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六·一!”
显然,里面的声音是嫌弃他叫声太大了,于是也拔高了声量盖过他的声音。
“上十·一。”
“……”
四皇子上前就要掀开温匀霖的车门帘子:“温匀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偏在这时,那个不属于温匀霖的另一个声音道:“殿下,这一局棋,您又输了。”
四皇子手一顿:“……”棋?里面在下棋?等等!他那个九弟竟然会输棋?
“再来一局!”这是温匀霖的声音。
“殿下,秋猎要开始了,还是晚上再继续吧。”
很快,车帘被从里面撩开,站在车门旁的四皇子一眼便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车里出来。
温匀霖竟然与人同乘一车?
这个认知令四皇子惊讶。
秦瑾晟直接翻身从另一边下车,对正在一旁跪着拜见四皇子的车夫道:“我来就可以了。”随后,秦瑾晟很自然地牵上了马的缰绳,带着马儿往前走。
直到秦瑾晟牵着马,引着马儿把车子拉到远处的树下,四皇子才渐渐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和温匀霖同乘的人,竟然没有对他行礼!
这算是什么?挑衅?
四皇子正要上前去理论,却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转头看去,发现是二皇子。
“四弟,傻站在这里作甚?礼官要开始宣读秋猎事宜了。”二皇子笑容温润得体,瞬间叫四皇子看呆了。
四皇子脸微红,他揉了揉鼻子,“二哥,我,我这就过去。”完全不似刚才那般。
第136章 射箭
“咦?那是九弟吗?”二皇子看向不远处。
此时,温匀霖正被秦瑾晟抱在怀里,轻轻地放在了一旁的轮椅上。
一看到温匀霖,四皇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二哥,温匀霖他刚才故意无视我!”
二皇子:“九弟一直都是那副冷冰冰的忄生子,对谁都是那样,你又何必总是和他过不去?”
四皇子不服气地嘟囔:“我才没有和他过不去,我同他说话,他都不搭理我,还有他现在带着的那个人,刚才看见我,居然都不行礼!”
“先前听闻九弟在街上和一个小商户抢奴仆,人家小商户当初花了钱买来的奴仆,还没能使唤上几天,只因带上街去搬货物,就被九弟看上了。”二皇子展开折扇,轻扇了扇:“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呃?九弟会做这种事?他缺奴仆?”四皇子明显没听到这些传闻。
二皇子微微一笑:“我也只是听闻而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如若真的是那个男人,到也情有可原。”
四皇子更懵了:“情有可原?为何?我不过是被先生罚抄了几天书,怎么就错过了这么多了?”
二皇子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你还不知道?现在到处都传遍了,九弟也是一个断袖,之所以抢人家的奴仆,就是看中了奴仆的姿色,不然你以为九弟真的缺奴仆么?”
“姿色?”四皇子再看过去,面色复杂:“这姿色也太……高大了吧?”
二皇子:“……”
确实,但凡那奴仆长得娇小玲珑一些,容貌精致秀气一些,还能说一句“妖媚祸主”,但他偏偏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根本没法用狐狸精来形容。
正巧这时,凌云宫里的宫人也来了,要把温匀霖的行李搬进已经搭好的帐篷里,可还没等他们钻进马车,那男人就已经一手扛出了一个大包袱,往其中两个宫人主动伸出来的手上一放。
那两个宫人紧接着就被压倒在地上。
所有人:“……”
于是那男人只好自己把东西扛了起来,一手推着温匀霖的轮椅,往帐篷处去了。
留给大家整理行装的时间并不多,当然了,他们也不需要亲自动手,只管把东西交给宫人们去安置就好。随着那轮红日渐渐升高,从这围猎场看去,能看到太阳到了大山的山腰处,礼官也开始宣布秋猎需要注意的事宜。
因为每年都有秋猎,需要注意的事宜都差不多,但是为了让秋猎更有趣一些,偶尔也会增添一些新花样。
比如这一次的秋猎,就增添了一个开彩头的活动。
开彩头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每个皇子和公主们,在开始围猎之前,都要先开箭射靶,那靶子分里三圈,中三圈和外三圈,里三圈是靠近靶心往外的三圈,中三圈是再往外的三圈,外三圈就是最靠外围的三圈。
只有开箭射中了里三圈的人,才能正式开始入圈猎范围狩猎。
而且这规则不单单只对皇子公主们,若是皇子公主们要代入猎场的随从,没法射中里三圈,也不能进入圈猎场狩猎。
在礼官宣读完这新规矩之后,不少人都露出了紧张地表情。
若是一直射不中靶子的里三圈,岂不是要失去秋猎的机会了?
不会吧?今年怎么这么严苛?以往不都是拿着弓箭,骑上马,就能进猎场了吗?就算射不中猎物,只是在里面兜圈子,也好过在这里傻呆着啊!
这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可偏在这时,午皇走了出来,元公公紧随其后。
大家看到元公公手里捧着一副弓箭,就知道,午皇这是要亲自开弓了。
远处的靶子也已经安置好了,礼官在侧旁高喊一声:“圣上开弓,盛世长宏!”
午皇一摊手,元公公将弓箭放到了午皇的手上。
场面一时静默,没人敢打扰午皇开弓。
只见午皇飞快地张弓搭箭,带着红色尾羽的箭瞬间飞出,在众人眼前划过一道残影,直直扎入远处的靶心里!箭身甚至直直穿透了靶心,只在靶心处留下了一尾红羽。
众人纷纷跪地拜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午皇脸上透着喜悦:“众卿平身,皇儿们各自准备,射中靶心,即可进入猎场了。”
有公公适时牵来了一匹黑色的马,午皇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马鞭一扬,驾马飞快地奔向猎场,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所有人:“……”等等?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一起入场吗?皇上怎么就自己驾马跑没影了?
看着午皇的身影渐行渐远,众人久久不能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温匀霖微微侧头,朝秦瑾晟低声解释:“去年秋猎,父皇没有猎到野兔,只猎到了鹿和山豹。”
秦瑾晟挑眉:“这还不够?”
温匀霖轻咳一声:“但是有一只瘸腿的野兔子,不知怎的,自个儿蹦进了母后的帐篷里。”
秦瑾晟:“皇后养了那只兔子?”
温匀霖:“不,她叫人煮了吃了,父皇把鹿和山豹拿回来,她说已经吃饱了,还说……”
温匀霖又压低声音:“还说鹿和山豹都不好吃。”
秦瑾晟:“……”
温匀霖:“所以,如果不出意外,今年这山里的野兔怕是要遭殃。”
午皇以身作则,亲身展示了这个开彩头的规则。
于是,很快就有皇子反应过来,来到了靶场,在规定的距离张弓搭箭,瞄准了靶心。
元公公没有跟随圣驾,便留在靶场,负责讲解规则。
元公公他已经老了,当年他在一次兵变中,单枪匹马带着年幼的午皇杀出重围,逃出来时,刀都砍得卷了刃,马都跑得吐了沫,元公公还有力气换马换刀杀了个回马枪。
后来午皇夺位,元公公也亲自带了兵,从皇城东门长驱直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路冲进皇宫,腾干净龙椅,恭送午皇上位登基。
那时候谁人不知午皇身边有一尊杀神,谁人不晓温廷身边有一条疯狗。
可再英勇神武,也抵不过岁月磋磨。
当年的杀神,现在却也只不过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
但即便容颜老去,发鬓花白,宫人对他的恭敬也不敢少,皇子公主们也不会在他这找事,元公公留在这讲射靶地规矩,也没人敢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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