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泠蓝业已神识回拢,方一直腰坐起,忆及梦中所见,当时惊慌失色,张口唤道:“冬儿,你快过来让为师看看,刚才梦里见你流泪不止,可真是吓死为师……”
“诶——你身旁这位是?”
猛一瞥见爱徒身旁另有人在,泠蓝立时警觉起身,不虞手脚软麻无力,险些栽倒一旁。
梨仅悄然与稚独一交换眼色,遂而朗声一笑,大方道明自己来路:“在下厌玄宫梨仅,久仰二位折虹子高足美名,幸会!”
“厌玄宫?你是魔宫的妖人!”颜予青听他言辞,面上神情一滞,忙不迭厉声质问道:“可是你往我二人酒菜中下药了?”
泠蓝见出端倪,瞬时双眉紧蹙,美目凝光,拔出腰间雪殊然,匆忙走步上前,要将冬儿扯来:“冬儿,快离他远些,过来师父身后!”
“好不容易见得两位真容,自然要送上一份薄礼呢。”
梨仅立足原地自如接话,颜予青和泠蓝却是心如擂鼓。就在泠蓝伸手够及冬儿胳膊,稍一使力要将人带回身边时,怎想他身量如有千斤,纵使几次叠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喂!你有何指教冲着本仙师来就是,犯得着为难一个小娃娃么?也不怕传出去遭人耻笑!”
笃定是魔宫妖人暗中捣鬼,泠蓝当面予之唾骂,谁想胳膊霎时遭人反握,随之猛力拉拽,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两手被人反钳于背,佩剑亦然见夺。
忽然耳畔一阵暖风撩过,竟是个万分陌生的声音:“师父,莫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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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臂真不是人练的,真的( >﹏
第141章 联吟 二十一
泠蓝动作遭人制住,后背紧贴那人前胸,这般姿势连对方心跳几下能都默数清楚。好不容易才从醉梦中醒神,听得对方心颤声一下接一下回震在脑海,竟不自觉头脑犯懵,周身窜起一阵恶寒。
强撑起精神扭头回望,以为稍一转脸便能窥见对方面容,谁想对方身量竟然高出自己许多,还得支起下巴,仰头去望。
这人生得阔目挺鼻,仰月薄唇,面白犹胜雪三分,偏偏一对桃花眼时常满蕴笑意,好似柔情款款,颇为易与。
泠蓝望着对方一瞬惊愣,立时警惕回神,将眉一竖,破口嗔骂道:“你也是魔宫妖人么?你把我徒儿藏去哪里了?”
“我徒弟若是有丁点闪失,本仙师绝不与你罢休!”
“这处没有你的徒弟。”稚独一加重手上力道,单手扣紧她两只手腕,不让她挣脱分毫:“你就当他被我杀害了罢。”
“臭妖人!搞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就放了本仙师,来以实力定高下!”
虽然嘴上说得这般硬气,泠蓝却也晓得眼下浑身发虚,手麻腿软,调运不动半分法力,肯定是妖人诡术所致。若凭这幅样子去同妖人打斗,哪有丁点胜算可言?
颜予青见得自家师妹落于敌手,简直肚似火烧,焦心万分。原已持剑在手,决意上前死拼,然则觑见那人腰间悬坠着一盏冰璃雪焰灯,恰是自己送与冬儿那盏,又听他口中古怪言辞,登时腹生惊惑,踌躇难决。
几下眨眼的功夫,内里已然翻江倒海,终于镇定心神,张口试探道:“是你将我等徒儿掳走以后再假扮成他,还是……”
“还是说从始至终,都是你……”
“什么——”
“你这妖人决不可能是我徒弟!”
听闻颜予青道出猜测,泠蓝脸色骤变,不知道哪来的一股狠劲,硬是挣开了稚独一束缚,旋即扭身提膝直冲对方腰腹,两手紧攥他肩上衣料,将人顶落地上,自己也顺势骑身而上。
“你把我徒弟藏去哪里了?”
“说啊!”
稚独一由她放倒在地,不作任何反抗,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直愣愣盯着对方。
泠蓝接连几声质问,不料这人居然未有半点反应,气得她益发勃然怒色,当时按捺不下胸口火气,抬掌便是一耳光扇他脸上。
巴掌声清脆已极,震得在场众人俱都默然失语。
梨仅暗忖今日或有一番好戏可看,然则眼前见闻竟然远超自己先时预想。这位少主大人自他出生以降从未遭过旁人扇打责骂,身边众人不论真心与否,无一不是笑脸相迎,谁人有胆对他行此出格举动?
一面收敛面上惊诧神情,一面聚精会神去望那头动静,梨仅果然瞥见稚独一脸色有异,犹似一时间错愕太过,连带着神智也恍惚片刻。稍时以后,才有笑意回涌脸上。
“师父,你竟然舍得打我么?”
泠蓝被他一双满蕴笑意的桃花眼倾注而视,又听他刻意变幻出冬儿的声音说话,倏地胸口一阵绞痛,几欲干呕出声。
稚独一把她厌恶情态尽收眼底,忽然直腰坐起,反去擒抓对方手臂,硬是将脸凑往对方面前:“我不就是你唯一的徒弟?师父心中有气,使劲儿往徒儿脸上招呼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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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条真好吃我大吃特吃!!೭(˵ˉ̴͒ꇴˉ̴͒˵)౨ 安心裤真是救人狗命,翻来覆去完全不用担心:(⁄ ⁄ᵒ̶̶̷́⁄⚰⁄ᵒ̶̶̷̀⁄ ⁄):
第142章 联吟 二十一
“休想诓我!”
泠蓝听他刻意模仿自家爱徒语调,兀地怒愤填胸,瞪视骂道:“必是你这妖人将我徒弟残害……我定教你不得好死!”
“呵——”稚独一不禁讪笑出声,面上却纹丝不动,仍旧对她软语哄劝道:“师父何故这般气恼?竟连我这个徒弟也不肯认了?”
“滚开!少拿你的脏手碰我!”泠蓝奋力挣扭手腕,不愿为他桎梏,无奈身中诡术,又是急怒攻心,现下神昏力竭,四肢绵软,根本摆脱不得。
“也是,你等玄门正道出身,自然是看不起我这魔宫妖人。”
稚独一见她徒劳用功,反而愈发兴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师父厌烦徒儿,徒儿此生也会尽心侍奉您二位。”
“几年前设计落葵坞妖祸,费尽心思要我等将你收入门下,为的便是我师父留下的昆池禁术吧?”颜予青回忆收徒始末,又将其中种种串联推想,总算厘清思路,得出个大概。
“你明知强取之法行不通,遂而扮作柔弱可怜模样,赚取我等同情……”
“你实在好深的城府!”
得了颜予青叱骂,稚独一仍是好气回道:“都说缘分天注定,似我这般鄙陋不堪的魔道中人,怕是上苍都不肯顾怜。由是如此,还得是徒儿自己牵线搭桥,凑成与师父师伯的缘分呐。”
“住口!”
“这些话你说着不犯恶心么!”
泠蓝猛然发作,瞬时就将稚独一目光引回,一侧颜予青知会其意,立刻驾起酝酿已久的剑光,电驰星坠一般,朝着稚独一疾刺而去。
梨仅只顾在旁看戏,哪里料到中了迷魂蛊之人还有抵抗之力?这下觑见不妙,立时挺身冲上,欲将那人制住。
察觉侧面刃风晃眼即到,颜予青暗自错牙,未去理会,驾剑直冲稚独一而去,势要救出自家师妹。
稚独一料想此招蓄力过久,硬抗实非上策,只好撤开双手,将泠蓝放去,转而扭身闪避剑锋。
颜予青见得师妹脱困,顷时喜慰非常,就要赶去同她汇合一处,全然不顾身周威胁。
这边泠蓝方一重获自由,亦然朝着自家师哥奔去,然而妖人刃光破空袭来,且是冲着颜予青要害所在。
“师哥留神——”泠蓝双瞳一滞,慌不择路挡了上去。
刃气破开背后皮肉以后,余劲愣是推着身躯往前扑倒,泠蓝止不住脚步,径直扑往颜予青还未收起的剑锋上,当时剑贯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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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就醒了?可是身上不舒坦?”
嬴泫醒来以后,便卧在一侧望着颜予青睡容出神,忽然见他睡中落泪,猜他定将转醒。
“别提这个……”颜予青任他为自己抹去泪珠,不情愿睁开睡眼,朝他递去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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