?!
燕月明也很震惊,跟黎铮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问:“在前面那些不断重置的剧情里,沙波一死过吗?”
黎铮勾起嘴角,意味莫名,“从未。”
第270章 胡来之地(二十二)
沙波一的死仿佛一个信号,拉开了胡地崩坏的序幕。
“谁?是谁杀了我亲爱的家财万贯的爸爸?!”孝子贤孙沙波B发出了灵魂拷问,但还没等她找到答案,医院里先乱了起来。一个保安慌里慌张地推开楼梯间的门跑进一楼大厅,气喘吁吁道:“跑、都跑了!都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忙拦住他问话,这才知道——负一楼太平间发生了尸体逃逸事件。
整个太平间里空空如也,所有尸体去向不明。紧接着,更戏剧性的事情出现了。沙波一的妹妹沙波三,那位臂弯里挎着包的贵妇带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沙波D突然现身,手里拿着据说是沙波一的遗嘱,宣布继承沙波集团,成为新任董事长。
千钧一发之际,沙波A带着律师和自己的太太招娣赶到,高声呼喊:“遗嘱是假的,沙波家的传统是由长子继承家业!”
语毕,他又看向沙波三,语重心长道:“姑姑,不要胡闹。”
沙波三当即冷笑,“大侄子,不是我说你,你都不能继承香火了,还在这里争这些做什么?”
沙波A又羞又愤,涨红了脸。
不等他辩驳,沙波三又乘胜追击,“你以前没被阉的时候也没见你生下个一儿半女,可见就是个不能生的,要你何用!长子复长子,沙波何其多!更何况你现在都生不出长子来了,可见你这个长子只是个千子罢了,下边一瞥儿都没了,怎么还好意思出来见人,你个废物!”
沙波A摇摇欲坠,“你——”
沙波三:“你什么你,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沙波A差点吐血,一旁的招娣连忙扶住他,顶着一幅苦相,道:“老公,我也想帮你的,但你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好开口再让你因为我被人笑话,嘤嘤嘤。”
招娣的嘤嘤嘤,跟桃子和枇杷的嘤嘤嘤完全不同,嘤得人一颗心仿佛泡在了黄连水里,充满了苦涩。
沙波A更摇摇欲坠了,甩开她的手,忽而指着沙波D,悲怆发问:“那你告诉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嚯。”
围观群众发出惊呼。刺激啊,真刺激啊。
招娣瞳孔震动,不用人推便自动倒地,一手撑着地砖,一手捂着胸口,“你怀疑我?你都这样了,我还对你不离不弃,你竟然还怀疑我?不……原来竟是我错了,我不该觉得只要我对你足够好,就可以捂化你那颗冷硬如石头的心,弟妹说的没错,你们都没有心,一切都是我的奢望,嘤嘤嘤……”
嘤嘤嘤如同魔咒,让沙波A头疼欲裂。而这时,沙波D终于忍不住了,大跨步向前,“你不要欺负她,沙波A,你算什么男人,有种你冲我——啊!”
人群里偷偷探出来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绊了沙波D一下。沙波D来不及闪躲,竟直直地往前倒,以一个英勇的头槌,正中沙波A的——胯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沙波A发出惨叫。
“嘶——”围观群众倒抽一口冷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沙波D!你哥是真的没种,但也不至于这么往他伤口上撒盐啊,瞧瞧、瞧瞧,这真是——
“太劲爆了,快让我看看!”人群里三层外三层,顷刻间沸腾。
“我不是,我没有!”沙波D焦急地为自己辩解,但没有人信。燕月明倒是信他,因为他看到了,始作俑者是沙波B。
是她伸出脚绊了沙波D,借这位隔房堂弟痛击了沙波A,并把锅扣在沙波D头上,一石二鸟。
很快,沙波A被担架抬走,路过燕月明前面的柱子。燕月明躲在柱子后面,悄悄探出头去看,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伸手去遮眼睛,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
黎峥觉得他可爱,但一想到他在看什么,又忍不住把人拉回来,道:“小心长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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