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底下依旧没有声音,就仿佛根本没人在一般。
然而莫燃手中的眼球依旧在朝着桌子底下的方向挣扎,显然桌子底下是有什么东西。
莫燃耐心十足,循循善诱的开口,“苏哥你应该知道的吧?这所学校现在很危险,你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除了依靠我们,你别无选择不是吗?”
这座学校现在已经和外界完全分割开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就连求救电话也打不出去。
就算外面的人还能进来,也只会被困死在这里面,现在的第一高中只可进不可出,再强大的后台,此时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就算是军队来了,也无法活着踏出第一高中,黑雾就是神明的力量,想要离开第一高中,除非杀光他们这种存在。
可惜想要杀死他们,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需要再忌惮什么,也不需要再克制什么,在这所学校里,他可以放肆的为所欲为。
可以不需要顾忌的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以及梦寐以求的……人。
莫燃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声音带着一丝哄骗,“苏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你永远都是我的苏哥,而我永远都是你最忠诚的狗。”
大概是怕吓到人,莫燃死死压抑住心底的兴奋,但却压抑不住,硬生生破坏了他清秀的容貌,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萧时易倚着门口的墙,看着讲台上的桌子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燃说了半天,耐心逐渐耗尽,但桌子底下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眼神目光幽深,直接伸手扳住桌子边缘,侧弯腰朝桌子底下看去。
桌子底下……空无一人。
甚至连杂物都没有,只有一件学生校服。
莫燃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他阴沉着脸,伸手拿出了那件学生校服。
第一高中的学生校服是特殊定制的,在学生校服左胸前的位置,会写着校服主人的班级和名字。
莫燃神色晦暗不明的握着校服,大拇指轻轻摩擦着上面‘苏清’两个字。
学生校服十分的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不像是刚脱下来的样子。
显然并不像是莫燃猜测的那样。
少年确实在这个地方躲过,但也许是在很久之前了,久到在他们来教学楼这边之前。
人也早就离开了。
心中的愉悦和兴奋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悦。
自从苏知惟将人带走,他们就再也没见过少年,甚至还被那群考场里的鬼学生围堵追杀。
好不容易反杀了那群鬼学生,却再也找不到少年的踪迹,就仿佛是被人藏起来了一般。
莫燃面无表情的捏爆了另一只手中的眼球。
不过他拿着眼球的手是自然垂着的,捏爆了眼球也没有溅上一丝在校服上。
萧时易见状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直接拿过了莫燃手中的学生校服。
校服还算干净,但是手肘和肩膀的位置却不知道在哪里沾染上了血迹,在校服上异常的碍眼。
血迹已经干涸了,也无法分辨到底是属于谁的。
萧时易拿着衣服凑到鼻边嗅了嗅,血腥味十分的淡,淡到几乎闻不到了,反而是那股若有若无的幽兰花香萦绕在衣服上,猝不及防的扑鼻而来,让人心跳直接一滞。
萧时易动作顿了顿,这幽兰花香的浓郁程度,可不像是……脱下来很久的程度。
起码不可能有几个小时之久。
但萧时易扫了一眼旁边的莫燃,没有说什么。
莫燃捏碎了眼球后直接将眼球上的力量吸收,眼球里的黑雾融入他的体内,眼球这次再也没有复原,被莫燃宛如扔垃圾一般扔在了地上。
莫燃拿出纸,脸色阴沉的擦了擦手上的脏污,最终将纸扔下,和萧时易逐渐走远。
阮清听到两人走远的脚步声,微微松了口气。
他从窗外的阳台上站了起来。
第一高中不少教室窗户外面都有一个小小的阳台,算不上大,用来减缓不小心跌落窗外用的,平时用不上,班级基本上都是将阳台用来放植物盆栽。
阳台虽然很窄,但是呆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阮清早就知道那眼球会暴露他的位置,实际上他最应该做的是拿起那颗眼球一起藏起来。
但是理智分析是一回事,具体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现在根本克服不了对鬼的恐惧,也完全无法说服自己拿起那颗眼球。
哪怕那颗眼球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再则刚刚的声音都发出了,如果原地什么也没有,肯定也会引起莫燃和萧时易的怀疑,到时候两人说不定会在附近搜查。
所以阮清在藏起来时才没有带上那眼球。
但眼球暴露他位置是迟早的事情,阮清在两人转身后就脱下来自己的衣服,然后翻窗藏在了阳台上。
阮清也是在赌那鬼老师只剩下眼球,没有什么思考能力,应该只是无意识的在追踪着他的气息。
好在确实如他猜测的那般,衣服上的气息也算,转移了那眼球的注意力。
两人也没有发现他的位置。
然而这个阳台翻下来容易,翻上去就有些难了。
这个阳台的高度要比教室矮很多,就是为了防止有同学随意翻下去,所以高度设置的很低,差不多有两米多高。
阮清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碰到窗户的边缘。
阮清翻下来的时候,也是踩着倒在旁边的椅子,扳着窗户边缘翻的,还差点摔在阳台上。
但翻上去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踩了。
只有植物盆栽,还是那种小盆栽,显然是不足以承受起一个人的重量的。
而且这是在四楼,往下跳也不现实,以他的体力爬到三楼阳台也显然是不可能。
还是只有爬回教室这一条路可以走。
阮清看了看窗台边缘,尝试着跳起来抓住窗户边缘,以此撑起来看能不能翻进去。
但显然是没有那个力气,阮清连手都磨红了也没能撑起身体翻上去。
进入副本基本上都是导入的自己的身体,阮清的身体向来娇生惯养,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甚至是连重物都没有拿过,他只是尝试了两次,手就开始火辣辣的疼。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一旦出事都没地方可以逃,最好是快一点离开。
就在阮清想办法时,一道低沉又熟悉的男声,猝不及防的在阮清的头顶响起。
“需要帮忙吗?”
……
太阳西下,已经看不见了,只余太阳的一点点余光映照着天空,整个世界都开始逐渐黯淡下来。
夜幕就快要降临了。
整个世界都透露着一丝不详,似乎充满了压抑和危险,恍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
阮清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朝窗户看去。
莫燃正歪着头倚着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咧着嘴角,脸上带着十分灿烂的微笑。
阮清见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
好在阮清并没有忘记这个阳台的宽度并不支持他后退,硬生生的止住了想要后退的动作,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莫燃垂眸,看着阳台上的少年。
少年如绸缎班柔顺的头发因为他抬头散开,露出那张精致潋滟的脸,白皙到近乎透明,他漂亮的眸子瞪大,脸上浮现出几分不知所措和无助,却又只能抿着唇,僵硬的站在原地。
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
莫燃的心脏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连脸上灿烂的笑容都滞住了,眼底也呆滞了一瞬间,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几分。
少年此时此刻只能站在阳台上,仰着头看着他,眼底只倒影着他的身影,哪也去不了。
乖巧的就仿佛他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
下一秒,莫燃直接撑着窗子边缘,利落的一跳,轻松就跳下了阳台。
不知道是不是怕撞到阮清,莫燃跳的地方离了阮清差不多半米的距离。
莫燃看着眼前的人,咧开嘴角,缓缓一步一步逼近,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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