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平常的方式无法让阮煦乖乖接受支配,那他只能用更加激烈的方式,让他彻底记住教训。
贺阑将时间算得很精准。
雄虫在陌生的环境当中,在见不到熟悉面孔的情况下,是非常容易精神崩溃的,要给他教训又不能引发事故,这个时间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而且会场中还有可能会出现别的意外,毕竟雄虫是非常容易受到其他雌虫骚扰的,贺阑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雌虫对他动手动脚。
所以贺阑提前计划的时间,是三十分钟。
在休息室里和黎逞聊过天后,贺阑掐准了时间推门走出去,不再理会后面满脸疑惑的黎首领。
走出休息室之后,贺阑先是看了眼下方的宴会大厅,接着朝守在门边的侍从瞥去,冷静地开口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等在旁边的雌虫侍从是这里的主人特地替贺阑安排的,他们实时监控了阮煦的状况,所以见贺阑出来,侍从立刻就低头回应道:“贺阑先生,那位殿下现在正在楼下的花园里,您还是尽快去看看吧,发生了点意料之外的……呃,状况……”
侍从的表情有些担忧,但因为贺阑提前吩咐过不准打扰自己,所以他先前也没有敲门。
贺阑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早就猜到阮煦那边会出状况,或者倒不如说,这种状况正是他想看到的。
此时此刻那个雄虫肯定是因为来到陌生环境的不适应,在楼下惊恐的缩成一团,当然他也可能会因为惊吓过剩而尖叫奔逃,又或者在其他人的视线当中忍不住大哭,因为被陌生雌虫搭讪而慌乱无比。
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景,在贺阑看来都是非常有趣的场景。
前段时间在阮煦的身上吃了太多闷亏,现在听着这种话,心里面甚至有点隐约的幸灾乐祸,想到那个天天笑得没有半点良心的家伙被欺负,他心里面畅快极了。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这瞬间的不理智,他忍不住在心底反省起来,为什么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被阮煦给拉到了幼稚的层面。
他不是为了斗气在折腾阮煦,而是为了折辱对方——
正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领路的侍从已经在前面停下了脚步,同时他回头朝贺阑小声说道:“到了,贺阑先生。”
贺阑唇角微勾朝过道那头的花园看去。
然而下一瞬,他上扬的嘴角就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对面花园里坐着的不只是阮煦,还有十来个打扮光鲜亮丽的贵族雄虫。
贺阑向来不喜欢贵族雄虫,现在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而且看他们还围在阮煦的身边,他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群雄虫在干什么?
贺阑心里面不解,同时又忍不住思考,阮煦被留在宴会现场,理应被周围的雌虫围住,可为什么现在围在他旁边的却是和他相同性别的雄虫?
大概是贺阑眼里的疑惑太深,以至于他旁边的侍从都忍不住开了口:“贺阑先生,您离开大厅之后,阮煦殿下就被几名雌虫给搭讪了,阮煦殿下不愿和他们说话,所以转身要走,但那群雌虫拦住了他的去路,还邀请他去房间里……”
贺阑无声点头,听到这里,情节都还是在他的预料当中的。
但是紧接着就不对了,侍从继续说道:“阮煦少爷很生气,所以对那几名雌虫动手了。”
贺阑再次点头,正要开口让人再说下去,表情却突然有了松动,他表情有些怔然地问道:“你说他动手了?”
侍从应了一声,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说错话,他再次说道:“是的,他把那几名轻薄他的雌虫给打了。”
贺阑:“……”
虽然在过往相处的日子里,他早已经发现,阮煦是个永远在刷新他认知的家伙。这个雄虫和他以往遇见的雄虫都不同,每当他认为对方会生气,会受挫的时候,阮煦都会用毫不在意的模样笑着,永远没心没肺一脸不知死活的样子。
但就算这样,在贺阑的认知里,他也只是个柔弱的雄虫而已,他没有想到,阮煦竟然还能够动手?
虽然揍的只是几个游手好闲的废物雌虫,阮煦不见得有多强的战斗力,但这也已经证明他不是毫无自保能力的软弱雄虫了。
侍从继续向贺阑说明状况:“阮煦殿下揍了那几个雌虫以后,大家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不少雄虫看到他的举动,都十分欣赏,所以全都凑到殿下旁边来了,现在会场里其他雌虫都在闹说阮煦殿下抢了他们伴侣。”
贺阑没出声,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走出休息室的时候,侍从的表情那么奇怪了
贺阑面无表情,再次看向阮煦所在的方向。
花园里的阮煦正在跟其他雄虫说话,或者正确地来说,是其他雄虫正在激动地和阮煦说话,这群娇滴滴的雄虫正因为阮煦刚才的表现而激动,但实际上贺阑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只是在对阮煦这个不同寻常的雌虫感兴趣。
贵族雄虫们向来高傲,内部之间有许多规矩,对于完全处于规矩之外,显然不是他们同类的阮煦,这群雄虫更多的是觉得有趣,就像是逗弄一只有趣的宠物。
贺阑太清楚贵族雄虫们的把戏,因此看到阮煦被夹在他们中间笑着,似乎也为自己交到了新朋友而十分欣喜。
贺阑看得好笑,也不急着过去找人。
他在等着这群贵族雄虫撕下自己伪善天真的面具,看阮煦因为受挫而失落伤心的脸。
果然,他们没有让贺阑等太久,夸赞的话语讲完之后,就有名穿着紫色礼服的雄虫开口问道:“对了,你的雌虫在哪里?雄虫不可能单独出门参加晚宴,你的雌虫怎么没在旁边保护好你?”
阮煦听到这里,原本闪亮亮的笑容终于有了变化,贺阑清晰地看到他眉心微蹙了一下,接着摇头说道:“他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要忙。”
贺阑听见这话,不禁觉得好笑。
他在离开之前可没有对阮煦这样交代过,看起来这雄虫为了面子,还替自己编排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贺阑听得无动于衷,而这时候其他雄虫们已经继续朝阮煦问道:“怎么会忙得连自己的雄虫都顾不上,这种雌虫也太糟糕了吧?”
阮煦不肯让其他人数落贺阑,坚持说道:“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对我很好的。”
雄虫们狐疑道:“真的?”
几名雄虫摆正脸色,开始做出了询问的架势。
“你的雌虫,他会特地为你建一座大城堡,让你能够在里面随心所欲的玩乐吗?”
阮煦摇了摇头,笑容已经不再那么明亮。
“他会给你买各种品牌最新出的衣服包包和护理品,你想要什么都给你送过来吗?”
阮煦仍然摇头。
“你的雌虫会帮你教训对你摆脸色的家伙,调戏你的家伙,替你解决所有遇到的问题吗?”
阮煦欲言又止:“不会……”
“你的雌虫怎么什么都不会,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说他对你好,他该不会在你出门的时候,连为你开车门牵椅子扶你上楼都不会吧?他该不会连你被欺负都不管的吧?”
“天呐,你每天都过的是什么日子,也太让人心疼了吧……”
贵族雄虫们一人一句,言语间全是对阮煦的怜悯。他们并不清楚阮煦来自高塔,也不认识先前和他一起出现的贺阑究竟是什么人,只当阮煦是从劣等星刚被贵族买回来的可怜雄虫。
贺阑站在不远处,在看到这幕的时候,表情没有半点波澜,因为这是他早就预料到会发生的状况。
阮煦被夹在雄虫们中间,先前那点笑容已经不剩多少,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
这再正常不过,贺阑面无表情地想着,阮煦这种天真雄虫好不容易遇到同类,自然想要融入群体,然而规矩众多的贵族雄虫的群体,却不是他简简单单就能够融入进去的,当然如果他可以抛下某些不必要的东西,大概可以……
但正在贺阑讽刺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看到阮煦突然从人群中站了起来。
“我的雌虫很好,你们不能这样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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