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都如此忌惮殷炀,想来事态实在严重。颜予青抱拳谢过,揽起阮越秋要腾云离去。
不料身上突然罩了件月白色的外袍,将适才与殷炀打斗时所致的残破之处盖了个严严实实。
“你衣衫不整,披着我的罢。”
颜予青心生异感,没去与嬴泫对视,只匆匆谢过便带着阮师侄出了阮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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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裴回 第五
从阮隃山回去姑逢山得耗费些时候,颜予青顾虑阮越秋的身体状况,出了山门便寻了处地方落脚,疾笔画就一个简易传灵阵,带着人转瞬间即现身在姑逢山中。
“越秋,你这般体热面红,我得替你看过才是。”
颜予青将人轻放在床榻上,动作轻缓解开他衣裤,触目则是红红紫紫的咬痕,遍布身体各个位置,任谁都看得出这是遭人狠狠凌虐过的模样。
阮越秋此刻浑身涨热不堪,落得锁眉纠脸,胡乱呻吟的境地,全然不闻颜予青所言,任他探查身子。
上半身已是满目狼藉,下半身的情况更教颜予青惊骇。
这腿根处的咬痕交错相叠,滲露圈圈血迹,自那处又流溢出乳白汁液,与血迹红白交融,弥漫着淫靡的腥膻味。
颜予青皱着眉掐了个“净身咒”,却也只能除掉水渍血渍等,还余下许多啃咬的痕迹在上边。
两手轻轻分开他双腿,紧靠穴口的暗红色鼎炉烙印遂而暴露无遗,隐隐泛着红光。
待颜予青掌间聚灵,施加其上,这鼎炉印记才安分下来,归于暗淡,阮越秋的身子才渐渐恢复如常。
“这印记我先帮你压制下去,你可还有什么不舒坦之处?”
阮越秋听着颜予青慰问,眼角泪珠簌簌地落:“师叔…我怕是要连累门派,招来祸患…”
“说的什么混账话呢?你乃姑逢山弟子,门派就是你的归宿,何来连累一说。”
“殷炀不会放过我的,我早已被他毁了…我就不该苟活于世,师叔你放我下山自生自灭罢!”
阮越秋愈言愈自责,愁眉泪目。颜予青看着颇为揪心,抬手搭在他小臂处,柔声道:
“你的命是你自己把持着,你在姑逢山不也活得好好的?莫要再轻贱自己。”
“至于那阮隃山的殷阁主,只要有我在山中一日,定不会教你被他擒去。你便安心罢。”
“我幼时被爹娘送上阮隃山寄养,后来才知那是他们将我卖了换钱,说我是’金鼎‘之体,与殷炀体质契合,有助于他修炼。”阮越秋平躺于床榻上,目光呆呆地望着房梁,情凄意切地回忆起往事。
“我在阮隃山孤苦伶仃,平日里受尽他人欺辱。待我鼎体成熟之时,便成了殷炀胯下的玩物。”
“他为我盖朱楼,砌玉砖,吃穿用度也都按最好的给我。我原以为他对我有情意在,却不料他终是玩腻味了,竟然将我丢给外人,吩咐带我去’炉窑‘ ”
阮越秋撑着一口气说完这些,悲不自胜,侧过身去埋头痛哭。
颜予青听着他的遭遇,又见他这般泣数行下,实在触目伤怀,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那“炉窑”可是以往“最富盛名”的鼎炉贩卖场所,殷炀怎能如此狠心,将枕边人丢去那种地方?
想着阮师侄需要些发泄的余地,颜予青便留他在房里,轻手轻脚地带上房门,走出屋去。
晏春今日留在山中教习小辈们,自颜予青带着阮越秋回来,就催促小辈们去后山种地,独自守在房前等候。这会儿终于见了颜予青出来,即凑上前来问询。
颜予青大略同他说过,嘱咐他别让人来打扰阮越秋休息。之后又去往护山大阵各个布阵点,一一探查加固,以防形势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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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 裴回 第五
当年折虹子为徒弟三人铸造剑器时,还为每人多造了一只藏剑的剑盒。只是修道之人,器不离身,这剑盒便一直放置在房内,鲜少派上用场。
颜予青在屋里将自己的柏木剑盒翻找出来,掸开上边的灰尘,打开来看。
里头没有他的佩剑,仅有一柄木质的芙蓉骨朵,通体红褐,顶端雕作一朵半开半放的花苞,吹影镂尘,栩栩然芙蓉也。
“许久不见。”颜予青对着芙蓉骨朵喃喃自语,心下思绪万千,面上神色略显迟疑。
伫在原地好一会儿,还是把剑盒内的芙蓉骨朵取出,顺便试了下手。
剑乃锐器,锋不可当。这芙蓉骨朵归属钝器一类,杀伤力较剑器逊色不少,可它却是颜予青现今唯一能用的兵器。
眼下阮师侄与殷阁主之间又起纠葛,对方随时会找上门来寻事生非,也不知他会带多少帮手。在掌门师兄回山之前,颜予青必须担起门派一众人的安危,做好万全准备。
不能预知殷炀何时“来访”,颜予青丝毫不敢松懈,于矮塌上闭目调神,将姑逢山范围内的一切风吹草动都敛入感知中,静坐待敌。
原以为殷炀会于更深夜静之时,领着几个帮手强行攻上山来,却不想他竟是在青天日白之时独自来访,还于结界屏障处规矩地等候。
怀疑对方有诈,颜予青再三做法探知,确认殷炀周遭无人后,才到山下去见他。
“你竟是只身来此?”
“你不是探了好几遍?问这些废话作甚!放我去见他。”
这殷炀的语气态度较几日前并无任何不同,还是那般狂妄霸道。
颜予青忍着心中不悦,正色直言道:“既然殷阁主是这般态度,那还是请您原路折返罢。”
“颜予青!”
“若不是顾及嬴泫的情分,你以为我会乖乖站在这等你请我上去?”
殷炀双手抱胸,挑眉横目地回道,示意颜予青识相些。
“嬴泫可比你会做人。”
“呵!姑逢山这破落门派也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连他人鼎炉都要诱拐了去!”
“可不就是你将阮师侄抛弃,丢他去’炉窑‘作贱他!你如何说得是我姑逢山诱骗了他?”
殷炀这般出言无状,颜予青险些被他激得急不择言,好在保持住了理智,按下怒意与他辩驳。
听得颜予青的责问,殷炀甚是不解,惊惑道:“我何时丢他去’炉窑‘?分明是他自己偷跑下山,教我十年不得音讯!”
“阮师侄亲口所言,难道是他编造不成?你可别再做戏了!”
“他竟然去过’炉窑‘?你快让我上山,我当面问他个明白!”
殷炀急不可耐要冲上山去,颜予青哪会让他得逞,持着一柄芙蓉骨朵拦在他身前。
“我耐心有限,你可别指望着嬴泫再来帮你!”殷炀对上颜予青的视线,锐目戟指,右手从腰后摸出一杆鎏金红缨枪,作势欲发。
颜予青毫无怯色,邀他来战:“上回没有趁手兵器在身,孰胜孰负还不好说。”
两人俱无退意,一手持兵一手聚气,要与对方杀个至死方休。
殷炀长枪一振,划出金光残影,刺向对方。颜予青刚欲持兵格挡,却见一道淡紫色剑光凭空袭来,逼得他与殷炀各自后撤。
“阿青,你怎会同殷阁主在此动起手来?”
颜予青闻声大喜,朝来人唤道:“师兄,你可算回来了。”
来人正是颜予青的师兄,即姑逢山的现任掌门—-方绯。他手中握着一柄紫色细剑,背上另有一把绯红长剑,满面疑云地看向本将要大打出手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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